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清远灭门惨案的案发经过
雪夜女子持刀杀3人,血案唯一幸存者阿群告诉记者,惨案发生在2014年2月18日大雪夜清远连州市西岸镇龚家村这个荒僻小山村。阿群是此次血案唯一的幸存者,3名死者分别是她77岁的公公龚佐亮、11岁的大女儿龚×玲、3岁不到的小女儿龚×莉。凶手她也认识,是丈夫以前的情人阿平。
阿群回忆,血案发生时她正在厨房腌制小菜,当时阿平突然持刀闯进家里,并大喊她丈夫的名字。听到喊声后她跑出来看,看到阿平正在大厅里和公公龚佐亮扭打在一起。当时阿平手上拿着一把带血的尖刀。
阿群连忙跑出家门呼救求助,然而此时夜黑加之天寒地冻,村民们早已入睡,惊慌失措的阿群没有任何帮助。等她再回到家中时,她的公公和两个孩子都已被杀死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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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九个年轻人站在临时搭起来的帐篷下,吹箫、敲锣、击鼓,还有拉二胡、弹琵琶。铿铿锵锵的乐声从舅舅家的院子里起身,然后跑向村庄的各个角落,去履行乐声的职责——提醒村人。
外婆喜欢听戏,但更喜欢听头场。她说,敲头场的声音结实,乐师们的力道全在这十分钟里。
此刻,很像敲头场。
外婆眼里的乐器现在是法器。他们是舅舅请来的一班忏师。
有一个年轻人,模样不过二十出头,矮墩墩的,戴副眼镜,看上去很斯文。他是敲鼓的,端坐在八仙桌边,双手熟练地擂着鼓,目光不时从镜片后面睃过来,也不知他在寻找什么。他的鼓声很密集,似乎密不透风。他不停息,锣、箫、二胡等继续悠扬。他慢下来,其他几个人也慢下来,像二胡直接戛然而止。他的鼓声弱许,箫等朝低处滑行。
我听不懂他们演奏的是什么曲牌名,也不好意思冒昧地问他们。这样的场景,虽然有热闹的成分,但不可以有热闹的形式,大家都自觉地遵守场景的规矩。忏师们的角色,自自然然地承担起了形式与内容间的衔接。或者说他们是为悲伤制造热闹的人。
外婆习惯于说忏师班,口气如同戏文班,有着不容置疑的真诚。村里有人亡故了,外婆会去坐一坐,跟别人一起念叨着他或她生前的种种好事,然后听一听忏师班的演奏、诵经,回来后点评一下。有时说他们“搪口”(口齿)勿清,有时批评他们磨洋工,法器没有力道。外婆永远以外公和大姨父他们作为参考标准,提起他俩的拜忏、诵经、敲法器,外婆就一脸的红光,似乎有某种自豪感涂满了她的双颊,这常常让我想到一个词——残留的少女之光。
院子里站满了亲戚,有我面熟的,也有我不认识的。母亲领着我叫他们舅公,或阿婆、婶婶。他们嗯嗯啊啊,偶尔补充一下微笑,可能发觉这样的场合微笑不适合,他们立马沉下脸来,神情肃穆。他们今晚跟我一样都是来陪外婆的。外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
正如外婆所言,年轻的忏师很卖力,敲出的乐声饱满,又带着快乐的味道,这使得前来陪外婆的亲戚们似乎得到了一种放松,他们有的开始坐下来喝茶、抽烟,有的凑在一块儿闲聊。舅舅忙着给每一个到来的人分烟、点烟,脸上从从容容。
母亲她们不时地往八仙桌上添食品,堆不下了,撤掉一点,再继续摆放糕点。母亲一边摆放,一边跟外婆说着话,这是谁带来的,你喜欢吃,这是某某送来的,你爱吃的。母亲特意把我带来的蛋糕放到了最里面,似乎外婆一伸手就能拿到。母亲说,嬷姆,这是阿群带来的,你平时最惦记的。母亲突然哽咽,眼泪夺眶而出。母亲在呜呜咽咽的哭声里,话说得有些零零碎碎,并不清楚,可我明白母亲的意思。一想到母亲带着哭腔的悔意,我的眼泪蒙了上来。
一对白色的蜡烛,诚恳地燃烧着,烛芯处摊着一汪油,盛不下时往外涌,在烛身处结成一条条白色的蜡梗。小姨默默坐外婆身边,有时不知想起了什么,捂着手绢轻轻抽泣。这时蜡烛火忽然刺啦刺啦跳起来,烛光的影子顺着白色的帷帐往上蹿。小姨起身,用剪刀把烛芯剪短一些,又把蜡烛拔出来,朝下倾倒,烛油滴在地上,像人的眼泪啪嗒啪嗒摔了下来。
八仙桌的旁边放着一只旧铁锅,里面燃烧着纸钱,几乎没有停息过。隔壁的房间还有一簸箕一簸箕的元宝,正等待着跳入锅里。外婆的儿女们慷慨地给外婆准备着另一个世界的货币。
与外婆一起相处的小姐妹,个个比她走得早,她平时一直在做伴的,只有两个比她年纪小二十多岁的婶婶,一个叫阿花婶婶,一个叫阿珍婶婶。她们听到了乐声后相约来看外婆。一进门,阿花婶婶一屁股坐到竹椅上,身子朝前一倾,哭声从嗓子里奔了出来,“我个(的)老阿姐啊,侬妹就开(走)在啊,黄泉路上一个人啊……”阿花婶婶哭第一句时,身子朝前倾,哭第二句时,身子往后仰,两只手在膝盖上拍几下,哭完第三句时,喉咙处紧缩几下,发出几个“后后”的声音,像是对前面几句进行补充。
阿花婶婶哭的时候,母亲她们也陪着哭几声,但哭得有些自顾自,怎么也无法跟阿花婶婶接上拍。阿花婶婶哭了二十几分钟,这二十几分钟把外婆一生所受的苦全总结了一下。最后说到外婆在床上躺了三年,有时整天只有一个人守着家时,大妈妈、母亲、小姨她们全失声痛哭起来。
二
厨房里忙碌着厨师的身影,一会儿支使人买这买那,一会儿喊舅舅过去,商量着菜的份数。舅舅有时做不了主,还得让舅妈过去定夺。舅妈身材矮小,但灵活,随时可以闪现在需要她的场合。她看到我来,马上跑到外婆身边,一边喊,“姆嬷,阿群来哉”,一边从喉咙里挤出哭声。一旁的母亲、小姨和大妈妈像接了旨一样放声大哭。听到舅舅喊声,舅妈立刻收住哭声,起身奔向厨房,那边正等着决定晚上吃素斋,还是荤宴。
暮色终于四散,温度降了下来。十几只大功率的电风扇开始有些效果,从脸上淌下来的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让外婆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外婆能看到的话。
院子里先摆了一桌,给忏师的。菜是舅舅定的,准确地说是舅妈定的,有红烧蹄膀、红烧甲鱼,乍一看,全是荤菜。其实不然,那都是面粉做的,这似乎是农村做斋饭时的一个流行形式,既照顾了面子,又给全了里子。
此做法始于何时,我并不清楚,应该有好些年头。好像专门有商店出售这些菜,用一只只真空包装包着,只要你能想得出的荤菜,店主基本都能提供,并慢慢成为一种农村办斋饭的习俗。
我看着桌上那一碗碗烧得油光贼亮的菜,却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好像不伦不类。不知道吃它们的他们会是什么感觉。他们毫不迟疑地夹菜,以及吧唧吧唧的声音,或许味道不错吧。
在用餐前,忏师们与母亲、舅妈她们起了一个小冲突。当然,这个小冲突是在暗搓搓中发生的,除了至亲,旁人并没有发觉。
忏师班既然称班,必然有一个牵头负责的人,此人是我表兄,大姨父的侄子,过继给大姨父和大妈妈当儿子。大姨父原也是忏师,专门给死人做道场,有份不错的家业,但膝下无子。侄子过继后跟着大姨父学这门手艺(如果这也是手艺)。大姨父在世时不允许喝酒,但他过世后,表兄另外组建了一个忏师班,他们喝起了酒,每餐必喝。
这天,他们提出来也要喝酒,被母亲断然拒绝。大妈妈一声不吭,默默坐在外婆跟前,像从前那样。她待外婆从来只有“嗯”的一声。外婆啥意思,她就啥意思。现在外婆躺着,她坐着,她没有了主意。
母亲跟忏师们据理力争,认为佛教的五戒首戒是酒。我有些诧异。母亲识字不多,居然也懂佛教的五戒。看来,生活真的会提升一个人。几个忏师面有窘色,坐在桌前不动筷子。母亲虎着脸,站在他们身边,那阵势有些尴尬。后来,表兄出来打圆场,说是夜宵时喝酒。母亲闻此言,走进里屋,还是虎着脸,这让她的脸越发显得苍老与疲倦。母亲已经有四个晚上没睡过安稳觉。
小姨妈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我进来后,她一直呆呆地坐着,目光笼罩着外婆,泪水来了揩一揩。她对外面忏师喝不喝酒一点都不关心,也没有跑到外面去应付任何事情。
半小时过后,忏师们穿上了红色的道袍,击鼓敲锣,炮仗声声。他们开始给外婆做道场。
我曾经问过外婆,道场是啥意思?外婆说,那是给亡故人做戏。我又问,为什么要做戏?外婆似乎想了想,说,可能怕他到阴间去太冷清。
外婆的晚年,尤其是最后几年,她的床边很寂寞,只有傍晚母亲或小姨妈心急火燎似的赶过来,帮外婆换尿布、倒便盆、擦洗身子。外婆整天一个人躺在床上,她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舅舅伺候她的一日三餐,只有到了吃饭的'时候才会从庄稼地里或集市上回来,给她做饭、端饭。
外婆养育了七个儿女,但没有一个人真正陪伴过她。只有大妈妈来,外婆才在真正意义上有人陪。大妈妈一住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或许是外婆最开心的日子。外婆喊大妈妈“东南人”,大妈妈叫外婆“嬷姆”。俩人像姐妹。她们相差才十七岁。外婆生舅舅的时候,大妈妈也正在做产。因大妈妈的儿子得了破伤风,只活了一个星期。大妈妈把别人送她的补品都给了外婆。
今晚,九个忏师为外婆做戏。外婆不会再感到冷清了。我的泪水漫了上来。
忏师在念祭文。我除了王门符氏,一个字都听不清。我估计坐在外婆身边的人也听不明白,只有忏师自己知道念的是什么。恕我不敬,忏师如果念错别字,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年轻的忏师一手执板笏,一手捧纸,抑扬顿挫,中气很足。因他戴着道帽,很像戏中的文臣。外婆历来喜欢清官、文臣的形象,尤其主持公道,伸冤平曲,她是最开心的,一边抹眼泪,一边咧嘴而笑。
父亲是外婆的第四个女婿,因大姨父、三姨父的过世,他承担了拜忏的角色。天气热得出奇,他遵照母亲的意思换上了长衬衫、长裤子,很快背后一片汗碱。忏师念一句,拜一下,父亲端着桶盘跟着拜,一丝不苟,脸上看不出悲戚的表情,倒像是虔诚。
三
表哥换了一身装束,戴上帽子,披上袈裟,坐到了用两把高椅叠起来的座位上,开始放焰口。另外几位年轻忏师配合着他一起诵经。木鱼声、罄声、鼓声、海螺声,次第响起,汇成一股呜咽之声,引领着我们的伤感,也助推着我们的忧伤。他们开始认真地超度外婆。假如,外婆此刻走在黄泉路上,想必无常、恶鬼们都为外婆开路。
五天前的傍晚,母亲一个电话把我叫到了舅舅家里。外婆蜷缩在床上,头搁在膝盖上不停地呻吟。旁边站着小姨,她帮外婆揉着背脊。大妈妈正准备着一些白布。母亲与舅妈刚从“肚里仙”(巫婆)那里回来,舅舅虎着脸忙自己第二天一早要去卖的蔬菜。表妹还在店里做生意。外婆的生死经过三年时间已经变得很轻。
我进去叫了几声外婆。外婆慢慢抬起头,用浑浊不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说,是阿群吗?我赶紧应了一声。外婆又慢慢把头搁到膝盖上,嘴里继续呻吟,但非常节制。我忍不住失声哭起来。舅妈过来说,你外婆这么老了,总有一死的。我似乎毫不迟疑地回了她一句,舅妈,你也是做外婆的人,话不要说得这么绝。我说完,屋里屋外一片死寂。半晌,舅妈端着一只放佛珠的木盒子在屋檐下嘀嘀咕咕,或者是自言自语,那语气应该是对我的责备与不满。
我自作主张让小姨给我带路,去叫赤脚医生。舅舅在水井边吼了一声,打什么针,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舅舅的话似乎不通文理,但他的意思我很清楚。小姨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我。我不管,直接去开车。母亲出来也阻止我,说是你舅舅不让叫医生,你就别去了。这下轮到我吼了,你们不去叫医生,却跑到肚里仙那里去算外婆什么时候死?有你们这样的儿女?一直不吭声的大妈妈过来劝我,不要吵了,不就是请个赤脚医生。
我开车带着小姨去找赤脚医生的路上,小姨开始絮絮叨叨。外婆这是严重中暑,那只空调是给我们做做样子,根本没有给她开。昨天我去给你外婆擦身子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思路也很清晰……你舅妈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舅舅的态度也看到了,他们都巴不得让她早点走。这三年,你舅舅他们又照顾了多少?还不是我们三个女儿在照料……
外婆九十四岁那年又摔了一跤。表妹表妹夫他们把外婆送到医院拍了X光,说是右股骨摔断了。医生没有做任何处理,表妹她们也没有坚持什么,外婆仍送了回来。这次摔跤,让外婆很懊恼,更让舅舅全家感到懊恼,个个怪外婆多事。外婆看天色不太好,叫舅妈收晒在外面的被子。舅妈在睡午觉,没有听到外婆的喊声,外婆一急,就自己推着三轮车去收被子,在上台阶的时候踩了一个空。大家很迅速地做出了照顾外婆的决定。舅舅负责外婆的一日三餐,包括晚上陪护。母亲她们轮流替外婆擦洗身子。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性子照顾外婆。时间一长,外婆的缺点越来越多,趁人不注意,自己偷偷下床,结果一屁股坐在地上,小便总是弄湿被子,给她穿纸尿裤却嫌不舒服,大便一日两次,零食又特别喜欢……外婆被儿女们批评得一无是处。我给外婆买去的蛋糕,被母亲分批拿去,总担心外婆多吃多拉。大妈妈洁癖再次爆发,一靠近外婆,觉得外婆身上的浊味让她恶心。母亲一边擦外婆的身子,一边数落,像数落小时候的我。只有小姨,她照顾外婆时不声不响,既不抱怨,也不嫌弃,给外婆倒好便桶,擦好身子,待料理好才回家。
外婆有时悄悄跟我说,你妈妈性子急,你小姨耐心。后来小姨不去照顾外婆了,原因是她跟舅舅闹翻了。小姨说是舅舅欺侮外婆,骂外婆。舅舅说是小姨到家里来总是板着脸孔,像是谁欠她几百万。俩人吵架还打架,小姨一气之下退出了照顾外婆的行列。这下担子全落到了母亲一个人身上。大妈妈那时身子也吃不消了,毕竟快八十的人了。母亲的情绪可想而知。我能做的是每次回家,替母亲照料外婆,给她剪指甲、脚趾甲,给她擦屁股、倒便盆。外婆刚开始似乎觉得难为情,尤其我给她擦会阴的时候,外婆突然变得扭捏起来,一只手不由自主朝下面遮去。我把嘴巴凑到外婆耳边,说,外婆,没事,我们都是女的。外婆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外婆越来越弱,由于连同骨盆摔伤,她无法躺下来,只能坐在床上,要睡了把头搁在膝盖上,或者在背后塞上一床或两床被子。牙齿也掉光了,只能吃软的东西。外婆到了晚年似乎特别喜欢钱,把我们给她的钱时不时地拿出来一下,折叠好塞入她自己认为藏钱最好的地方。也就这么些小钱,外婆想到的是将来给舅舅,还一再叮嘱我以后过年过节不能忘了舅舅。
赤脚医生找来时,表妹表妹夫他们也回来了。我跟他们商量,表妹说,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说要到医院去的,那我们去,万一死在医院里我们就管不着。表妹是舅舅唯一的女儿,因独生女深受外婆的宠爱,一直跟外婆睡,给她梳头梳到她出嫁为止。外婆对这个孙女的爱远远胜过所有的外孙及外孙女。我曾经有一个比喻,小时候分压岁钱,如果我们得到一块钱,阿蓉得一块五。对此,舅妈非常赞同。
赤脚医生给外婆输了两袋葡萄糖液,里面加了些常规的药。他进来的时候,舅舅恶声恶气地说,打什么盐水。赤脚医生也没回应,进屋的时候边用砂轮开针剂,边说,怎么有这样的儿子,打一瓶盐水能活成千年雕了?
外婆第二次摔倒在地上时,自己对能不能再次起来的期待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但看到我时,还会把两只腿挪给我看,说是这只腿能动,有时自己也在伸几下,锻炼一下,万一能下床呢。又指着另一只腿说,这只不会动,这一截像死了一样,有时候敲敲它,防止它困(睡)着了。外婆不止一次地努力着,试图从床上起来。外婆曾很绝望地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现在她成了讨债的人。自从她把自己定位在讨债人的角色,外婆不止一次地提到自己怎么还不死。时间长了,大家都对她的话有些嫌弃之情,只要外婆一说那句话,马上有人附和她总会死的。
给外婆输好液,母亲她们催我离开,说是明天还要上班。舅舅他们早已在院子里摆开了桌子准备吃晚饭。我随便扒拉了几口,匆匆离开。第二天晚上,我又开车到外婆家。外婆还是老样子。大妈妈说,昨晚喊了一晚,听得人心都拎了出来。小姨摸摸外婆身上的肌肉,说,这次嬷姆肯定不行,大肉都倒下来了。母亲过来说,肚里仙算过如果能过上生日,则会逃得出,否则就这几天。我没好气地说,就你喜欢算死。母亲白了我一眼,然后出去。
我又把赤脚医生叫来,然后嘱咐他要么在盐水里加点安定。赤脚医生于是加了些安定。大约是安定的作用,半小时后外婆的呻吟声轻了,呼吸也平稳了。我心里一阵激动,跟小姨一起扶外婆往后稍微躺一下。外婆“嗯”了一下,在我们的帮助下往后一靠,结果原本两只脚不能伸直的,这次伸得顺顺当当。
四
院子里开始放炮仗,足足有十八响。最后一声炮仗从院子里夺路而奔后,四周一片死寂。表兄悠笃笃地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后,朝里喊了一句:里面扼(叫)几声。话音刚落,母亲她们哭声大作,你一声嬷姆,我一声嬷姆,从不同方向装进每一个听到的人的耳朵。
像是被人掐算过一样,五分钟后哭声戛然而止。
我坐到小姨身边。
我进门的时候,小姨悄悄告诉我,舅舅跟舅妈不待见姨父,“上篮担”挑进来的时候,也没人接一把。别人都有一包香烟,就是不给姨父一包。“亏待我,我没意见,但我男人毕竟是王姓外人,这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小姨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在我面前啪嗒啪嗒摔下来。
我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默默地看着外婆。外婆没有把目光迎向我,她静静地躺在板上,对小姨与舅舅的间隙,看起来像是装聋作哑。
外婆是第五个晚上的十点四十分时走的。走的时候她的儿女全在身边。他们似乎都有感应,一个都没有离开。农村有送终的说法,一个老人如果走的时候儿女齐全,那老人投胎的日子会提前。
外婆自被我加了些安定后一直沉睡着。后来我哥埋怨我给外婆加的安定量太多,不应该是5毫克,2毫克够了。我想争辩,可张了张嘴巴,没出声。或许是我哥的责备,我的内心充满了愧疚,觉得自己间接害死了外婆。我哥责怪我的时候,舅舅他们都在。从他们沉默的表情上,似乎没有想怪我的意思。
听母亲说,外婆走后脑门一直是温热的。据佛教所说,一个人临终后脑门温热,说明此人的功德无量。我摸着外婆冰冷的手,想起小时候家里拮据,外婆常常不顾不管地从家里取东西过来,有时舅妈要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外婆不依不饶,理直气壮地接济我们。三表哥从小没有了母亲,外婆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把他背到家里,他学手艺的钱,也是外婆一角一角攒下来的。二表哥他们的棉衣棉裤,是外婆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隔壁邻舍有困难,外婆热心地给予帮助,至于前来要饭的,外婆也是慷慨救济。外婆跟我说,哪怕是要饭的,他也有属于自己的福分,不要辱骂他们。
十一点刚过,一位忏师给外婆“汰宁”(洗澡)。他也是诵经。他的调子充满了哭意。大妈妈忍不住说了,怎么有介难听的调子,哭哩哩的。此刻,另几位忏师去宵夜,他们的坚守得到兑现,他们喝上了酒。一些远亲也早已回家。外婆的几个儿女及外甥、外甥女们聚在一块儿给外婆守灵。大家在灯光下,悄声说着一些话,话的主题自然是外婆,言下之意,外婆是有福气的人,高寿,而且也没受多大的罪。小姨似乎有些不服气,言词中对舅舅舅妈的指责非常直接。母亲因小姨有一年没来照顾外婆,故意绕着弯子表扬舅舅。几个表兄刚才还夸外婆福气好,但一说到舅舅舅妈都不吱声了。
哭哩哩的忏师诵经完毕后,一位请来的师傅开始给外婆穿衣。大妈妈把一叠衣服递了过来,几套玄色的纺绸衫。这是她生前自己准备的,已经藏了近三十年。外婆早早给自己筹备好一切事项,希望去另一个世界时不慌不忙,带上足够多的纸钱去面会早她而去的亲人和好友。每年到了晒霉时节,别人晒的是衣服、被褥,而外婆晒的是她的寿衣与寿鞋,还有一盏盏纸灯笼,看得我们心生惧意,不敢靠近。外婆却一脸的平静,翻翻晒晒,掸掸拍拍,这似乎成为她余生的一部分内容。
我一直害怕那些衣服与鞋子突然从箱子底下取出来,所以,平时对外婆的箱子充满敌意,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外婆就这样每年晒一次,一直晒到她卧床为止。母亲她们不知是忌讳,还是什么,谁也没有替外婆晒过它们。
外婆把自己念的佛经分成了几部分,有四人佛,有八人佛,她让表妹用毛笔字写在上面,然后叮嘱表妹哪些在她死后烧,哪些是周年时烧,哪些又是百年时用。八十岁过后,外婆会每年叮嘱一次,而且每次都不会出错,思维特别清晰。我总觉得外婆叮嘱一次,就好像死过一回。我每次都听得起鸡皮疙瘩。外婆不以为然,像谈论一日三餐似的谈论她的死亡。
外婆自己准备的寿衣寿鞋,在别人的帮助下今晚一一穿戴好,还用两条绳子绑住了手与脚。
村里有人生小孩,我跟着外婆跑过去看毛头,他或她躺在襁褓里像个小老头,好奇他或她为什么长得那么丑,而且还要绑住手脚。毛头酣睡着,突然咧嘴一笑,似乎做了一个美梦。毛头的笑传染给我们,我也咧嘴而笑。旁边的人却噘着嘴,向毛头白了一个眼。我不解。外婆说,那是毛头的前世在哄他。毛头酣睡中突然放声啼哭,哭得莫名其妙。外婆又给我启蒙,哭是小孩跟前世的脱离,把哭声还给前世的亲人。原来哭哭笑笑的人生是这么来的。
我问外婆,出生的小孩为什么这么丑?外婆说,因为他们是老人投胎来的。我问,那为什么月子里要绑他们的手脚?外婆想了想,说,你有没有注意到老人入殓时手脚也要绑的?
外婆入殓时有一道仪式,至亲都必须围绕着外婆跪成一圈。那位穿衣师傅手拿畚斗,问下面的人有没有黄金,舅妈赶紧应有。师傅又问是五斗吗?表妹接过去,说,是。黄金过后是白银、珍珠、玛瑙……无一例外,全被舅舅舅妈与表妹们“装入”口袋。
当把外婆脸上的白布揭开后,大家发现外婆的嘴巴张得很大。这下大家都慌了。一个个都帮外婆合拢嘴巴,但都无济于事。母亲说,外婆走的时候口眼闭得特别好,这怎么突然张开了呢。因入殓的时辰到了,师傅催母亲她们不要再努力了,赶紧入殓。
事后,大家都在猜测外婆怎么会突然张大嘴巴,似乎外婆心有牵挂,或者有什么事让外婆无法放下心来。大家的猜测,我没有参与。我曾经以为外婆或许是牙齿没有了的缘故,后来这个猜测被推翻。我又一想,或许外婆对儿女们的表现放不下心来,尤其是小姨跟舅舅的交恶,成了她最后几年的一个心病。
后半夜,忏师们离去,众亲回家,几个表兄妹让自己的父母回家,自己留下来。而母亲她们在第二天用不用忏师送葬的问题上起了冲突。这次给外婆做道场的是五个女儿,舅舅管饭。尽管外婆的二女儿与三女儿不在了,她们的儿子坚持要替自己的母亲尽份孝,也出一份钱。母亲是出大头,包括第一个晚上的老太太念佛,给忏师的红包等都是母亲出的。母亲觉得这几个忏师不太好,舅妈认为外婆这么大的年纪了,也是白喜事,应该隆重些。我跟我哥把母亲拉到一边,让母亲从了舅妈的意思,钱我们两个出。母亲这才应承下来。
从坟墓回来,家里马上做了羹饭。外婆生前坐的藤椅摆在屋中间,背后的墙上贴着一张黄裱纸,上面写着“王门符氏”,这代表着外婆。外婆七十岁时画的遗像被挂到了墙上,与外公终于并排了一起。
屋外响起一阵鞭炮声,噼里啪啦。舅妈吹灭了蜡烛。舅舅顺势把墙上的“王门符氏”扔进了旧铁锅里,连同纸币一起瘫软在锅里。
我记得,外婆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阿群,我以后会来的。我不知道外婆说这话时是否意识到自己将要离世。我曾经做过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外婆把我们众表姐妹表兄弟叫到了一起,大家围着桌子,外婆给我们端来了一碗碗饭菜,她身穿湖蓝色的对襟衫,面容干干净净,但腿还是有些瘸。外婆招呼我们坐下,而自己却突然开门走了出去。我们一直坐在桌前等外婆,左等右等不来,我开门出去。隔壁有人生了一个孩子,而外婆无影无踪。
我醒来时,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初生婴儿啼哭的声音。
结局:Leon(周星驰)牺牲了。为了将鬼杀死,鬼附身在捉鬼大师Leon身上,阿群(莫文蔚)用电锯将Leon杀死,鬼也就不能再次投胎了。阿群因为杀了人,原本要坐牢,因为情况特殊,在律师的帮助下,阿群住进了精神病医院。在Leon头七晚上,阿群抱着Leon的花盆。突然,花盆的花突然开始转过头来,因为抹了牛眼泪,阿群看到了Leon走出来,就结局了。
剧情简介
故事开始在一个香港公共屋邨,邨内居民李老太身故,在头七回魂之夜,李老太鬼魂出现上了孙儿身,欲向儿媳李氏夫妇报仇,幸得捉鬼大师Leon,收服李老太的鬼魂,而Leon之高妙手法,更令少女阿群为之倾心。但Leon被认为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被“重光精神病院”职员捉回关在院内,阿群把Leon带出病院,赶回屋邨收拾残局。
同时,保安队长卢sir从李老太鬼魂口中得知,李老太是被人谋杀,李先生及李太是杀死她的真凶!可是李氏夫妇为了掩饰罪行,威迫卢sir与道友明跳楼。Leon及阿群赶到欲捉捕李氏夫妇,行动之际他们相继失足堕楼,而临终前李太更立大宏愿:回魂之夜,李氏夫妇将会找众人复仇。
Leon为了众人安全,特别于一星期内向保安队各人亲授捉鬼秘技,但大厦保安们则半信半疑。Leon对众人展开捉鬼的特训,经过匪夷所思的训练过程,众人面对化成厉鬼的李氏夫妇,经过一番腥风血雨的对抗,Leon终于牺牲自己降服李氏夫妇。在事件中生还的阿群、铁胆及大孖三人被送进精神病院。在Leon死后七天,阿群见到回魂的Leon。
扩展资料:
人物介绍
1、Leon(周星驰 饰)
捉鬼大师,最后了让李先生不能投胎而要求阿群杀死自己。
2、阿群(莫文蔚 饰)
失恋女子,喜欢Leon,最后因杀人而被判入精神病院。
3、铁胆 (黄一飞 饰)
苦逼大楼老保安,老婆跟人跑了,后失身于李老太太鬼魂。
4、大孖 (李健仁 饰)
大楼保安,总想着强奸花店妹子的如花,和Lee预谋偷商店的钱财。
5、卢sir(卢雄 饰)
胆小负责的保安队长,带领大家在Leon的领导下和李氏夫妇的鬼魂周旋。
《回魂夜》是一套1995年香港电影,由刘镇伟执导,周星驰主演。片中,周星驰明显地仿照《这个杀手不太冷》主角让·雷诺的造型。而莫文蔚的造型亦是仿照同剧中的小女孩Mathilda。《回魂夜》被视为周星驰处于颠峰时期的破格之作,此片包含黑色幽默,传统恐怖电影元素,同时亦有周星驰的无厘头演绎方法。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回魂夜
成功就是把喜欢的事做到极致
成功就是把喜欢的事做到极致,大家知道在职场上都有些哪些职位和岗位吗,如果知道的话大家又知道每一种岗位或者是职位都负责什么吗,那么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来看看成功就是把喜欢的事做到极致。
成功就是把喜欢的事做到极致1认知方式不对,即使在强大的我们,也会沦为悲哀的弱势者。
1、中午陪同事编手链,一进商场,一排首饰加工的店铺,我问同事去哪家,她说当然要去阿群家。
不知什么时候起,身边的人只要有首饰加工或者编织的“活儿”,都只有找阿群才放心。
别人家的“首饰加工”店开不了多久就关门大吉了,只有“阿群手工”一开就是十五年,客户更是绵绵不绝。
到了阿群的店,她正在低头串玉珠。我笑着说:“阿群姐,你现在在咱们J城名气很大啊!”
阿群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哪有,我就是一个‘手艺人’呐!”
“现在我们大家一说‘加工首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那是因为我坚持下来了,做什么事情都要坚持。”阿群一边串珠一边风轻云淡地说。
阿群最初在商场门口租了一张桌子和椅子,由开始的无人问津,到后来客户点名找阿群,而这一步她走了五年。
五年之后,生意已经慢慢红火起来,现在的客户都是回头客,然后回头客再带新客户,新客户又变成回头客,又带新客户,如此良性的循环并不断扩大,全凭口碑营销。
我们来的时候,正好是中午的饭点儿,店员问她吃什么,她说:“我现在对吃饭没有兴趣,我要先研究一下客户的这块玉如何编织才精巧?”
我说:“姐,你都做了十五年了,凭经验就好了。”
阿群却说:“饰品加工看似挺简单的,可是讲究还不少,颜色搭配、材质搭配、和佩戴者的气质搭配等等,经验是一方面,我喜欢做出的东西超过客户的预期,做到自己认为的最好,无论它是钻,是玉,是木,是石。”
听完这番话,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别人家的店铺陆续倒闭,而“阿群手工”不仅开成了J城老店,还开了三家分店。
是的,阿群坚持了15年,可是很多人在同一岗位又何止坚持了15年依旧碌碌无为呢?
是的,阿群用心将自己的手艺做到极致,可是又有多少人疯狂努力了一阵子又销声匿迹了呢?
阿群的成功是因为她能够坚持15年一直用心的追求极致。能够耐得住无人问津的寂寞,用心做到极致的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快乐。
当然会有人有疑问,阿群这就算成功吗?阿群和马云比,它能算成功吗?
中国社会历来有一个通病,成功的标准太片面:在学校看成绩,在社会看名利。
我赞同李开复的说法:成功就是“做最好的自己”。阿群能够坚持用心的把事情做到极致就是在做“最好的自己”。
如此,她就是成功的。
2、前几天《面对面》节目,请来了董卿做嘉宾。褪去了华服的高贵大气,穿着淡蓝色衬衫的她,格外的知性而清雅。
一脸诚挚地回答主持人王宁的问题,就像邻家的姐姐在与你娓娓而谈般亲切,每一个回答的背后,都可以窥见她的人生信念是追求成长。
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董卿说:“我喜欢把自己能做到的部分做到极致!”
这是一种日臻完美的行为,一份严于律己的心态。
我想这是她能够从默默无闻拾阶而上,成为火爆全国的“央视一姐”最根本的原因。
她在舞台上的游刃有余、笑看风云的潇洒,其实都是日积月累的酝酿沉积,源于每一天都把自己那部分做到极致的坚持,才有了今天炫目的峥嵘。
她曾在北京电台的一期节目里说,她每次主持完节目,都会抽离让人羡仰的舞台,沉下心来去认真思考,这次的主持哪里做的不够好,哪里表达的不够清楚,还有哪些不足,让自己下一次的主持都要比上一次更好。
拥有这样的态度,无论她做什么,都会做的成功。
厚积薄发的初露尖角是在2004年央视主持的全国青年歌手大赛,她以落落大方、充满亲和力又颇具实力的知性风格征服了全场选手、观众,更惊艳到了央视的领导。
说是机遇,莫不说是她把自己能够做到的部分做到极致的实力。
终于2005年,一袭红色无袖长裙的董卿飘然走向了春节晚会的舞台,成为全球华人瞩目的焦点,当之无愧的成为继倪萍、周涛之后的“央视当家花旦”。
2017年她主持的《中国诗词大会》和《朗读者》更是爆屏的节奏,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它们的成功,很大一部分因素是董卿,这个你必须承认!”导演郎昆如是说。
董卿就像一棵树,枝繁叶茂是因为树根的每一个角落都极致的肥沃。
3、众所周知,女演员孙俪并不是科班出身,她身边的人都在上戏、北电、中戏等学校经过4年的专业学习,但她的演技却是在一部部戏里积累起来的。
孙俪一直告诉自己只能比别人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把自己的每一个角色都发挥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极致,才能做的比别人好。所以也特别珍惜自己的每一个角色。
为了拍摄《玉观音》她准备了半年的时间,去云南体验生活,学习射击、跆拳道。·
为了演好《芈月传》她托朋友请来了一位复旦大学的历史老师,为她讲述关于那个时代的“私人定制”课程。
就像一起合作《辣妈正传》的演员张译说,孙俪好像黄酒,入口柔,后劲大儿。这个娇小柔弱的女子心里总是有那股子劲儿。
我想张译所表达的“那股子劲儿”,就是她把自己能够做到的部分做到极致的坚持。
导演孙晓龙说:“孙俪就是用生命在演戏,她把自己的生命融入到角色里。”
这样用心的做到极致演戏的演员,能不成功吗?所以她在《甄嬛传》、《芈月传》里演技的爆发,并不是偶然,是她踏踏实实把每一个角色都做到自己的极致的结果使然。
4、有人想写出即漂亮又有深度的文章,坚持了几个月,看不到成效放弃了,却不知道那些成熟的写作者坚持读了多少书,学了多少文学理论,敲烂了多少键盘。
有人想要减肥,热火朝天地去了健身房几个月,体重并没有如自己预料般狂减,于是放弃了,继续羡慕着别人的马甲线,小蛮腰,殊不知别人已经坚持健身数年。
荀子《劝学》中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你所看到别人的成功,都好像一夜之间。却不知这不过是她们努力做好每一件事的极致,厚积到一定的`时间,机会来了喷薄而出,发生的质变。
就像毛竹,在它一生中的最初五年里,几乎观察不到它的生长,但只要五年一过,他就像施了魔法一样迅速生长。
毛竹快速生长,完全依赖着它的根系,它前五年看似毫无变化,实际全部用来深深地扎根,最终创造了自己的奇迹。
当年大明星滨崎步给自己定下了目标:与其一心追求名利,不如用心单纯地唱自己喜欢的歌。
她真的就是一心专注地唱歌、练声,把它们做到了自己的极致。某一天猛然间发现,自己已经是如此出名的歌手了。
所以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默默积累自己的能量,不管结果是什么,先把自己能够做到的部分做到极致,这个用心沉淀的过程终会隐隐地决定你的未来,促成你某一刻的绽放。
成功就是把喜欢的事做到极致2你对待生活的态度怎样,你现在的人生就过得怎样。你对生活一味地敷衍搪塞、得过且过,自然也就活得鼠目寸光、平庸无常;你对小事一丝不苟、精益求精,自然也就过得无可挑剔、光芒万丈。
小区门口有很多家水果店,但常年生意兴隆旺盛的,只有一家。在不同的水果店都买几次水果,你也就不难发现其中的差别:那家生意兴隆的水果店,卖出的水果总是新鲜香甜的,而且老板总会顺手送你点额外的品种品尝。老板还承诺,不满意可以随时包退。其他家水果店,除了老板冷淡的服务态度外,有时还出现水果质量问题。
滴滴软件里有很多兼职司机,多数人挣到的兼职收入都比较低,但我认识一个司机,他的兼职收入甚至比全职收入还高:因为他的顾客络绎不绝。他告诉我,他会在闲暇时光做搜索和总结,把这个城市大大小小的酒店位置、餐厅方向以及最佳行驶路线都默默做好功课,接到客人后也会热情地和客人打招呼,用最短的时间、最优的路线将客人送至目的地。
全世界的机场有很多保洁人员,他们的收入大都不高,且他们对于工作的要求也大都相同:清洁干净即可。但日本有一位对工作十分较真的保洁员新津春子,她被誉为日本“国宝级匠人”。因为她的存在,羽田机场成为了世界上最干净的机场:玻璃要清洁得透亮反光,地面要蹲下身摸一摸有无灰尘,哪怕是烘干机的排风口也不能有水……春子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她却熟记60多种清洁剂的用法,还发明了20多种新的清洁剂和多功能型马桶。“只是干净可不行,还要关怀使用者。”怀着这样的初心和勤奋,春子“国宝级匠人”的名号实至名归。
对比之下,不难发现,那些做得出色的人,其实也并没有才高八斗或者天资禀异,他们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两个字:用心。
用心是态度认真的体现,是把生活中每一件小事都做到极致的严苛。
对工作上每一项任务都力求尽善尽美的人,终会有所作为。而那些对小事投机取巧,对细节漫不经心的人,企图成就一番大事也不过是痴人说梦。
永远也不要轻视用心的力量,一个用心认真生活的人,他有着对工作极度的严苛、对自我高度的自律以及对生命丰满的热忱。这样的人生,未必轰轰烈烈,但也足以出类拔萃、了无遗憾。
经济学家何帆提出过一个著名的“苟且红利”: 各行各业,虽然看起来很多人都在做事,但其中有大量的敷衍者。而不苟且者,在别人觉得没必要的地方,坚决不苟且;在别人不那么认真的地方,多较劲一点。深想一步,勤奋一点,你就能享受到别人的苟且给你带来的红利。
对生活中的苦难再包容一点,对工作中的细节再挑剔一点,对人生目标的设置再高远一点,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再精美一些。这些种种“挑剔”终会让你脱颖而出。
中国十佳糕点类品牌好利来,现在在全国已有几千家分店,营业额也早已破亿。问起好利来创始人罗红,当年创立好利来的初衷是什么?他的回答竟然是因为对城里所有蛋糕店的失望。
在母亲退休后的第一个生日,为了表达孝心与祝福,罗红希望能为母亲选购到一个式样新颖、口味馨香的生日蛋糕,然而几乎跑遍了全城,仍然没有寻找到外表精美,令他心仪的蛋糕。于是他有了新的梦想:如果市场上有制作精巧而且美味可口的生日蛋糕出售该多好,因为这样的蛋糕不仅仅是商品,还寄托了人们对亲人和朋友的爱心与祝福。
就这样,罗红在四川雅安创立了第一家好利来蛋糕店。他对于每一个蛋糕上每一朵花的花瓣都要精益求精。为了研究新的口味,他甚至花大笔资金去日本找糕点大师学习;为了研究新的款式,他翻阅大量的欧美糕点图书,不断探索设计,并用成品反复找顾客做市场调研;为了保证顾客满意,他设立了前店后厂的运营模式,现做现卖,力保产品的新鲜和口感。他把顾客当作自己的家人:为家人有多用心,为顾客就有多努力。最终,好利来也就赢得了顾客的尊重和喜爱。
把人生中每一件正确的事,都当作是自己生命里重要的事,尽力而为。把手头每一个细小的任务,每一丝细节都把控到位,做到极致。把为别人做事,当作为自己做事。把为上级完成任务,看作为提升自我而拼搏。用这样的心态来做事,才是你开始面对梦想,为自己人生负责的开始。
古语有云:臻于至善,登峰造极。意思是任何事情的完成都不是一蹴而就,需要不断摸索,专注到极致才能发现真理,达到前所未有的新境界。而专注力,是把事物做到极致的前提。
我们这个时代,电子产品琳琅满目,易使人浮躁不堪。娱乐新闻铺天盖地,易使人平庸沉沦。谁才应是时代的楷模,值得我们学习和了解?不是微博热搜排行榜里,仅因穿着而博人眼球的明星;也不是依靠美貌自拍而博取流量,为所欲为的网红。唾手可得的成功都谈不上丰功伟绩,专注深耕的努力才能展现真正实力。
我认为以下这些人才算是极致的顶峰:
奉献宝贵青春,不惜以身试药,默默坚守在抗疟疾第一线,几十年如一日的屠呦呦;
扎根农村,不辞辛苦,专注实验,高龄依旧研究新水稻品种的袁隆平;
深入祖国大西北,与爱妻分离,28年潜心研究原子弹,不惜因辐射入院的邓稼先。
他们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梦想,为其夙兴夜寐,不知疲倦。这样持久的专注力、奉献和探索精神才是极致。
说到演员,我心里也有一位极致的演员:巩俐。
世界影史第二位主演影片包揽欧洲三大电影节最高奖项的演员。她的人生信条是:一年只接一到两部电影。她的人生目标是:一生不想做明星,只想做个好演员。
这才是真正的野心,不靠流量,脱离利益,只凭实力,心无旁骛,一辈子在自己的领域专注深耕,把一个小小的理想守护、爱惜、完成到极致。
喜欢自己的梦想,就不顾一切去挥洒热血。不喜欢现在的梦想,就改变方向,直到让你觉得值得为止。抱怨和敷衍从来无法拯救你,只会带你一步步坠入深渊。
认准正确的方向后,把简单的事做细致就叫不简单,把平凡的事做精致就叫不平凡。当你愿意决定对人生不再敷衍、对未来不再苟且,你的前途也就渐渐明朗,因为成功就是把喜欢的事做到极致。
做到极致,你就赢了。
不动 补锅 秉鸿 潘登 北方 冰峰 白云 冰雨
楚玫 楚三 承殷 春雨 !臭虫
黛云 朵朵 蝶衣 稻子 大怪 丁香 捣乱 董南 笛声
恩雅 思雅
风月 福爷 凡夫 妃儿~ 飞帆 枫牙 妃子
甘露 国王
韩风 欢乐 胡同 厚秋 黑白 黑哥 华仔 红笔 弘liang 红儿// 华月
火狐 海客 花哥 恒
江苇 静雯 !!静雅 杰克 江南 教授
可罗
萝萝 柳林 狼笑 鲁平 蓝风 乐天 兰心 龙龙
迷糊 明天 美琳 马夫 梅奴 木然 玫儿 惘燕 *梅儿* 慢慢 梅
爱木木 阿里郎
八戒BJ 百草园 布老虎 白丝线 半支莲 笨弟弟 白纸船 白雪纯 ☆宝哥哥
大馋猫 大石头 地瓜佬 大黄蜂 多多丑
26美媚
枫之韵 风雨路 拂柳丝
狗不理 灌灌水
寒烟翠 胡丽晶 黑面人 花旗杆 蝴蝶儿~ 花三少~~~ 幻中真 海月蓝 花影移
糊涂虫 好男人
剪秋纱 几米香 简单爱 饺子汤
开心果
老乡长 老鱼儿 老百姓 丽人行 落大雨 六月蛇 李沉舟! 老妇人 老妖精
龙卷风 柳无依 零零柒 绿叶5
眉眉儿 梅舞笑 冒失鬼 莫润之 美髯公 孟无羁 梦之恋 麻旺喜
凝若碧 牛头怪 农家女
菩提叶
轻骑兵 秋若水 倩儿30 前生缘 秋夜赋
杀猪人 瑟瑟风 素食者 山里人 水涟漪 松明子 山娃子 史泰龙
~天慧缘~ ~桃花鱼~ 兔儿爷 听龙汇 太阳花
晚来风 五花马 微微硬 网总管 微波炉
西山居 小白菜 小妖姬 小浪女 小叶子 萧亦轩 心心索 小馋猫 小文豪
小情人 小泥巴 小夜曲 夕阳缘 小阿弟 小叶子 弦断了
眼中沙 月如钩 远行人 玉玫瑰 药匣子
赵湛春 竹君子 珍珠雨 中草药 猪耳朵 知是谁 找你聊 朱豆青 紫罗兰
A 爱不随风 埃及艳后 阿拉善盟 爱情存单
B 本生本色 碧叶凝露 玻璃耗子 北京流氓 不想聊天 卜言不语
兵临城下 北京王爷 不三不四 不存在的 半只猫怪 不堪回首 冰山雪莲
别具一格 百合心情 冰雪伊人 冰凉小手
C 尘埃落定 诚心等你 春之骄阳 魑魅魍魉 啜酒寻色 陈年老酒 苍山野翁
沧海飞歌 长安娃娃 沧然回眸 尺长寸短 ╰长枫-sky♂ 蟾宫折桂 残雪听雨
春晓秋韵
D 大漠暖阳 独孤影双 淡泊人生 东方莹莹 地狱的鬼 大耳朵羊 A大漠孤烟
东湖渔人 淡墨文竹 淡淡的云 东北彪哥 大漠胡杨
F 凡夫俗子 风暴美人 风口男儿 飞的理由 丰采非凡 风清扬≈≈ 风在旋转
风清扬子 风过无痕
G 感性虫子 广州老哥
H 寒江独钓 海的女儿 黑色冰点 铿锵玫瑰 海的天空 黑色风暴 红色跑车
海风海子 花之秘语 红颜冰清 海边的沙 寒冰冷梅 荷池清风 黑暗阿伦
J 京城靓哥 惧内一郎 江南浪子 静思清怡 京城大少 江南一夜 静茶淡雅
惊落梧桐 假装忧郁 !!今天很闲 江东项羽 今夜有约
K 酷男帅哥 快感艺术 叩网独笑 空中蝌蚪 空间时间
L 老鱼吹浪 聊斋茶客 ~浪漫男人~ 蓝色枫叶 兰色的爱 绿色植物 绿野仙踪
林中人家 龙城飞将 流金岁月 裸体蟑螂 冷笑二声 蓝色蒹葭
M 墨叶轻舞 闽疆居士 没心没肺 忙里偷闲 梦的翅膀 美人迟暮 磨刀老头
猫的总管 梅边吹笛 暮云合璧 梦笔生花 玫瑰的吻
N 南柯无痕 农家小院 那年冬天
P 普通女孩 凭海临风 平淡静然 漂泊的云
Q 清风居士 全能亚军 青青子衿 牵你的手 墙内秋千 浅呤低唱 清描淡写
浅海傻想 清风一剑 清荷含笑 千丝万缕 秋日私语 清闲恬淡 清风细雨
R 让梦冬眠 如此而已 如烟如梦 人随风过 日落人归 人生如梦
S 世纪貂婵 首询声价 深圳lao男 傻啦巴唧 深街冷夜 三潭印月 素衣轻语
水沉烟冷 山风剑影 傻子瓜子 似水年华 山东姑娘 山亭逸兴 岁月无忧
涩心雕龙 岁月如诗 四分之三
T 天天厨房 桃之妖腰 谈股论金 天际孤星
W 卧听潇雨 五十四少 玩酷子弟 望月怀远 无事生非 无心手语 为听而来
卧梅闻花 网海孤帆 微微一笑 无心敲雨 晚雪楼主 网海过客 文野斋主
我的存在 雯舒涵雅
X 香山红叶 轩辕红剑 寻寻觅觅 小手好冷 相遇是缘 小眼迷人 小城布衣
香山红月 西部军人 潇雨婉蜒 雪儿雪儿 细雨呢喃 笑谈指间 虚拟模型
雪中漫步 西风瘦马 星星点点 相逢如歌 笑语嫣然 小月梅林 相思夜雨
星月梦萍
Y 燕儿啾啾 燕山沙子 一塌糊涂 月疏云淡 远山朦朦 夜游神5 雨夜飘蝶
一船星辉 雁儿雁儿 有凤来仪 一缕幽梦 夜游女鬼 游网的云 幽兰馨语
叶上的雪 一汀烟雨 友情如书 幽花吟雪 雨夜情思 云飞鹰游 雨后的虹
远山近水 雨夜幽兰 夜游神5 倚窗听雨 云的故事 一梦千年
Z 知心爱人 走在云上 知天顽童 竹杖芒鞋 浊酒添福 紫色偶然 紫玉馨兰
珍珠夫人 中华制造 知时好雨 缀网劳蛛 指尖寂寞 真情雪津 在水一方
自由国度 逐鹿中原 坐井观天 紫气东来
蝴蝶的手指
文丨干亚群
我拧拧肚皮,没有多少痛感,不太甘心,又掐了掐,痛感开始拖出尾巴,但痛点很模糊,似乎痛往四处逃跑,犹如我涣散的情绪。
我继续加大力度,拇指跟食指几乎跪在了腹部,并往同一个方向扭,渐渐它们绞在一起,底下的皮肤被我掐成了一只成熟过度的橘子,上面荡起皱褶。隐藏的神经组织好像突然被惊醒,一下子跃出皮肤,并甩出波纹状的痛觉,紧紧咬住橘子状的皮肤。我的注意力集中到被拧的那个点上,痛觉快速爬升,皮肤渐渐红了起来。
我隐忍着,面无表情,任疼痛长出一根根须,犹如见壁攀援的凌霄,一边扭,一边朝空中甩出一根藤,喇叭状的花朵,黄澄澄地开出热闹,那热闹含着警觉,从枝叶间提出一盏盏灯,在我眼前晃动。
一起晃动的还有窗帘,一会儿往里鼓,一会儿朝外卷,默默接引着我的痛感。
向晚的风,从窗外松一阵紧一阵地进来。我坐在窗底下,旁边有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一本书和一壶茶。书看了一半,中间夹了一张书签,看上去像虚掩的门。我是个路盲,常常迷失在这个城市里的小巷小弄,那里到处是紧挨着的门,但没有一扇门是虚掩的,日子的七七八八被隐藏在门背后,只有到了夜晚,一扇扇类同的窗拼盘出万家灯火。
喝茶,看书,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所需时间正好跟别人做美容美体差不多。我不清楚那些美容店的生意如何,但可以肯定美容店的数量远远超越书店。整个小城全部书店加起来也不过是非常靠前的个位数。我比较抠门,不上美容店,也不去健身房,以及瑜伽馆,这个钱不如用来买好茶,购好书。好书太多,我所读不过沧海一粟,好茶也很多,我所取不过弱水一瓢。因此,我所认为的好茶,不过是能去五味,好书无非是阅读愉快,如见老朋友,不时能会心一笑,忘却世间的粗糙。
但,茶与书解决不了身上的疼痛。
我有偏头痛,往往毫无征兆头就跳痛,似乎有一个小锤子在敲打着我的颞骨,时间一长,疼痛慢慢游走,并在耳根边骤然停驻,然后隔几秒跺一下,痛感呈扇状发散。白天还好,能忍受,诸多琐碎的事情也能抵挡一下疼痛。但到了晚上非常折磨人,大脑其实很倦,可神经很兴奋,甚至是亢奋,在我迷迷糊糊间猛然揪醒了我,它在里面快活地跳起来跺几下,我捂着耳根,一点也不快乐。一旦,痛住进身子,愉情逸致只剩下一副骨架。
疼痛在医学上分成12级,由轻微痛到明显痛,然后一节节攀升,直至剧痛、爆痛,以及内脏痛。我现在属于微阵痛,类似于肌肉注射,针头扎进屁股还不算痛,注射液被推进的那瞬间疼痛才是实实在在的。如果承受不住这个级别的痛,很多人龇牙咧嘴,痛不仅仅在表情,也释放在声音里,不停地吸气,但气不知所措,在喉咙里来回奔跑。
窗,是南窗。这是我的习惯。北窗偶尔也坐坐,东窗是绝不坐的。说来也是书读多的影响,看到东窗,总联想到事发。一介布衣,并不存在东窗事发的可能,只是感觉这个词到底有点煞气。茶喝久了,心也慢慢淡了,随之对有戾气之类的词都不太愿意碰头。
窗底下有一棵樟树,不是很粗壮的那种。在清晨的时候我常看到有一个老人背朝樟树不停地撞去,嘴里嘿嘿地叫着。那声音自然不是因为疼痛,而为了增加背撞树的效果,达到胸腔的微震,从而捎带出肺脏内的一些分泌物。我没跟老人探讨过这些,自是替他每天这样撞击找到一种解释。有时他撞得猛烈了些,樟树的枝叶会震颤,似乎有人在挠它的痒痒,它忍不住。可,更多的时候我想到它在疼痛。
有次,我在街上闲走着,突然闻到一股清香,是那种能够流淌的香气,与花香完全不同,花开时的香气弥漫得近乎混乱,闻过的记忆跟着迷糊。我四处寻找,发现不远处有人手持电锯正在锯樟树的枝枝丫丫,也没什么标准,靠近窗户的多锯些,那些锯下来的枝叶,像脱掉的一件件褂子。香气,便是从这些被锯掉的伤口处散发出来的。我无可救药似的想到了那是樟树疼痛的气息。更无可救药的是我突然对树的气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人走着走着,走到了树跟前,摘一片叶子,揉碎,闻一闻。时间一长,似乎也闻出了树的脾气。不落叶的乔木,气息沉稳,散发性差。落叶灌木,气息各异,如果借用人的性格,有内向,有外向,也有内外向兼而有之。
不过,树站着与躺着时散发的气息是不一样的。前面有一个公园,因为一场大雨,水漫进了公园,于是,大部分的花树五花大绑地被移植,也有的裸露着根须且不知所终。那一段时间,我经过公园时总能闻到一股杂味,是一种七上八下的味。后来,我看到没被移植的花树一半慢慢枯萎,它们是死给人看的。
疼痛击败了我流沙样的情绪,我一点点松开手指,由拇食、食指及中指、无名指,像是从公园里撤退的铲子,锹,还有镐。撕裂样的疼痛分解了我的茫然与无措,或者说是我的厌倦情绪在疼痛袭来时得到缓解。我全身松懈,潮热退去,仍一动不动,仿佛得到涅槃。
这是我跟自己玩的一个 游戏 。小时候我也做过。母亲偏爱哥哥,对他好言好语,最好的衣服肯定是哥哥的,出门走亲戚带的也是他,但对我呵斥有加。我也确实非常皮,在家里整天待不住,一出去肯定不是弄脏了衣服,便是身上挂了彩,或者惹了事,得母亲去赔礼,又老是顶母亲的嘴。母亲不喜欢也是情理之中。母亲曾吓我是捡来的。我一度信以为真。可当我生病的时候,母亲对哥哥的那种好完全释放在我这里,言辞温和,不停用手去试我额头上的体温,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额头,如不见好转,必背我去看病。我伏在母亲的背上,体会她一脚一脚的前行,幸福得让全身颤抖。但装病没法装,我只晓得肚痛发热,而肚痛意味着不能吃东西,馋让我原形毕露。所以,我只好故意把自己摔痛,只是痛需要肌肤来印证的,我就拧自己,拧出一个个瘢痕,以吸引母亲对我的重视和温暖。母亲并没有识破我的小把戏,直至我初中离家去了外地求学,母亲突然变得不舍起来,可我的 游戏 停不下来,尤其是我心里发堵的时候,我重复我的 游戏 。
我起初背着家人,只挑肚皮,上面的瘀血他们看不到,即使偶尔瞧见了,我说是做艾灸留下的,很容易搪塞过去。后来我往腰部下重手,家人似乎觉出那些瘀点怪里怪气。经不住盘问,我很快招了。
因为我是学医的,先生向来对我的病痛并不敏感。在他的眼里,医生似乎不会生病。而我也常常表现得如此,身体上的疼痛很少跟他说起。你问他我有什么爱好,他会如数家珍,而问他我身上有哪些隐疾,他会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你,仿佛你的问题是那么的不可理喻。
但,疼痛留下的痕迹让他惊恐不已,可又无法说破,于是,他从网上找来一些图案,比如树背后能看到几只老虎,比如先看到少女,还是老婆婆。先生认认真真地测试着我,还不时记下来,然后去翻看答案,综合我的精神状况。
我配合得不是很好,明明看到的是少女,偏偏说是老太太。先生对照着答案,一边不无忧虑地望着我,眼神充满了担忧,这一下子拉近了他的沧桑。我不禁心里一颤,先生也老了,他有肚腩了,像有只锅覆在肚皮上,头上的白发似乎势不可挡,眼角的皱纹也逐渐显山露水。一些松垮垮的肉不仅仅瞄准我,也袭击他的周身,由腰及腹,手一扯,可以扯出数寸长。衰老的速度,令人瞠目结舌。我们每天带着松垮垮的肉上班,各自处理那些可忙可闲的事。生活陷入了激情的洼地。
似乎为了对抗皮肤的松弛,我内心越来越处于僵硬状态,遇事容易堵,不够柔软,以往那种轻盈与惬意的感觉,仿佛被隔离,只剩下闷气一次次侵袭我肌理,它们在我的肌肉、黏膜、皮下组织里堆成一个个小结节,不动生色地附属在我的体内。它们分享着我的不快,吞食着我的抑郁,在我情绪低落、烦闷不安的时候在体内左腾右跃,或扭成一团,或拧成一块。我用手指从颈乳突肌推过去,能感觉到它们的滑动,那些轻微的嚓嚓,是它们隐忍的笑声。尤其是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那些结节似乎长出触角,沿着我的肌体恣意地游走,并且丢下数颗数颗的脂肪粒。
可我对它们的侵入并不惊觉,密集的神经末梢仿佛套上了假指,迟钝,麻木。
曾有一个病人来我处看病,双手戴着厚厚的线手套。因为是冬天,这很正常。我问病史时,她把右手放在了小腹,手指呈半握状,既不像捂,也不像扪,说话的时候,那只手始终处于这个动作,倒是左手一张一合,还一举一挥,配合着她病情的叙述。我给她测血压的时候,她把左手放到嘴边,一咬,手套脱了出来,而右手仍搁在腹部,仿佛她的病情砸伤了它。
后来,我给她做检查时她红着脸让我帮她解一下裤扣,原来她右手戴的是假肢。假肢已戴了五年,可她仍没有接受它的存在与替代。她说握手的感觉一直萦绕着她,从臂膀出发,顺着手肘下来,非常强烈,也很清晰,但到了手掌处断裂了,那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手腕,但手指活动的记忆却盘桓在断掌处。她在人前总是把手藏起来,习惯性地插在裤袋里。她还说,有一段时间她有一种幻觉,手掌与手指仍会长出来,就像小孩换牙一样。所以,她手掌发生意外后她莫名地喜欢上了幼儿园,还特别喜欢正在换牙的小孩,她说小孩绽开着少了几颗牙的笑容,她就觉得自己的手指更贴近肌肤。后来有一次,她冲动地去抱小朋友,不小心露出了假肢,把小朋友吓得哇哇大哭,她才不去了。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小朋友的父母差点上她家索赔,因为小朋友一看到图片上的手指就拼命大哭。
心理学上有一种心理障碍叫密集恐惧症,看到密集的东西心里就充满恐惧,仿佛有虫卵在自己身上蠕动。我没有这方面的障碍。但并不是说我没有其他障碍。我的障碍在于高处,一站到高层,两腿不听使唤地抖,脚底发痒,最不可思议的是明知道害怕,却往下跳的冲动时时漫过我的神经,仿佛两个我互相击打。我试着去战胜这种情绪,逼迫自己靠近冲动,用一个真我去识破另一个假我。这个过程注定很艰难,两个我最后都隐退到冰山下,胆怯毫不费力地控制了我。在我个人病史上恐高症将携带终身。
我小腿上有许多白色的瘢痕,很密集,像白癜风,这是蚊子叮咬后留下的。因此,即使大热天我也是套着丝袜。面对别人不解的目光,我始终没办法把这个秘密说破。不仅仅是腿上,我身上还有许多的疤,虽然都是意外的磕碰,可我固执认为这是身体对我的报复与警告。
我以前经常出现荨麻疹,一碰井水,或冷风一吹,手上、脊背,甚至屁股上出现一个个大包,红肿,还特别痒,简直痒到了骨髓里。明知不能去挠,可实在忍不住,似乎有一千只毛毛虫子在密密麻麻地左奔右突。理智根本管不住躯体上的病理反应,无法抵挡手指不住地变换动作,由挠到抠,由抠到挖,直到血痕斑斑,才终于战胜了毛毛虫。
那天,我从书店里出来,风刮得很大,刮得我踉踉跄跄,想打车,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我是晚饭后出来散步的,也没多大的风,走着走着踱进了书店。书店里没多少人,这没多少人大多还是孩子,他们的小屁股搁在书架上,手里捧着书,旁边站着的大人在滑屏。我绕过他们走上三楼,我看的书在那里。现在购书途径很多,书店相对去得少。不过,一年之中总会去看看,不为别的,就喜欢坐拥书城的那种感觉。在书架上看到自己的两本书,夹在汪国真与海子的中间,看得我有些惊悚。我本能地抽了出来。最后仍放了回去。心里嘲笑自己真没出息。我翻看了一些书,可吸引自己买下来的念头很不固定。售货员有数人,各自低头玩手机。当书店里打烊的铃声响起时,我把刚才翻看过的两本小说抽了出来。到了书店光看书不买书,似乎心里有罪恶感。
当北风一次次恣意地出入我身体时,书也被肆意地翻起,纸张之间撞出哗啦啦的一片,像是在拆开某种藩篱。虽然已过了大寒,仍并不觉得冷,现在风这一刮,才感觉冬天如此贴肉。我一会儿背着风,一会儿迎着风,尝试着避开风口,而风的嘴角似乎无处不在,这边啃啃,那边嚼嚼,有时还咂几下。我感觉周身的毛骨起立倒下,倒下起立。
好不容易到了家,一杯热茶下去,身子还在哆嗦,桌上的那两本书也跟着哆嗦,只不过它们已经是哆嗦后遗症,书页翘得跟爆炸头似的。我不停地搓着手,朝手心哈气,脑海里不时闪过自己顶风前行的场景,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硬是被风吹到了小区。这样的情形我以前也有,下村回来,突然遭遇大风,然后一身鸡皮疙瘩地回到寝室,一个人坐在床边不停地挠,厚厚的风团东一块西一块,待周身发热后才慢慢消退。我下意识去摸背脊,除了冰凉,并没有异常。我又朝别的地方伸手,并没有突起的风块。
荨麻疹就这样从我身上撤退了。始于何时,很模糊,而终于何时,同样不很清楚。就像我街上碰到的人,当我意识到自己正处中年时,看到的是多接近我年纪的,或超越我年龄的那些人。她们一身花色,但花得模模糊糊。她们脸上的黄褐斑泄露着她们的生理变化,粗糙的皮肤遮掩不住她们内心的渴求。她们鸭梨状的身材,稀疏的头发,还有四角脸。黄脸婆一词如鼻涕虫一样粘住我。
她们有时突然叫阿群,我会怔愣一阵。这个小县城里有许多个叫亚群的人,有男的,也有女的。叫阿群的更多,楼下的那条餐饮街上有一个“阿群牛味馆”,每次路过心里非常不爽,似乎有意跟我作梗。我不吃牛肉,这是公开的秘密。不吃的东西还有许多,包括野味。听起来有些假慈悲,就算假慈悲,也打算到底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阿群是什么样的,本来还有些模糊的遐想,但后面一跟上牛味,好像瞬间之间拖了一块破抹布。至此,我宁愿相信那个阿群是个男的,有着杀猪胚的身板,瞪一双铜铃眼。
另一条街上有个叫阿群的豆浆店,算是县城里最有名的,舀出来的豆浆如一碗打蛋,厚笃笃的。这个阿群是个老头,六十开外,腰间系个围裙,眼睛有些吊,而两条法令却像两片括弧,如果他不看你,你反而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所以,进入他的店,得一边喝他的豆浆,一边迎接他的目光,这时候豆浆的味道才一寸一寸地上来。
我的名字如同小半部生活史,每个叫阿群的人是生活史的一个标点符号,或逗号,句号,也可能是感叹号。家里人叫我阿群,以示亲昵,母亲发怒时叫我还是阿群,只不过声音像上了浆,硬邦邦的,如果掼下去可能跳出去几丈。在学校我被老师称为亚群,以示对我成绩优异的肯定。同学喊我老干,虽然年少,却叫老干,听之心里却喜滋滋,少年老成是表扬的另一种方式。还不太会写作时早早替自己拟了个笔名,似乎有意跟自己的名字相抗衡。但怎么看,仍找不到什么感觉,于是仍回原形。
阿群是个土得掉渣的名字,只是我从来没有在书店里听到过。仿佛,我跟众多的阿群永远在直线上,偶尔相撞一下。但没有我所期待的撞出光泽。
同事给我送来蔬菜,说是丈母娘种的,纯无公害。我奇怪,她怎么会有菜地。原来市政府在城里有许多储备土地,外面打个围墙,有时也不打,这些地就这样撂荒着。慢慢有人翻墙开垦出一块地,很快,跟进一批人。只要邻居有两三个人在种菜,他们很快会结群。尽管各自熟悉,但仍在各自的地块上做好标记。数步之外车水马龙,而她们撅腚弓背地种下一棵棵菜。这块地种完了,她们继续拓展地块,还共享信息,每天拎着水桶、小锄头,寻找着遗落在城里的空地。为了种上有机作物,她们在家里用痰盂,用一只塑料袋装着去施肥,像是维护着一个农民的尊严。种出来的作物,大多自己吃,或亲友,多时也会去菜场卖。也怪,好像不需要吆喝,很快被人买走。这样一来,旁边的菜贩主不乐意了,再也不愿意借秤杆给她。
那些被抛荒的土地上曾住过阿群们,她们拿到一笔巨款,在城里购置房子,一天之内把我这个阿群奋斗了一辈子的积累轻易化解。
只是,这些阿群,不知道如何处置那些钱。这让我有些期待。
我有一个同事,也是我的上司,她名字里有个君,我猜测家里人或许会叫她阿君。用小县城的方言,君与群的发音差不多。但单位里永远不可能喊她阿君。她后来因为拆迁房的事进去了。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在回家的路上。虽然自己调离单位后跟她联系不多,但留存在记忆里的那些片刻,不可抑止地涌上来。她在单位里口碑还是不错的,工作雷厉风行,职务一级级上来。当然,大家也知道她身上的缺点,利用她职务的人和想接近她的人都会利用她的缺点,她似乎也没把这当回事,反而成为能与人打成一片的借口。大家都知道她在一线城里有多处房产,而且据说也运作得不错,却不想临近退休还是滑铁卢了。她的消息传得很快,而且传得越来越离谱,可仍被人说得有鼻有眼。那些鼻眼者,不乏曾经讨好过她的。可这些都已不重要。她在里面也听不到这些,即使听到也不是最关心的事。以前,我跟她有过一次小玩笑,我说我名字里有羊,但没钱。现在,回想起来感觉一语成谶。因为,她当时说钱最多,如果人身不自由有什么用?
世间重复的事很多,衣食住行,受想行识。昨天重复今天,今天还将重复明天。佛说轮回,莫不如此。每天几乎都能看到颓废的人,泡在牌桌上,沉醉在低档的小饭馆,徘徊在公园的河边。他们看似为生存挣扎,但其实挣扎在自己的意志里。或许前一个晚上还在痛下决心,跟现在脱离,但第二天仍重复着前一天的生活。不能说他们自甘沉沦,生活的皱褶太深。我也在重复自己的一切,今觉昨非的彻悟还是小模小样,好像亏待了岁月的流淌,以及眼角的鱼纹,但痛改前非的决心迟迟下不了,仍持续着昨日种种。
荡开光阴的波纹,言其重复,不免有悲情。
可,生活的坍塌正从一个借口向另一个借口滑行。同样的泪水,不会想到用它来洗脸。有些词语倒在了纸上,再也站立不起来。那些记忆也是如此,翻看日记,才记得有这么一件事。但记忆也是并不可靠。读那些词,犹如看故事。那些感觉,已找不准,如一盆倾掉的水,随形而赋,但始终立不起来。
这个年纪突然莫名其妙变得不太会妥协,尤其是跟儿子相处的时候。似乎还没有准备好,儿子突然长大了,出门总跟你隔着一段距离,同他说话,得重复几次后才递过来一句。你再问一句,他早已嫌你烦。他在房里,你在门外不停地凑耳朵,跟密探似的辨识那些声音来自 游戏 还是英语练习。他看书时,你又总想知道他在看什么书,怕他看了不该看的书,或者无厘头的书。你希望他能按照自己指点的路线前行,且以人生的经验来训导他。他却不以为然,看你的眼神犹如看隔壁的奶奶,你一旦读懂了他的眼神,内心再次掀起汹涌,简直可以把自己吞没,而他冷冷地望着你,哪怕你气得发抖,他也不以为然。他有自己的阅读兴趣,比如《三体》,而你并不认同这样的小说,尤其是看了网上的评论,觉得自己背脊发凉,甚至挑战自己的三观,特别是看到他在日记里摘抄那些充满血腥与冷酷的词句时,情绪坏到了极点。于是找他谈心,苦口婆心,叮嘱他要看经典的书籍,那些书可以帮助你做有根的人。他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你,以青春的倔强直面四处渗漏的更年期。
一段时间,我在后半夜经常醒来,醒来后却怎么也睡不着,起身借窗外的灯光看钟,才凌晨两点。返身继续睡,可那时是装睡,这一装把杂念都装了进来,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的,间或还有回忆南来北往,脑袋怎么也不能消停。先生酣睡中,蜷缩着身子,偶尔动一下嘴唇,喉咙里咕咚一声,嘴角边挂着浅浅的笑意,像个婴儿。先生是个坐着都能睡着的人,休息天如果我不叫他,他可以一直睡十七八个小时,起来时还老大不情愿,说是才刚刚睡了一觉而已。我真不好意思说我一个晚上有时要睡好几觉。
曾经有许多的梦想,似乎一个比一个阔大,但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心所向往的居然不过是睡个好觉。国际上专门有个世界睡眠日,看来睡眠问题已国际化,并非我一个人在后半夜数水饺。我试过各种方法,甚至偏方,但也只是时好时坏。不得已时也服过安眠药,醒来时感觉自己像是从水底捞上来的,头脚湿淋淋的。
偶尔也跟朋友说起睡眠的事,她们似乎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但说到原因时,大多语焉不详,犹如心头堵着一个不可公开的秘密。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一间水疗店,只要一说起水疗,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如果她发现你没在认真听,她一把拽住你,从国际到国内,从小钱到大钱,最后归根结底是在 健康 方面花大钱也是小钱。只要她知道你哪方面不对劲,她肯定会推荐她的水疗。她列了一个单子,除了不孕不育,几乎把所有的疾病都罗列进来了,自然也包括睡眠障碍。她得知我睡眠不太好后,天天来问候,问候之余便是鼓动我去做水疗,手机被她问候成发烫。她自己很瘦,脸色不是很 健康 ,让人怀疑她也有严重的睡眠障碍。可我无法说破。除了她,还有一个朋友,做的是保健产品,朋友圈里尽是她推销的产品。自己怕跟她联系,只要一联系,她就给你推荐产品,从胶原蛋白到卵巢保养,反正女人的那种心思都全说透了。她的劝词无非是女人要善待自己,让自己美丽最重要,有时还配上一段血淋淋的段子,说是女人不待自己好,别人的女人就会睡咱老公,打咱儿子,等等。感觉凡是女人不买胶原蛋白,这后半辈子无法活了,尤其是看了那些图片,一个个水灵灵的,清纯无限,你不动心是假的。但动了心,结局肯定是伤了心,最后不得不把她的朋友圈屏蔽了。
谁也不会想到,女人到了更年期时,居然把原来很嫌弃的大姨妈捧成了宝贝。尽管是很私密的事,女人闲谈时仍会聊起生理期的一些情况。有的说变少了,有的说好几个月不来踩点了,也有的说已差不多衰绝了。这种话题在女同事间很平常,大家也不遮遮掩掩,甚至是大大咧咧,就在吃饭的时候也会聊到。一天几个女同事凑到同一张桌子吃午饭,一口饭,一句话,饭浅下去,而话越接越多,家长里短,老公孩子,最后拐到了自己身上。这个说早没了,那个说要么好几个月不来,一来不肯走。然后,大家都说女人过了五十差不多是可以绝经了。突然,邻近一桌有个声音抛了过来:谁说的,我还有,而且每个月都很正常。我们都把目光推送过去,是单位里的女驾驶员。她也不怕别桌有男同事,把话说得很笔直。我们有的赶紧把饭塞进嘴里,以避免让笑显得很醒目,也有的不出声,但跟对面的相视一笑,笑里隐藏着杂质。好在食堂里人多声杂,谁也不习惯于聚焦,而且饭食讫,话题跟着消淡。过了几天,这位姐姐在办公室走廊里一间一间地敲门过去,问女同事有没有卫生巾,说是这次提早了一天,没做好准备。她似乎一点也不回避男同事,即使是讨到了卫生巾,她还大大方方地捏在手里,从一间办公室窜到另一间办公室,脸上淌着自豪与自信,仿佛有一条鱼流动着。
办公室的楼下有一个荷花池,枯荷梗像五线谱,错乱地戳立在水面。因盛景不再,暴露了水质,黑色的淤泥一览无余。湖底也是衰败的,苍凉,贫瘠。与曾经的明媚和浩荡碧波相距甚远。这让我看到一个女人的暮年,一个巨大的凄惶潜伏在岁月的光景里。
从办公室出来还早,我便去河边散步。散步的时候看到一只蝴蝶,抖动着翅膀,翠绿色的,联想到古诗里着绿倚门望的少妇。捡起来,才知那些抖动,原是受伤的翅膀在颤动,如疼痛不已的人浑身颤抖。蝴蝶的疼痛,让它看起来像舞动的手指。
疼痛最高的是分娩痛。自己没有经历过,我生儿子时是剖腹产。那种痛,犹如骶部与耻骨分离。
可,母亲从未给我说过。
泪,扑簌簌地下来,滴在肚皮上,那里卧着一只蝴蝶,像母亲无处可逃的皱纹。
干亚群,中国作协会员,宁波作协副主席。出版散文集《给燕子留个门》、《梯子的眼睛》、《指上的村庄》、《树跟鸟跑了》、《带不走的处方》等。散文常见于《散文》、《散文选刊》、《作家杂志》、《上海文学》、《天涯》、《 美文 》等。曾获得浙江省优秀文学作品奖、首届三毛散文奖、第七届冰心散文奖、储吉旺文学优秀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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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魂夜》真正结局Leon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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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接:https://pan.baidu.com/s/1u9VYzKgASXzM8Z5cTvGigQ
?pwd=dtf0 提取码:dtf0一场阴差阳错的谋杀案,牵连了一栋大厦里多个无辜的人。
头七那天,Leon回来了,饱含深情的看了一眼阿群,像是在外工作一天的丈夫深夜回到家,愧疚的对着妻子说:抱歉,朋友多,应酬也多,回来晚了。leo最后出现时间在“七七”之内。民间讲法,人死后会在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还魂来看望人间的亲人,不一定是“头七”,只要在49天内都可以,因此影片中leo在头七晚上没有回来,但他的同事讲过几天就是“尾七”,说明leo没在回魂夜当天回来也是可以的。
当莫文蔚饰演的阿群去精神病院找周星驰饰演的Leon时,Leon问她:你相信尼斯湖水怪吗?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外星人吗?阿群说:我相信。Leon立即握住阿群的手:可以沟通!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你和你的朋友连基本的价值观都不一样的话,那你们基本没有继续当朋友的必要了。这个世界看似很多人,然而找到一个知己却是一件非常非常难的事,如果你遇到一个可以和你相互抛梗又相互接梗,很多话不需要说,一个眼神就能达成默契的人,好好珍惜,因为你们真的是“可以沟通”的人。
当电影中的那对夫妻死掉并表示要在7天之后的回魂夜当晚找他们报仇,Leon开始训练他的小伙伴们如何与鬼斗,而这部分片段中最重要的一个观点就是------你要抛弃你固有的观点,建立一个新的观点。我们从小读书识字,慢慢建立起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但是随着我们对这个世界了解到越深越深,我们慢慢就会被知识的城堡禁锢住,大家有没有发现,随着我们慢慢长大,我们懂得知识越来越多,但是我们的想象力却越来越差。
而结尾Leon带着众人头戴纸飞机飞翔时又告诉我们,想象力和信念比一切都重要。他告诉大家,脑子里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想一个字---飞,就可以了。而此刻的众人已被Leon深深感染,相信Leon,于是纷纷看似不可能的凭着纸做的飞行帽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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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取码:sgpg《回魂夜》是世界电影制片公司出品的一部喜剧电影,由刘镇伟执导,周星驰、莫文蔚、李健仁等主演。片中主要描述了一个捉鬼大师的神经汉和厉鬼在周旋的事情,从而制造出连场荒谬超现实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