求雯子小说里男主角叫蒋逸龙的小说
《宝贝恋人》网上又名很多《呛情恋人》《心辣恋人》
作者:雯子
楔子
“恭喜、恭喜!蒋先生,你老婆生了个公子。”护士小姐怀抱刚诞生的小婴儿走出产房向久候的蒋文毅道贺。
蒋文毅笑得合不拢嘴,他心爱的老婆果然厉害,一举得男。
“蒋先生,真是太恭喜了,夫人又生了个男孩!”又是一位护士抱着婴儿出来。
蒋文毅太高兴了,他一下子升格为两个孩子的爸爸,他的嘴直咧到耳际,合都合不上,血压因过度兴奋有逐渐上扬的趋势。
“天啊,蒋先生,是三胞胎耶,你老婆一口气生了三个男孩。”第三位护士掩不住自己的惊讶。
蒋文毅的血压扬升到高点。三胞胎?芳玉真是没让他失望,让他过足了当爸爸的瘾。
三胞胎耶!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像他这么幸运?
“哇,又生了一个!蒋先生,你真是太厉害了。”第四位护士称赞着蒋文毅。“而且四个都是男的,简直创下了本院的纪录。”
四个?四个全都是男孩?天啊……
听完护士的宣告,蒋文毅咚地一声,身体笔直倒下,脸和地板直接亲吻。
由于太过兴奋,他还来不及进产房感谢他“劳苦功高”的老婆就昏倒了!四个孩子诞生后,由蒋文毅一手创建的建筑公司在他日夜打拼、劳心劳力下,功地为囼湾建筑界排名前十名的大公司。
起初他是为了养活家中嗷嗷待哺的四张小嘴而打拼,后来他是替四个逐渐长大的儿子打下事业根基,希望他们在事业的起跑点上不要输给任何人。
他打算让四个儿子接手他辛苦打下的天下,但梦都还没形就碎了。
他的四个宝贝儿子在大学联招的志愿卡上统统瞒着他填下与建筑毫无相关的科系,甚至在毕业服完兵役后,纷纷选择让人“捶心肝”的工作。
天啊!地啊!早知四个儿子会这么不肖,当初出生时就该将他们全掐死。
孩子们不接掌他的公司也就算了,他们所从事的工作,真是教他连说出口都觉得丢脸,害得每当有人问起时,他总是难以启齿。
他那四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宝贝儿子所做的工作分别是——
老大,蒋逸龙,一家幼稚园的园长,天与小朋友为伍。他是蒋文毅最中意的接班人,却丢下一间大公司的董事长不做跑去哄小孩。
老二,蒋之腾,为烹饪料理师,在自家开设烹饪班,学生的资格限定为已婚的欧巴桑。穿着围裙、拿着汤瓢是他日常的打扮,一天中超过十二个小时窝在厨房研究料理,真是没前途。
老三,蒋逸虎,知名模特儿,而他接的秀都以“内在美”为主,全囼湾不知有多少女人垂涎他的身体,却教他这个老爸丢尽了面子。
老四,蒋之跃,言情小说家,一个大男人却满脑子的风花雪月,简直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唉,既然没人要接手他的事业也就算了,他自觉身体还算健朗,公司里头能帮他的人也不少,他应该还可以撑个一、二十年。
问题是不勉强他们继承事业可以,他们四个兔崽子也该替他们二老想抱孙子的心情想想。
他们四个都二十七岁了,也算是事业有,却偏是连一个知心女友都没有,着实教他着急。
他现在才知道,当父亲真的不简单,他甚至有些懊恼当初老婆怎么一口气给他生下了四个麻烦……
第一回
1
“齐铭把牛奶带上”,刚准备拉开门,母亲就从客厅里追出来,手上拿着一袋刚从电饭煲里蒸热的袋装牛奶,腾腾地冒着热气,“哦哟,你们男孩子要多喝牛奶晓得伐,特别是你们高一的男孩子,不喝怎么行。”说完拉开齐铭背后的书包拉链,一把塞进去。因为个子比儿子矮上一大截,所以母亲还踮了踮脚。塞完牛奶,母亲捏了捏齐铭的胳膊,又开始叨念着,“哦哟,大冬天的就穿这么一点啊,这怎么行,男孩子嘛哪能只讲究帅气的啦?”
“好啦好啦,”齐铭低低应了一声,然后拉开门,“妈,我上课要迟到了。”
拉开门,浓重的雾气朝屋里涌。头顶是深冬里飘荡着的白寥寥的天光。
还是早上很早,光线来不及照穿整条冗长的弄堂。弄堂两边堆放着的箱子,锅,以及垃圾桶,都只能在雾气里浮出一圈浅浅的灰色轮廓来。
齐铭关上了门,连同母亲的唠叨一起关在了里面。只来得及隐约听到半句“放学后早点……”,冬天的寒气就隔绝了一切。
齐铭提了提书包带子,哈出口白气,耸耸肩,朝弄堂口走去。
刚走两步,看见踉跄着冲出家门的易遥,险些撞上。齐铭刚想张口问声早,就听到门里传出来的女人的尖嗓门:
“赶赶赶,你赶着去投胎啊你,你怎么不去死!赔钱货!”
易遥抬起头,正好对上齐铭稍稍有些尴尬的脸。易遥沉默的脸在冬天早晨微薄的光线里看不出表情。
在齐铭的记忆里,这一个对视,像是一整个世纪般长短的慢镜。
2
“又和你妈吵架了?”
“恩。”
“怎么回事?”
“算了别提了”,易遥揉着胳膊上的淤青,那是昨天被她妈掐的,“你知道我妈那人,就是神经病,我懒得理她。”
“……恩。你没事吧?”
“恩。没事。”
深冬的清晨。整个弄堂都还是一片安静。像是被浓雾浸泡着,没有一丁点儿声响。
今天是礼拜六,所有的大人都不用上班。附近的小孩都还小,最大的一个念小学一年级。高中的学生奉行着不成文的规定,周六一定要补课。所以,一整条弄堂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急不慢地行走着。
齐铭突然想起什么,放下一边的肩带,把书包顺向胸前,拿出牛奶,塞到易遥手里,“给。”
易遥吸了下鼻子,伸手接了过去。
两个人走向光亮的弄堂口,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浓雾里。
3
该怎么去形容自己所在的世界。
头顶是交错而过的天线,分割着不明不暗的天空。云很低很低地浮动在狭长的天空上。铅灰色的断云,沿弄堂投下深浅交替的光影。
每天放学上学,经过的一定是这样一条像是时间长廊般狭窄的走道。头上是每家人挂出来的衣服,梅雨季节会永远都晒不干,却还是依然晒着。
两边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日益吞噬着本来就不宽的弄堂。共用的厨房里,每日都在发生着争吵。“喔唷,你怎么用我们家的水啦?”被发现的人也只能装傻尴尬地笑笑,说句“不好意思用错了用错了。”
潮湿的地面和墙。
小小的窗户。光线弱得几乎看不见。窗帘拉向一边,照进更多的光,让家里显得亮堂。
就是这样的世界。
自己生活了十六年。心安理得地生活着,很知足,也很舒服。如同贴身的棉毛衫,不昂贵,可是却有凉凉的依赖感。尽管这是让男生在冬天里看起来非常不帅的衣服,但一到秋天,哪怕气温都还是可以热得人发晕,母亲也会早早地准备好,唠叨着自己,赶快穿上。
就是这样生活了十八年的世界。不过也快要结束了。
四年前父亲辞去单位的职位,下海经商。现在已经是一个大饭店的老板。每天客来客往,生意红火异常。已经得意到可以在接到订座电话的时候骄傲地说“对不起本店不接受预定”了。
新买的房子在高尚的小区。高层住宅,有漂亮的江景。
只等夏天交房,就可以离开这个逼仄而潮湿的弄堂。甚至是可以用得上“逃离”这个词了。像是把陷在泥泞里的脚整个拔起来。
母亲活在这种因为等待而变得日益骄傲的氛围里,与邻居的闲聊往往最后都会走向“哎呀搬了之后我这风湿腿应该就好很多了,这房子,真是太潮湿了,蛇虫百脚。”或者“我看你们也搬掉算了。”
这样的对话往往引来的都是羡慕的恭维,以及最后都会再补一句“你真是幸福死来。不但老公会赚钞票,儿子也争气,哪回不考第一啊。哪像我们家那小棺材,哦哟。”
这个时候,齐铭都只是远远地听着,坐在窗前算习题,偶尔抬起头,看到母亲包围在一群烫着过时卷发的女人中间,一张脸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其实有好几次,齐铭在回家的路上,都会听到三言两语的议论,比如。
“齐家那个女人我看快得意死她了,早晚摔下来比现在还要疼。”
“我看也是,男人有了钱都变坏,你别看她现在嚣张,以后说不定每天被她老公打得鼻青脸肿。”
“倒是她儿子,真的是算她上辈子积德。”
“听说刚进学校就拿了个全国数学比赛一等奖,哎。”
就是这样的世界,每天每天,像抽丝般地,缠绕成一个透明的茧。虚荣与嫉妒所筑就的心脏容器里,被日益地灌注进粘稠的墨汁。
发臭了。
齐铭每天经过这样一条狭长的弄堂。
路过易遥家的时候,会看到她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
她妈林华凤每天下午都坐在门口嗑瓜子,或者翻报纸。
齐铭从厨房窗口把笔记本递进去,“给,帮你抄好了。”
易遥抬起头,擦擦额头的汗水,说,谢谢,不过我现在手脏,你给我妈吧。
齐铭将笔记本递给易遥她妈时,她母亲每次都是拿过去,然后朝房间里一扔。齐铭听到房间里“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的声音。
往前再走两步,就是自己的家。
钥匙还没插进孔里,母亲就会立刻开门,接下自己的书包,拉着自己赶快去吃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差不多会听到隔壁传来易遥“妈,饭做好了”的声音。
有段时间每天吃饭的时候,电视台在放台湾的连续剧《妈妈再爱我一次》,听说是根据当年轰动一时的电影改编的,母亲每次吃饭的时候就会一边吃一边长吁短叹,沉浸在被无私的母爱感动的世界。那段时间,母亲总是会擦一擦眼角几乎看不见的泪水,然后告诉齐铭母亲的伟大。
齐铭总是沉默地吃饭,偶尔应一声。
就像是棉絮。横亘在血管里。阻碍着血液的流动。“都快凝结成血块了。”心里是这样满满当当的压抑感。总觉得有一天会从血管里探出一根刺来,扎出皮肤,暴露在空气里。
每当母亲装腔作势地擦一次眼泪,血管里就多刺痛一点。
也只是稍微有一点这样的念头,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坦然地面对自己对母亲的嫌恶。这是违反伦常和道德的。所以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偶尔如气泡从心底冒出来,然后瞬间就消失在水面上,啪地破裂。一丁点儿的水花。
不像是易遥。
易遥的恨是赤裸而又直接的。
十五岁的时候,偶尔的一次聊天。
齐铭说:“我妈是老师,总是爱说道理,很烦。你妈妈是做什么的?”
易遥回过头,说:“你说林华凤啊,她是个妓女,是个很烂的女人。我恨她。可我有时候还是很爱她。”
易遥十五岁的脸,平静地曝晒在夏日的阳光下,皮肤透明的质感,几乎要看见红色的毛细血管。
我恨她。可我有时候还是很爱她。
妓女。烂女人。这些字眼在十五岁的那一年夏天,潮水般地覆盖住年轻的生命。
像是在齐铭十五岁的心脏里,撒下了一大把荆棘的种子。
吃完饭。齐铭站起来刚要收碗,母亲大呼小叫地制止他,叫他赶紧进房间温书,说“你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说实在的,齐铭顶不喜欢母亲这样大呼小叫。
他放下筷子,从沙发上提起书包,朝自己房间走去。临进门,回头的罅隙里,看见母亲心满意足的表情,收拾着剩饭剩菜,朝厨房走。
刚关上门,隔壁传来易遥的声音。
“妈,你到底要不要吃?”
“你管我吃不吃!”
“你要不吃的话就别让我做得这么辛苦……”
还没说完,就传来盘子摔到地上的声音。
“你辛苦?!你做个饭就辛苦?你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啊?”
“你最好别摔盘子,”易遥的声音听不出语气,“摔了还得买,家里没那么多钱。”
“你和我谈钱?!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钱!……”
齐铭起身关了窗户,后面的话就听不清楚了,只能听到女人尖利的声音,持续地爆发着。过了一会儿对面厨房的灯亮起来。昏黄的灯下是易遥的背影。齐铭重新打开窗,听见对面厨房传来的哗哗的水声。
过了很久,又是一声盘子摔碎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摔了盘子。
齐铭拧亮写字台上的台灯,用笔在演算纸上飞速地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
密密麻麻的。填满在心里。
就像填满一整张演算纸。没有一丝的空隙。
像要喘不过气来。
对面低低地传进来一声“你怎么不早点去死啊你!”
一切又归于安静。
“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爱情结出的果实。”
从小到大,我脑袋里都萦绕着这么一句话,我不知道是谁跟我说的,也不懂什么意思,但我一直记得。
我叫许卿,今年14岁。出生在一个富商家族。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做生意的,父亲如今在江南地区开了茶行、饭庄、兵器铺、药铺、杂货铺等诸多店铺,并掌握着江南一隅的粮仓,还被委托为皇上制造兵器,十分得皇上重用。父亲性格和蔼,不仅亲自教我读书写字,还请人教我琴棋书画、骑马射箭,以至于我小小年纪就有五花八门的爱好。我母亲是江宁镇的镇花,因为父亲年轻时常常在那里做生意,与母亲情投意合,将她带回了长安城。母亲有着江南春雨般的柔美细腻,安静的有些不善言辞。平日不争不抢,做事不紧不慢。祖母曾劝父亲娶一个心思缜密的姑娘做妻,害怕母亲在府中受小妾欺负,父亲不肯,还发誓说他为了母亲一辈子不娶妾。我还有一个姐姐,名叫许倩。她生的妩媚动人,喜欢穿明艳鲜亮的衣裙,有时骄傲不羁,有时又安静寡言,是个摸不透的人。
至于我,就不必多说了。父亲常笑着跟我的贴身丫鬟眉儿打趣我:“你别打扰你主子,她的被子生病了,她正在照顾她的被子呢!”我天生疏懒,唯一的爱好是骑马打猎逛戏楼。若说家丁寅时起床,父母长辈辰时起床,那么我得赖床到巳时。不过我起的晚也睡得晚,父母到也不怎么管我。
丰悦三十年,春末夏初,长安城巳时的阳光照在我的被褥上,我双手交叉垫在脑后,眯着眼,任由光透过睫毛射入眼球,享受着早晨难得的闲静。这时眉儿左手拿着平底锅、右手拿着铁勺破门而入,我想起昨晚眉儿对我严肃地说:小主,你若是再不早起,我就来狠的了!于是我赶紧闭上眼睛,缩进被窝捂紧耳朵。“听呤哐啷咚咚锵”一阵乱响,犹如春节的鞭炮声,震得屋子仿佛都摇摇欲坠了,我感觉我的耳朵要聋了。眉儿冲我大喊:“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咯!”眉儿话音刚落,她身后跑来一个穿围裙的少年,是在厨房打杂的阿年。阿年气喘吁吁地说:“别……别把锅敲坏了,还……还要炒菜用。”眉儿一回头,见是他,脸颊染上一抹绯红,说话声立马温和下来,小声道:“对不起。”然后把平底锅和铁勺乖乖的交给阿年。我窝在被窝里看着这“小两口子”,心中暖暖的。伸手抓起床边木桌上放的一碟子花生仁,边吃边打趣道:“啧啧,对人家那么温柔,对我就这么暴力,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眉儿对王厨子的打杂工阿年有好感,许府上下人尽皆知。
眉儿撅着嘴瞪我,把我被子掀起来闷声闷气地叠着被子。眉儿是西北地区赤狄族族长的孙女赤狄椿眉,无拘无束的,因为家道中落,沦为女奴来到中原,吃苦耐劳,什么活都做过,却丝毫削减不了其傲气。近年来,她随我改姓许,名叫许椿眉。
我下了床榻,洗了个凉水脸,差厨房给我泡一壶的红茶,再做两块红豆沙糯米糕。我此生只爱茶和糯米,怎么吃也吃不腻。两个小丫鬟连忙走来为我梳妆打扮。我看着铜镜中的佳人,一挑秋娘眉,妍笑还初。眉眼温润,眸海温涟,仿佛日月星辰正藏匿其中。仔细一看,并非是一对含笑的眸子,却有几分薄凉与狡黠。肤如凝脂,唇红齿白,红唇轻轻翘起,如一朵梅花盛开在冰雪之中。嘴角带着慵懒可掬的笑容,梨涡微漾。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颇有几分姿色我不禁对镜莞尔。长安城春夏温和,故人们穿的轻薄,常在腰间垂挂丝带和披帛,体现飘逸之美。我选了一件青白色荷花纹坦领纱裙,将月白色披帛夹在腋下,在腰后飘悠地垂挂着。眉儿将我的长发分股,结鬟于顶,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盘了一个垂鬟分肖髻,用一只翠色珠花做点缀。
我出了闺房,一路小跑到父亲宅院去给父亲请安,却被院门外的两个侍卫拦住。我问道:“父亲可有什么事,为何不允我进入?”侍卫恭敬的答道:“回小姐,老爷让我转告您,老爷正在与鸿明书院江太傅商讨小姐入书院学习的相关事宜。”我听闻此言,也不怎么惊讶,毕竟我早就料到有这一天。姐姐比我大三岁,已经入院学习二余年,未见要退学的意愿。姐姐说鸿明书院内分为两大院,分别是国泰院、民安院。顾名思义,前者是皇亲国戚学习的地方,当朝太子就在国泰院学习;后者是一些大家族的子嗣学习的地方,二者虽然都在紧邻皇宫的鸿明书院内,但除了食堂在一起,其他互不相干。
我闲来无事,便在许府里游逛。偌大的许府中,我最喜欢的地方是西北角偏宅的小别院,小院内栽了一棵枫树,倚着墙角,树冠庞大到可以伸出围墙外一余米。越接近深秋时节,这枫树的叶子就愈加火红。到那时,如火如荼的红叶就会遮盖小院的半边天,着实是一幅美景。父亲说,自从他搬到长安城,这颗枫树就已经在这无声无息地生长了几十年。父亲爱枫,自然就将它留在许府了。
今日的枫树与往日不同,枫树下站了个穿着青色长衫的贵公子。他正微微仰着头,痴痴地看着枫树的树冠。和煦的柔风吹来,撩动着他的青衫。他捡起地上的一片枫叶,抚摸其叶脉。我悄悄走到他身后,手指轻点着枫叶,道:“时机尚早,此时枫叶还未变红,绿色的枫叶在我看来索然无味。”“可在我看来,无论外貌如何,只要其心澈,都是美的。” 说罢,他转过身看我,面上没有半点波澜,只是轻笑道:“许小姐觉得呢?”我觉得他有些面熟,立刻撇了眼他佩在侧腰的香囊,上面绣着一个“江”字。我心里暗讽,谁料却不知觉的说了出来:“风流倜傥的江公子也不过如此嘛。”
他叫江念,长我三岁,是江太傅的儿子。长相清俊,富有才情。长安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倾慕他,生辰八字被传的清清楚楚,甚至还有专门的粉丝团。
细细端详这副面容,还真是挺帅的。发冠束起,青丝如瀑布般倾泻在脑后,一双剑眉微微挑起,双眸似秋水亦似寒星,细长的薄唇像一叶轻舟,轻轻挑起,仿佛能顺着水流漂荡到女子的心里,面上挂着清朗的笑容,却不知人心是否也如他的笑容般清朗。我不禁凑近了他,眼睛都要贴在他的脸上了。反应过来时,发现他在憋笑,他说:“有人说‘女人的别称叫口是心非‘,今日算是见识到了。”然后整个院子都回荡着他的笑音。我双手抱在胸前,无奈的别过脑袋,等他笑完。我问:“你为何在这里?”他回答:“没什么,家父在与令尊商讨事务,我……我就是随便转转。”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心说:“这家伙不会是迷路了吧,算了,管他呢。”他走了,我坐在枫树下乘凉。过了约略小半个时辰,昏昏欲睡的我听见一串脚步声,我睁开眼,发现江念正站在小院外面,不知所措的样子。他看见我,尴尬的举起手,笑道:“嗨,又见面了。”我不禁大笑出来,这家伙真是个路痴啊。一个嬷嬷正路过,我唤她:“把江少爷送出去。”那嬷嬷看着江念,红着脸将他领走了。连嬷嬷面对他都会脸红?我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原来江念没有侍女是因为正常的女的都会被他给迷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