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灭蚂蝗的最快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1、化学防治:蚂蟥喜生活在土壤偏酸的池塘内,可用生石灰彻底清塘,调控池水PH值在7.4—8之间,可防止蚂蟥生长、繁殖。
2、诱捕法:把干丝瓜络浸泡在新鲜猪血中,使猪血凝结在丝瓜络的孔隙中,傍晚时把浸猪血的丝瓜络放置在池塘四周水中,用绳字栓住固定在岸上.次日收集诱到的蚂蝗备用.也可采用稻草或杂乱的纤维捆扎成把或团,浸泡动物血液晾干后入水诱集.
3、药物防治:全池泼洒90%晶体敌百虫溶液,使池水药物浓度达1—2ppm。
蚂蝗简介
蚂蝗是环节动物门、蛭纲动物的俗称。这类动物与蚯蚓或沙蚕等其他环节动物不同,多数营暂时性的体外寄生生活。与这种生活方式相适应,蚂蝗的体上无刚毛,前、后端有吸盘,体内肌肉发达,体腔被肌肉和结缔组织分割充填而缩小。
蚂蝗是一类高度特化的环节动物。目前已知全世界共有三百多种。多数生活于淡水中;少数为海水或咸淡水种类还有一些陆生或两栖的;多在温湿的地区。大小在4-200毫米之间。蚂蝗有环带,雌雄同体。所以,一般认为它是由一类适应外寄生的寡毛类祖先演化而来。
许多种蚂蝗以吸取脊椎动物或无脊椎动物的血液为生。有的或多或少是固定生活于一个动物的个体上,接近于体外寄生虫;有的只是一时性地侵袭一下宿主,吸饱血液后掉下来;但也有属于普通的掠食性或腐食性的。
违规穿越羌塘无人区, 刘银川失联83天。
83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刘银川的消息。这名30岁的徒步爱好者,自2017年10月23日逃票进入西藏羌塘无人区后,失联至今。
按他的计划,要在60天穿越羌塘、可可西里和阿尔金山三大无人区。“若未能在12月20日出来,就请再耐心等待10天。我有唯一的信念,坚持活着!”当地警方分析,刘银川准备的30公斤食物和睡袋等,不足以支撑他完成此次徒步。他们在风沙、大雪与沼泽中,已搜寻至西藏、新疆、青海三省交界区域,目前仍无消息。虽然当地明确规定,严禁在羌塘以及通过羌塘向阿尔金山、可可西里进行非法穿越活动,但仍有不少人来此探险。徒步穿越羌塘无人区,意味着要面临高寒缺氧、失温迷路、暴风大雪、没有信号和补给等风险。“很多人对无人区缺乏认识,抱有侥幸心理进入,一旦出事,将危及生命。”当地警方介绍。
▲ 驴友刘银川。去年10月23日,他逃票进入西藏羌塘无人区后失联至今。
逃票进入无人区
83天前,刘银川到达徒步之行的起点——西藏西北部的那曲地区双湖县。他打算从这里进入羌塘无人区,然后一路向北,途经可可西里和阿尔金山无人区,最终到达青海西北部的花土沟镇。公开资料显示,羌塘位于西藏北部,是我国第一大、也是平均海拔最高的自然保护区。这里是高原荒漠生态系统的代表地区,不仅有星罗棋布的湖泊、空旷无边的草场、雪山和冰川,还有众多濒危野生动植物。
根据刘银川的行程规划,线路总长1504.788公里,最高海拔5429米,平均海拔4794米。他计划以7.42公里的平均时速,用60天左右徒步完成。
▲ 刘银川穿越无人区的徒步路线。
他花了几千块钱,买了20斤牛肉干和10斤奶贝作为旅途的全部补给。另外还准备有可抵御-20℃的1.8kg羽绒睡袋、硅胶雪地帐篷、高筒徒步鞋、45w的太阳能充电板、地图软件导航等30斤的装备。“每月收入3000元左右,几乎全用来买徒步设备了。”刘银川打工的书店老板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穿越无人区腹地,挑战非常大。
2017年10月23日这天,刘银川像往常一样,发了条朋友圈报平安:“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发)朋友圈了,如果成功,我们两个月后见!”事情似乎从一开始就不顺利,刘银川在进入羌塘无人区时遇到了问题。进入许可证只限两天内能往返的自驾游客,徒步进去不出来的不能办理。“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逃!用逃票的方式进入。”他在朋友圈里提到。
双湖县公安局的工作人员向强(化名)介绍,从双湖县去无人区有条旅游路线,就是走唯一的那条90多公里长的土路去冰川,去的话要到林业局办证。“从双湖县去冰川的路上,我们专门设有一个检查站。如果发现企图逃票的,就将其遣返,或交由森林公安处理”。向强分析,很有可能是这边地广人稀,刘银川绕路避开了检查站。
刘银川没有走那条土路,而是按既定线路向外绕道几公里。他表示,希望不要被遣返,“过了冰川一切就顺利了”。
▲ 刘银川的朋友圈停留在2017年10月23日。
此后,他的朋友圈再也没有更新过。超出约定好的最迟时间1月1日,仍未见他从无人区走出。
风沙、大雪与沼泽
羌塘无人区一直被视为“生命禁区”。这里平均海拔四五千米,最高达6500米,常年覆盖有积雪。进入冬季,白天紫外线强,夜里低于零下30℃,风沙很大,此外山地、砂石路较多,交通不便。
刘银川的弟弟刘佳说,哥哥每小时平均走7.4公里,一天下来也就二三十公里。“想着他是徒步,我们开车应该会很快赶上。”向强介绍,1月3日开始寻找刘银川,双湖县公安局联合林业局的森林公安,派了10个人两台车出发去无人区。他们沿着刘银川拟定的徒步路线展开搜寻,走过那条唯一通向无人区的90多公里土路后,便全是没有开发过的高山和冰川。“那几天下着雪,很大,我们一直找到多格错仁(注:距双湖县约50公里)。”警方介绍,第一晚没有帐篷,基本在外露宿或车里休息。搜寻队员使用的车辆多是烧柴油,在低温下发动困难,到了6号晚上,车辆突发故障,只能返回。
8日中午,7名民警以及3辆民间救援车辆、6名救援人员,再次出发寻找。此次排查过程中,雪化后形成一些沼泽地,车子很容易陷进去。从多格错仁开始,搜救队员们扩大范围,向周围“扇形式”向北推进。向强担心,刘银川出发前准备的30公斤食物和睡袋等装备,不足以支持他完成此次徒步。“食物不是很足,加上无人区夜间温度非常低,担心他的睡袋不足以御寒,会出现失温等状况”。此外,为避免进入无人区没有信号失联,前往冰川的游客会被建议配备卫星电话,最好驾驶越野车,但刘银川都不具备。
▲ 2017年10月,刘银川为此次进入无人区做准备。
“最困难的是无人区没有信号,他又没带卫星电话,具体位置掌握不了”。向强说,再加上无人区地广人稀,冬季气候不好,搜救着实困难。搜救人员也是隔几天反馈一次情况。 目前,第二轮搜寻队员已行进到西藏、新疆、青海三省交界的鲸鱼湖附近,但仍然没有刘银川的消息。
临时改变的路线
刘银川原本是想趁着下雪走新藏公路的。“走公路的话,没什么危险,主要是考验毅力。但他的边防证过期了,新的又没办下来,便临时改变计划,从双湖县穿越无人区。”徐海说。
徐海是湖南长沙一家书店的老板。2015年12月,刘银川来书店应聘。“他来工作之前,就说好不久后要徒步走川藏线,一来一回就是一两个月。”徐海说,自己平时也爱在各地自驾,两人兴趣相投,一拍即合。两年来,刘银川近一半的时间都在徒步。他自称“旅人”,还给自己起了个别名:刘夏。曾静说,这寓意着“生如夏花”: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我是这燿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夏,和我一起自驾去阿里吧,明天一早我去客栈接你!”2017年9月,徐海邀请刘银川结伴自驾去阿里地区。
途经无人区边缘地带时没油,刘银川会主动去寻找住在附近的藏民借。遇到沼泽地或者路不熟,也都是刘银川去协调沟通。
▲ 2017年9月,刘银川和书店老板自驾前往阿里地区。受访者供图
一路上,人,越走越少;景,越来越美。途经高原上的一处湖泊时,两人停了下来。风很大,湖面不住地翻滚着水花,被阳光映得波光粼粼,后面是连绵的群山,山巅上积雪未化,在远处与蓝天白云交接。“太棒了,好大气啊!”视频中,穿着牛仔上衣、扎起头发的刘银川喊道。他最大幅度地展开双臂,还不断尝试追着时涨时退的湖水。
“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风景真的很美”。刘佳说,每次行程结束,哥哥会和家人分享经历。
美景与危险并存。一位在羌塘呆了一周最终撤出的网友表示,无人区并不是字面上的“无人”,里面完全没路,所有的液态水都冻成冰,几乎每天都要涉过冰面,一天陷车七八次是常事。遇到暴风雪,数米外的人都难以分辨,还有野兽出没。在高寒缺氧的地方负重几十斤,全程没有任何信号和补给。
去年10月初,刘银川和徐海在拉萨道别。徐海表示,刘银川此次徒步穿越无人区,有些仓促和鲁莽。虽然他发朋友圈说准备充足,但毕竟是第一次,还是一个人,准备的还是不够。“他决定好的事情,劝都劝不住。当时可能是想着快点走,早点出来就可以了。”除了徒步,刘银川最爱的便是养花,尤其郁金香,他还对徐海说,“春节我会回到书店,好好去伺候那些花。”
▲ 刘银川在阿里自驾时遇到的藏羚羊。
步入危险之地
“我不知道羌塘是这么危险的地方,之前问他,他也没说得很详细,然后就转移话题。”刘银川的女友曾静(化名)回忆,男友出发前,曾谈过穿越无人区的想法。
从2010年开始徒步,刘银川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徒步、探险,其他的则去打工挣钱换装备。曾静很想让他安定下来,但看得出男友明知有危险,仍乐在其中。他的父母也希望孩子能安定下来,有个固定的工作。不出意外的话,年底就结婚。
刘佳说,哥哥虽然很孝顺,但在徒步这件事上不愿妥协。“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有权利做出自己的选择,只是所选道路不同。而他恰好爱上了徒步,很执着的那种。”
▲ 2017年9月,刘银川在阿里地区。
两难之间,关于徒步的事情,刘银川便选择不向家人细说。再往后,更新朋友圈成了他“报平安”的一种方式。
按刘佳的说法,哥哥爱上徒步,与一次受挫有关。
他回忆,大学毕业后,刘银川筹了十几万,与朋友一起做生意。“那是他非常要好的朋友,但没想到的是,对方把客户资料偷偷转走,导致店直接关门,钱都赔进去了。”刘佳说,从小到大未曾接触过徒步的哥哥,此后开始喜欢徒步。有次一家人都在,刘银川找个买烟的借口出门。两三个小时后,他就从丹江口,走到武当山金顶上了。“说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他兜里就20块钱,中间隔了100多公里,坐车根本不够,再加上武当山还有4000多米高。”旅途中,有时是沼泽地,蚂蟥爬得到处都是;有时会看见灵芝,吃个“野味儿”;有时是牦牛的骸骨,还有羚羊角;野驴、藏羚羊、野兔、狼、湖泊、草原、沙地、星空……“他说喜欢沿路上的风景,一个人在路上的感觉,自由自在。”刘佳告诉探员。
去年10月和徐海分别后,刘银川来到拉萨,为此次穿越无人区做准备。10月21日,他一大早就收拾装备,与旅社老板告别。他先去了西郊客运站,发现没有班车;又去了北郊客运站,得知票是三天一班。刘银川只好暂回旅舍。直到10月23日,他才坐上前往双湖县的班车。
▲ 2017年10月23日,刘银川出发前往双湖。
危险与搜救
“选择冬季进入无人区的几乎没有,刘银川是个例外。”双湖县公安局工作人员介绍,来旅游最好是九、十月份,一是避开夏天雪化多沼泽,二是赶在暴风雪前,天气多晴朗。但是,因为海拔高温度低,游客还是多选择夏天来这里自驾游。“每年这时候,我们发动搜救的次数最多,情况主要是车子陷进沼泽地。”向强讲述。他提及,有次在搜救陷入沼泽地的车辆时,救援车辆仅行进了五六百米,便陷入沼泽十几次。后来遇到一个大湖,车辆无法过去,便联合附近民警避开湖泊,从另一方向展开搜救。
搜寻刘银川的这几天,双湖县警方发动各科室民警,轮流交替进入无人区寻找。警方表示,因搜救还在进行中,成本目前无法估计。去年10月,3名驴友违规穿越卧龙无人区被困,当地组织30人搜救六天五夜,将他们转移至安全地带。按《自然保护区条例》等规定,每人被罚款5000元。扣除职能部门承担的2.2万元救援费用外,3人共承担救援费用42506.10元。
不仅如此,如遇突发天气,搜救人员自身也面临危险。向强介绍,考虑到队员的身体状况,外出搜救最多七天。除携带糌粑、矿泉水等食物外,还要额外准备装有几百公升油的车辆,以及卫星电话、钢丝绳、铁锹等。“里面气候变化莫测,有些队员停留时间长了身体都吃不消,出现缺氧、脸色发黑等情况。”事实上,早在2015年,新疆、青海、西藏就联合发布,禁止一切单位或个人进入阿尔金山、可可西里、羌塘三大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开展非法穿越活动的公告。
“不要觊觎羌塘无人区的美,非法穿越将承担严重后果。”西藏公安厅网络安全总队官方微信公号表示。
2017年5月,西藏林业厅再次重申,并发布《关于禁止在羌塘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组织非法穿越活动的公告》,其中提到,为保护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环境,严禁在羌塘组织或进行非法穿越活动,严禁通过羌塘向阿尔金山、可可西里进行非法穿越活动。如进入均为非法穿越,一经查处将追究刑事责任。
但近年来,很多驴友以“挑战自我、不想被喧嚣打扰、来一次心灵之旅”等为名,甚至一些探险爱好者为炫耀,选择到羌塘等无人区徒步。
向强介绍,仅双湖县面积就有12万9千多平方公里,羌塘地区更是达40多万平方公里,相当于200多个北京市的面积。徒步穿越,意味着要面临高寒缺氧、涉水过冰、失温迷路、暴风大雪、野兽出没、没有信号和补给等风险。“很多人对无人区缺乏认识,抱有侥幸心理进入,一旦出事,将危及生命”。向强还记得,三四年前也有一名驴友进入无人区后失联,搜救至今,仍未找到。
狼狈
沈石溪
布朗山上发现狼和狈!
第一个看见狼和狈的是山村邮递员康郎甩,据他说,那天他到布朗山乡
公所去送邮件,晚上喝了一点酒,乘着月色从山间驿道下山来,手里还提着
乡长馈赠的一块腊肉.快到半山腰时,突然觉得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回
头望去,驿道上飘忽着四只绿莹莹的小灯笼,他赶紧拧亮手电筒,一束强烈
的光柱照过去,他看见一匹高大的狼驮着一只瘦小的狈正朝他迅速追来,他
吓得扔下那块腊肉,转身就逃."幸亏我手里提着块腊肉,要不然的话,我
就成了狼狈的晚餐了."康郎甩心有余悸他说,"谁斗得过狼狈呀,连老虎
见着狼狈都会吓出一身汗来呢."
民间流传着很多关于狈的故事,说狈会模拟各种鸟兽和人的声音.偷鸡
时,它会像下蛋的老母鸡那样咯咯叫,把公鸡引诱过来,然后一口咬断公鸡
的脖子它会发出婴儿的啼哭声,把牧羊人从羊群边引开,趁机猎取羊羔
它还会把一只小牛犊吃空后,留一张完整的皮囊,披在身上学牛犊的样,钻
到母牛肚子底下吸牛奶喝,是一种比狐狸更狡滑的动物.狈虽然头脑特别发
达,却体小力弱,尤其是两条前腿很短,不善行走,要靠狼背着才能活动,
所以狼狈,狼狈,狼和狈是连在一起的.狼把狈驮在自己的身上,野蛮的体
魄和狡诈的头脑相结合,狈出坏点子,狼实施坏点子,干尽了坏事,连猎人
都束手无策,所以又有"狼狈为奸"的说法.
说布朗山上有狼,我相信.三个月前,曼广弄寨的老猎人波农丁在布朗
山上埋了一副捕兽铁夹,过了两天,发现铁夹已被碰倒了,铁杆下夹着两只
黑毛兽爪,长约三寸,形状与狗爪相似,指甲却比狗爪锋利得多,铁夹上还
洒着许多血,将那两只兽爪拿回去给许多有经验的猎人鉴别,一致认为是狼
爪.也只有狼,在不小心被捕兽夹夹住脚爪后,能残忍地咬断自己的膝盖,
用高昂的代价换取一条生路,其它任何动物都下不了这种狠心.说布朗山上
有狈,我不相信.虽然人们常把狼狈连在一起,但据《辞海 生物分册》介
绍,狈属于民间传说中的动物,就像凤凰,麒鳞和龙,谁也没见过.我想,
一定是康郎甩那天晚上,醉眼朦胧,视觉出现叠影,把一只狼看成两只狼了.
仅仅隔了两天,我也看到狼和狈了,而且吃了它们的大亏.那天中午,
我在稻田里割谷子不小心割破了小指头,伤口很深,血流不止,村长让我回
家休息.农忙季节,寨子里男女老少差不多都下田干活去了,四周静悄悄的.
我拐了个弯,突然看见我小木屋旁的猪圈前,站着一对狼狈,和传说中的完
全一样,那狈两条短短的前腿搂住狼的脖子,骑在狼的背上.狈毛色漆黑,
体态娇小,比土狗稍大些,狼毛色褐黄,高大健壮,像只小牛犊.一小一大,
一黑一黄,显得十分清晰.我赶紧钻进路边的草丛里,轻轻拨开草叶,窥望
它们的举动.
它们瞧中了我养了半年多的那头母猪,那根狼舌和那根狈舌都长长地拖
出嘴外,馋涎欲滴,很想尝尝家猪的滋味.我不太担心我的母猪会遭殃,我
是用楠竹搭的猪圈,篱笆墙里外两侧都栽着一人高的仙人掌,这种仙人掌浑
身长满了两寸长的毒刺,被刺着后疼痛难忍,皮肤还会溃烂,比铁丝网还管
用,我不敢夸口说我盖的猪圈固如金汤,但起码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连我
的母猪都感觉到自己是在安全可靠的屏障后面,尽管透过篱笆的缝隙已经看
见了黄狼和黑狈,也没惊慌失措地大叫大嚷.黄狼和黑狈在猪圈前徘徊了一
阵,黄狼那双吊向额际的斜眼一片迷惘,那张凶狠的狼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
表情,慢慢转向寨外的箐沟,似乎在说,算了吧,别在这里泡蘑菇了,我看
这猪圈是很难攻得破的,别猪肉没吃到,反被扎了一身仙人掌的刺.黑狈却
目光坚定,用自己的脖子缠住狼的脖子,硬把狼想要离去的身体扭转到猪圈
前来,似乎在说,老伙计,别泄气,胜利往往在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只该死的狈尖尖的嘴附在狼的耳畔,咕咕哝哝了一阵.
没想到,狈和狼还会咬耳朵说悄悄话.黑狈洋洋得意,一看就知道是在向黄
狼面授锦囊妙计.我果然没猜错,只见那匹黄狼快速冲到篱笆前,突然前肢
一跃,身体竖直起来.就在黄狼直立的刹那间,黑狈两只后爪踩上黄狼的肩,
继而踩上黄狼的头顶,倏地一下,细长的身体也竖直起来,这是标准的叠罗
汉,超一流的杂技动作,看得我眼花镣乱.更绝的是,黄狼在黑狈站上它头
顶的一瞬间,身体猛地向上蹿了蹿,黑狈像被自动跳板弹了一下,凌空飞起,
越过两米来高的篱笆墙,进了我的猪圈,动作完整和谐,配合得天衣无缝.
又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黑狈从空中跳进猪圈,刚好落在我的母猪背上,一口
就咬住了母猪的耳朵,使劲一拧,母猪就改变了方向,猪头朝着篱笆墙了.
母猪发出尖嚎声,遗憾的是我没有办法去救它.黑狈等母猪大方向正确后,
尾巴像根鞭子一样抽打猪屁股,我的可怜的母猪——唉!真是头十足的蠢猪,
一头向篱笆墙撞去.它大概以为冲破篱笆墙就可以逃命了,殊不知正中了黑
狈的圈套.发猪瘟的,脑子笨得像只木瓜,力气倒大得像牛,只听得哗啦一
声响,竹篱笆被撞开一个豁口,母猪满头满脸都是血,眼皮上还钉了两根仙
人掌的刺,而黑狈却因为躲在母猪的背后,安然无恙.母猪变成了披荆斩棘
的开路先锋,变成了质地优良的挡箭牌!
我算是懂得了什么叫互相勾结,狼狈为奸.
母猪出了猪圈,背上有黑狈叼着猪耳朵掌握方向,后面有黄狼用咬屁股
的办法驱赶,虽然满心不愿意,也不得不跟着它们钻进荒草丛生的箐沟里去
了.
布朗山上发现了狈的消息不胫而走,惊动了省动物研究所,派了个研究
员下来,组织曼广弄寨全体猎人和猎狗,上山围剿.我也参加了狩猎队.我
们在山上搜了半个月,最后在臭水塘旁发现了黄狼和黑狈.
一声唿哨,20多条猎狗像拉开的一张网,向黄狼和黑狈罩了过去.
我真正体会到了"狼狈不堪","狼狈逃窜"这些成语和日常用语的生
动性与准确性.
我站在小山顶上用望远镜看,黄狼驮着黑狈,颠颠簸簸地向前面逃,狗
群在后面拼命追!狼和训练有素的猎狗奔跑速度差不多,但此刻黄狼驮着黑
狈,情况就不一样了,黄狼速度明显比不过猎狗,彼此的距离越来越短,不
一会儿,狗群离黄狼和黑狈只有20几米远了.这时,黄狼冲下一个约75度
的陡坎,想用走险道的办法甩脱讨厌的狗群.狼由于经常要捕捉岩羊,斑羚
之类善于在悬崖峭壁上攀援行走的动物,练就了非常过硬的下陡坎的本领,
能轻盈地从几丈高的陡坎上跳下去,稳稳地落到下面平坦的岩石上,不停顿
地又往下跳,而狗在这方面就要差一大截,在陡坎面前往往畏缩不前,左右
环顾,挑选容易落脚的地段,试探两三次,才敢跳下陡坎.现在黄狼冲下去
的陡坎约有十来丈深,足够狗们磨蹭一阵子的了,我担心这条陡坎会让黄狼
和黑狈逃之夭夭.可我很快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黄狼刚刚往下跳第一个
台阶,不知是因为黑狈没做好下陡坎的准备,还是黄狼的屁股翘得太高,身
体过于垂直,只见黄狼的前爪刚刚落地,黑狈突然从黄狼的背上滑落下来,
摔在石头上,这一跤摔得不轻,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黄狼在惯性作用
下,已经跳下第二层台阶了,黄狼站在第二层台阶上,转身朝上面的黑狈嗥
嗥叫着,是在催促黑狈快快下来.黑狈试探着往陡坎下走,狈的前肢比后肢
短一半,上坡还勉强能保持平衡,下坡就好比走钢丝绳,才迈出一步,就闪
了个趔趄,像只皮球似地往下滚,吓得它抓住一丛蒿草呦呦叫唤,黄狼只好
又从下面的第二层台阶蹿上来,蹲在黑狈面前,让黑狈爬上自己的背,再往
陡坎下跳.
这么来回一折腾,给狗群赢得了时间,当黄狼和黑狈下到陡坎底时,狗
群也同时下到了陡坎底,把黄狼和黑狈团团围了起来.
陡坎底下是一条宽敞的乱石沟,有利于猎狗发挥群体威力.
好一场精彩的狗,狼,狈大战.几条猎狗在正面与黄狼激烈厮咬,一条
大白狗绕到黄狼背后,一口咬住黑狈的一条后腿,把黑狈从黄狼的背上拉扯
下来.四五条猎狗立刻围上来,你一口我一口,毫不留情地对黑狈进行攻击.
黑狈虽然也长着和狼相似的一张大嘴,一口利牙,但毕竟身体瘦弱,尤其吃
亏的是前腿短后腿长,要很费劲地抬起头来才能和狗互相噬咬,又寡不敌众,
挡住了前面的狗嘴,防不住来自背后的偷袭,不一会几,唇吻,肩胛,脊背
和后胯就被狗牙咬破,浑身都是血,它直起脖子,嗥叫着,向黄狼求救.
黄狼陷在十几条狗的包围圈里,但它勇猛善战,咬断了一条黑狗的喉咙,
还咬断了一条黄狗的前腿,它自己的一只耳朵也成了大花狗的战利品.听到
黑狈的呼救,它不顾一切地冲开包围圈,向黑狈赶来.狗们像苍蝇似地粘在
它屁股后面,有的咬腿,有的咬屁股,大花狗则一口叼住了那条又粗又长的
狼尾巴,拔萝卜似地拼命拔,坚决不让黄狼靠近黑狈.狗的战略战术很高明,
把狼和狈分割包围,各个歼灭.黄狼狂嗥一声,龇牙裂嘴地回转身来,狗们
像遭到轰赶的苍蝇,奔散开去,唯独波农丁养的那条大花狗,仍叼着狼尾巴
不放,黄狼左转,大花狗也机警地跟着左转,黄狼右旋,大花狗也灵活地跟
着右旋,始终躲在黄狼的背后,让黄狼屡屡咬空.黑狈叫得愈发凄厉了,黄
狼无心恋战,大嗥一声,强行向黑狈的包围圈蹿去.我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
楚楚,黄狼的尾根爆出一团血花,大花狗嘴里衔着一根活蹦乱跳的狼尾巴.
黄狼成了秃尾巴狼,但它好像忘了疼,闪电般地咬翻两条猎狗,冲到黑狈身
边,趁狗群混乱之际,重新驮起黑狈,向乱石沟左侧一片野砂仁地仓皇逃蹿.
这当然是徒劳的,才几秒钟工夫,溃散的狗群又聚拢在一起,凶猛地追
了上来.黄狼驮着黑狈,逃到离野砂仁地还有二三十米的地方,就又被跑在
最前面的大花狗缠住了,黄狼转身迎战,一蹦达,黑狈就从它背上咕咚滚了
下来.看来,黑狈负了很重的伤,都没有力气骑稳在黄狼背上了.黄狼用身
体挡住大花狗,扭身朝黑狈叫了两声,意思大概是让黑狈赶快逃命,它在后
面掩护.黑狈拱动着身体,向野砂仁地跑去,它的速度实在太慢了,慢得我
都可以追上它.没等黑狈逃进野砂仁地,狗群就像潮水似地涌了上来,兵分
两路,又把黄狼和黑狈分割包围起来.
这时,黄狼要是撇下黑狈,是完全有可能死里逃生的,我想,它虽然断
了一条尾巴,少了一只耳朵,但并没受致命伤,精力还很旺盛,而且包围它
的十几条狗畏惧它的勇猛和野性,不敢靠得太近,包围圈显得松松垮垮,很
容易冲开缺口的.果然,黄狼瞄准最弱的一条狗猛扑上去,利索地一口咬断
狗脖子,其它狗被震慑住,一瞬间停止了扑咬,造成短暂的"静场"效果,
它迅速突出重围,飞快向野砂仁地逃去.
黑狈那儿包围圈越缩越紧,狗们一个接一个跳到黑狈身上,咬得天昏地
暗,黑狈躺在地上,已无力朝狗反咬,脖子一伸一伸,嘴里喷出一口血沫,
也喷出一声垂死的哀嗥.
已逃到野砂仁地边缘的黄狼像触电似地敛住了脚爪.
呦——呦——黑狈连续吐出带血的呻吟.
黄狼刚刚转过身来,大花狗已追上来,眼疾爪快,一爪子抓过去,把黄
狼的一只眼睛抠了出来,像玻璃球似的吊在眼眶外,秃尾巴狼又成了独眼狼.
它惨嗥一声,仍奋不顾身地朝黑狈冲去.狗们蜂拥而上,像蚂蟥似地紧紧叮
在它身上,一眨眼,它就满身挂彩,趴在地上,可它仍拖拽着压在它身上的
七八条狗,顽强地朝黑狈爬去,在地上画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这时,我们也从陡坎上艰难地走了下来,围着满身血污的黑狈瞧稀罕.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畜牲还怀着崽呢!"我赶紧把视线移到黑狈的肚子,
果然鼓鼓囊囊的,像只打足了气的篮球,一跳一跳地在抽搐,想来是里头的
小生命还没死,还在顽强地律动.
"都说世界上没有狈,瞧瞧,我们不是打死了一只吗 登在报纸上,准
轰动."村长得意地说.
孙研究员瞟了黑狈一眼,一脚踹在它的大肚子上,不屑地撇撇嘴说:"活
见鬼,哪里有什么狈,是狼,是只黑母狼!它的两只前爪是让什么东西咬掉
的,所以短了一截.唉,白忙一场."
我们大吃一惊,急忙仔细观看,果然,尖尖的嘴,蓬松的尾,竖挺的耳,
模样和狼差不多,再看那两只短短的前腿,没有脚爪,茬口露出骨头,很明
显,这不是一双天然的短腿,而是一双残废的腿.我突然想起3个月前波农
丁的捕兽铁夹曾经夹过两只狼的脚爪,莫非……波农丁把两只狼腿爪风干后
当做避邪的护身符,外出狩猎都带在身边的,我让他拿出来,比试着安在黑
母狼的前腿上,毛色一样,粗细相同,长短合适,原物相配,确凿无疑.
闹了半天,所谓的黑狈,原来是只残废的黑母狼!
我清晰地看到这样的情景:黄公狼和黑母狼住在森林里,它们相亲相爱,
黑母狼怀孕了,日子过得很甜美.有一天,它们见到一条羊腿挂在一个黑色
的框框里,黑母狼肚子饿了,张嘴就去咬,那黑色的框框突然"活"起来,
夹住了它两只前爪,黄公狼帮它一起咬铁杆,狼牙咬崩了好几颗,还是无法
把它的脚爪拉出来,万般无奈,只好从膝盖处把两条前腿咬断.黄公狼并没
嫌弃自己残废的妻子,它把已无法行走的妻子背在身上,风风雨雨,爬山涉
水,至死不渝……
苍蝇钻茅房--沾腥惹臭
操场上捉迷藏--无地容身;无处藏身
曹操八十万兵马过独木桥--没完没了
曹操背时遇蒋干,胡豆背时遇稀饭--倒霉透了;真倒霉
曹操的人马--多多益善;越多越好
曹操杀蔡瑁--上当受骗;操之过急
曹操杀吕伯奢--将错就错
曹操用计--又尖又滑
曹操用人--唯才是举
曹操遇关公--喜不自喜
曹操遇马超--割须弃袍
曹操诸葛亮--脾气不一样
草把儿打仗--假充好汉
草把儿撞钟--不想(响)
草把子作灯--粗心
草包竖大汉--能吃不能干
草丛里的眼镜蛇--歹毒
草地上的蘑菇--单根独苗
草甸上的苇子--靠不住
草房上安兽头--配不上;不配
草棵里的蚂蟥--不是善虫
草里的斑鸠--不知春秋
草驴(母驴〕卖了买叫驴(公驴〕--胡捣腾
草帽戴在膝盖上--不对头
草帽破了顶--露头
草帽子端水--一场空
草人过河--漂浮不定
草人救火--自身难保
草上的露火--不长久
草绳子拔河--经不住拉
草鞋上拴鸡毛--飞快;跑得快
草鞋撞钟--打不响
草原上的百灵鸟--嘴巧
草原上的劲风--挡不住
草原上点火--着慌(荒)
草原上天气--变化多端
厕所顶上开窗子--臭气冲天
厕所挂牌--不是个厂
厕所里的茅缸--装死(屎)
厕所里挂表--有始(屎)有终(钟)
厕所里酒香水--香臭不分;香臭难分
厕所里寻灶王--找错了地方;搞错地方了
厕所里照镜子--臭美
茶杯盖上放鸡蛋--靠不住;不可靠
茶杯里放块糖--寿命不长
茶馆里摆龙门阵--想起什么说什么
茶馆里挂斧头--胡(壶)作(斫)非为
茶馆里伸手--胡(壶)来
茶壶掉了把儿--没嘴
茶壶里喊冤--胡(壶)闹
茶壶里开染房--无法摆布;不好摆布
茶壶里泡豆芽--受不完的勾头罪
茶壶里贴饼子--难下手;下不了手;无法下手
茶壶里洗澡--扑腾不开
茶壶里煮挂面--难捞
茶壶没肚儿--光剩嘴
茶壶煮牛头--下不去
茶里放盐--惹人嫌(咸)
茶铺子里的水--滚开
茶食店夫火--果然(燃)
茶碗打酒--不在乎(壶)
搽粉上吊--死要脸
搽米汤上吊--糊涂死了
拆房逮耗子--大干一场;得不偿失
拆了东篱补西壁--穷凑合;穷凑;顾此失彼
拆了楼房盖厕所--臭到顶
拆了茅房盖楼房--臭底子;底子臭;根子不净
拆了鞋面做帽沿--顾头不顾脚
拆庙搬菩萨--干脆利索;干净利索;收摊子
拆庙种灯草--有心(芯)无神
拆袜子补鞋--顾面不顾里
拆屋放风筝--只图风流不顾家
柴草人救人--自身难保
柴火上浇汽油--一点就着
柴油机抽水--吞吞吐吐
豺狼请客--绝无好事
豺狼请兔子的客--没好事;不是好事
馋狗等骨头--急不可待
馋鬼打灯笼--找吃的
馋鬼抢生肉--贪多嚼不烂
馋猫吃耗子--生吞活剥
馋人打赌--净是吃的
馋嘴巴走进药材店--自讨苦吃;自找苦吃
长坂坡上的赵子龙--单枪匹马
长虫吃高梁--顺杆爬
长虫吃蛤蟆--慢慢来
长虫打架--绕脖子
长虫戴草帽--细高挑儿(身材细长的人)
长虫当拐杖--靠不住;不可靠
长虫过乱石滩--绕来绕去
长虫过门褴--点头哈腰
长虫没眼--盲从(虫)
长虫爬进枪筒里--难回头;回头难
长虫碰壁--莽(蟒)撞
长虫吞针--扎心
长虫钻刺蓬--有去无回
长虫钻竹筒--难回头;回头难
长工的岁月--难熬
长工血汗钱--来之不易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长江黄河里的水--无穷无尽
长江里的石头--经过风浪
长江水万里流--波涛滚滚
长江涨大水--来势凶猛
长颈鹿的脑袋突出--头扬得高;高人一头
长袍马褂瓜皮帽--老一套
长衫改夹袄--取长补短
长尾巴蝎子--毒极了;最毒
长线放风筝--慢慢来
长竹竿戳水道眼--一通到底
长竹竿进城门--难转弯;转不过弯来
长竹竿进巷道--直来直去;直进直出;直出直入
肠子不打弯--直性子
肠子痒了--不能挠
常胜将军出征--所向无故
常胜将军回朝--凯旋归来
常胜将军上疆场--不获全胜不收兵
唱歌不看曲本--离了谱
唱京戏拉单弦--变了调
唱木偶戏的--尽捉弄人
唱皮影戏的跌跟头--丢人打家伙
唱戏不拉胡琴--干嚎
唱戏打边鼓--旁敲侧击
唱戏的挨刀--不怕;无伤大体;无关大体
唱戏的穿玻璃鞋--名角(明脚)
唱戏的穿龙袍--成不了皇帝
唱戏的吹胡子--假生气
唱戏的打板子--一五一十
唱戏的点兵--名不副实
唱戏的掉眼泪--可歌可泣;装相;收买人心
唱戏的抖三抖--假威风
唱戏的教徒弟--幕后指点
唱戏的拿马鞭子--走人了
唱戏的念道白--自言自语
唱戏没主角--胡闹台
钞票洗额头--见钱眼开
超载的火车--任重道远
晁盖的军师--无(吴)用
朝天放炮--空想(响)
朝天椒--又尖又辣
朝天一箭--无的放矢
朝廷的太监--后继无人
朝廷老爷拾大粪--有福不会享
朝鲜人过年--要狗命
炒菜不放盐--乏味
炒菜的铁锅--腻透了
炒菜放油盐--理所当然
炒豆发芽--好事难盼
炒胡豆下酒--干脆;干干脆脆
炒韭菜搁葱--白搭
炒了的虾米--红人(仁)
炒面捏的妹妹--熟人
炒面捏娃娃--熟人
炒熟的黄豆--难发芽
炒咸菜不放盐--有言(盐)在先
车把式扔鞭子--没人敢(赶):谁敢(赶)
车道沟里的泥鳅--兴不起大浪
车翻了去驯马--晚了;迟了
车工三班倒--连轴转
车上拉客--宰(载)人
车有车道,船有船道--各有各的路
扯裤子补补丁--堵不完的窟窿
扯铃扯到半空中--空想(响)
扯乱了的丝线--找不到头
扯旗杆放炮--生怕别人不知道
扯起风帆又荡桨--有福不会享
扯起眉毛哄眼睛--自欺欺人,自骗自,自己哄自己
扯着胡子打秋千--谦虚(牵须)
扯足顺风篷--得势
臣民进皇宫--层层深入
沉香木当柴烧--用材不当
陈醋当酒喝--哭笑不得
陈谷做种子--难发芽
陈世美不认秦香莲--喜新厌旧
陈世美打轿夫--不识抬举
陈世美娶皇姑--喜新厌旧
陈世美做附马--喜新厌旧
晨雾炊烟--一吹就散
趁热打铁--赶紧;正在火候上
撑不开的伞--没骨头
撑船不用篙--放任自流;任其自流
撑船的老板--看风使舵
成吉思汗的兵马--所向无敌
成熟的花生果--满人(仁)
成天想蚕茧--只顾私(丝)
城隍的扇子--扇阴风
城隍老爷戴孝--白跑(袍)
城隍老爷发神经--鬼迷心窍
城隍老爷嫁女儿--鬼打扮
城隍老爷娶妻--抬轿的是鬼,坐轿的也是鬼
城隍老爷剃脑壳--鬼头鬼脑
城隍庙的菩萨--正襟危坐;不怕鬼
城隍庙的铁算盘--难算;算不清;不由人算
城隍庙里出告示--吓鬼
城隍庙里打官司--死对头
城隍庙里的鼓槌--一对儿
城隍庙里的猪头--有主的
城隍庙里挂弓箭--色(射)鬼
城隍庙里聚会--净是鬼
城隍庙里闹内讧--鬼打鬼
城隍奶奶接生--出了鬼胎
城隍奶奶烧柴灶--鬼火直冒
城隍菩萨的马--不见起(骑)
城隍菩萨拉二胡--鬼扯
城隍爷不穿裤子--羞死鬼;无耻
城隍爷掉井里,土地爷扒头看--不敢劳(捞)驾;劳(捞)不起大驾
城隍爷躲债--穷鬼
城隍与玉皇--有天地之别
城门洞的行人--来去自由
城门口的砖头--踢出来的
城门楼上乘凉--好出风头
城门楼上的哨兵--高手(守)
城门楼上挂猪头--架子不小;好大的架子
城门上挂大钟--群众观点
城墙上的草--风吹两边倒
城墙上点烽火--告急
城墙上赶麻雀--白费功夫;白费劲;枉费工
城墙上骑瞎马--好险;冒险;危险
城头上放风筝--出手高
城头上跑马--兜圈子;难转溜;转不过弯来
城头上栽花--高中(种)
城外头开钱庄--外行
乘飞机打伞--兜风
乘慢车来的人--不速之客
乘字底下丢了人--真乖
程咬金拜大旗--运气好;众望所归
程咬金的三斧头--虎头蛇尾
程婴告密搜赵式--舍儿救孤
秤锤扔到大海里--直线下降
秤杆掉了星--不识斤两
秤杆上的准星--分得出斤两
秤杆与秤砣--密不可分
秤秆子柱路--小心(星)点
秤钩吊在屁股上--自称自
秤钩子钓鱼--捞不着
秤蛇掉进鸡窝里--捣蛋
秤砣掉在厨柜里--砸人饭碗
秤砣过河--不服(浮)
秤砣囫囵吞--铁了心
秤砣碰铁蛋--硬对硬
秤砣砸核桃--看他硬到几时
秤砧掉在鼓上--不懂(扑通)
吃霸王的饭,给刘邦干事--不是真心
吃饱饭闲嗑牙--没事找事
吃豹子胆长大的--凶恶极了
吃不了兜着走--自担责任
吃得耳朵都动--味道好爽
吃灯草灰长大的--说话没分量
吃豆腐多了--嘴松
吃多了安眠药--不省悟
吃多了碎米--罗嗦
吃蜂蜜说好话--甜言蜜语
吃狗肉喝白酒--里外发烧
吃瓜子--吞吞吐吐
吃挂面不调盐--有言(盐)在先
吃罐头没刀--难开口;口难开;不好开口
吃过黄连喝蜜糖--苦尽甜来
吃海水长大的--管得宽
吃黄瓜蘸雪--乏味
吃鸡蛋不拿钱--混蛋
吃饺子不吃馅--调(挑)皮
吃酒陪新娘--装模作样;装样子
吃烤山芋--又吹又拍;吹吹拍拍
吃亏全在大意--末日来临
吃辣椒屙不下--两头受罪
吃狼奶长大的--凶恶极了
吃凉粉发抖--凉透心;冷透心
吃了白糖吃冰糖--乏味
吃了豹子胆--胆子不小;胆子大
吃了抄手吃馄饨--一码事
吃了秤秆--一肚子心眼
吃了定心丸--做事踏实
吃了海椒啃甘蔗--嘴甜心辣
吃了鸡下巴--爱搭嘴
吃了枯炭--黑心;黑了心
吃了雷公的胆--天不怕地不怕
吃了灵芝草--长生不老
吃了煤炭--火气冲天
吃了蒙汗药--动弹不得
吃了鸟枪药--火气冲天
吃了砒霜的老母鸡--抬不起头来
吃了三天斋就想上西天--功底还浅
吃了三碗红豆饭--满肚子相思
吃了烧茄子--多心
吃了窝脖鸡--憋气
吃了喜鹊蛋--乐开怀
吃了一包回形针--一肚子委屈(曲)
吃了一肚子响雷--胆大包天
吃了一筐烂石榴--满肚子坏点子
吃了一筐烂杏--心酸得很
吃了鱼钩的牛打架--勾心斗角
吃了早饭睡午觉--乱了时辰
吃了猪肝想猪心--贪得无厌;贪心不足
吃麻油唱曲子--油腔滑调
吃米不记种田人--忘本
吃棉花长大的--心软
吃面条找头子--多余
吃内脏的虫子--心腹之患
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辣
吃人的老虎拍照--恶相;恶模样
吃人饭拉狗屎--没有人味;没人味
吃桑叶吐丝--肚里有货
吃虱子留后腿--小气
吃石头拉硬屎--顽固不化
吃屎狗难断吃屎路--本性难移
吃水不记掘井人--忘本
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妄想
吃歪藤长大的--乱纠缠
吃苇坯拉炕席--满肚子瞎编;肚里编;嘴能编
吃窝头就辣椒--图爽快
吃乌龟皮--装王八孙子
吃稀糊糊游西湖--穷开心
吃咸鱼蘸酱--多余
吃香蕉剥皮--吃里爬(扒)外
吃药用冰糖作引子--又苦又甜
吃鱼不吐骨头--说话带刺儿
吃枣子不吐核--囫囵吞
吃斋的恶婆子--口素心不善
吃猪肉念佛经--冒充善人
吃竹竿长大的--直性人;直性子,
吃着海椒训人--说话带辣味
吃着黄连唱着歌--以苦为乐
吃着鸡,抓着鸭--贪得无厌;贪心不足
吃着梅子问酸甜--明知故问
吃着油条唱歌--油腔滑调
痴情碰冷遇--伤透心肝;伤透心;伤心
池里的王八塘里的鳖--一路货
池塘里的荷花--出污泥而不染
池塘里的荷叶--随风摆
池塘里的泥鳅--翻不起大浪
池塘里摸菩萨--劳(捞)神
赤膊上阵--要大干了
赤脚的和尚--两头光
冲瞎子问路--方向不明;找错了人
冲着和尚骂秃子--寻着惹气
冲着柳树要枣吃--故意刁难;有意为难
冲着姨夫叫丈人--乱认亲
虫吃沙梨--心里肯(啃)
虫蛀的扁担--经不住两头压
虫蛀的老槐树--肚里空;腹内空空
虫蛀的苹果--放到哪,烂到哪
虫子钻进核桃里--假充好人(仁);冒充好人(仁)
抽刀断水--汪费心机
抽了架的丝瓜--蔫了
抽了筋的老虎--塌了架
抽芽的蒜头--多心
抽烟不带火--沾光
抽烟烧枕头--怨不着别人
仇人打擂--有你无我
绸子布包狗屎--臭名在外
丑八怪搽胭脂--自以为美
臭虫爬到拜盒里--抓住理(礼)了
臭虫咬胖子--揩油;沾油水
臭豆腐下油锅--有点香
臭鸡蛋--甩了
臭水坑里的核桃--不是好人(仁)
臭蚊子--死叮
臭羊皮--不消(硝)
出东门,往西拐--糊涂东西
出洞的狐狸--贼头贼脑
出洞的老鼠--东张西望
出锅的大虾--卑躬(背弓)屈膝
出国的大轮船--外行(航)
出家人娶媳妇--不守规矩
出嫁的姑娘--有主
出了笼的黄雀--自由自在
出了土的笋子--冒尖;露头
出了窑的砖--定了型;定型了
出笼的馍馍烤着吃--欠火候
出炉的钢锭--定了型;定型了
出炉的红铁--找打
出炉的铁水--沾不得
出门带条狗--随人走
出门戴口罩--嘴上一套
出门两条腿--随人走
出门坐飞机--远走高飞
出山的猛虎--凶相毕露;势不可当
出水的芙蓉--一尘不染
出膛的子弹--不会拐弯;永不回头;决不回头
出头的钉子--先挨砸
出土的陶俑--总算有了出头之日
出土的竹笋--捂不住
出土文物--宝贝疙瘩;老古董
出污水沟又掉茅坑--倒霉透了;真倒霉
出衙门骂大街--没事找事
初八当重阳--不久(九)
初二三的月亮--不明不白
初睛露太阳--重见天日;开云见日
初生的牛犊--不怕虎
初生的娃娃--小手小脚
初一晚上走路--漆黑一片
初一夜里出门--处处不明
除夕夜守岁--送旧迎新
厨房里的馋猫--记吃不记打
厨房里的垃圾--鸡毛蒜皮
厨师熬粥--难不住
厨子搬家--另起炉灶
厨子剥葱--扯皮
厨子回家--不跟你吵(炒)了
锄头钩月亮--够不着
锄头刨黄连--挖苦
楚霸王举鼎--好大的力气
楚霸王困垓下--四面楚歌
楚霸王种蒜--栽到家了
楚霸王自刎--身败名裂
楚霸王自刎乌江--没脸回江东
楚汉相争--在谋不在勇
楚王拿晏子开心--辱人反被辱
楚庄王猜谜语--一鸣惊人
楚庄王理政--一鸣惊人
揣着明白说糊涂--装傻
穿背心戴棉帽--不相称
穿不破的鞋--底子好
穿草鞋上树--欠妥(拖)
穿的兔儿鞋--跑的倒快
穿钉鞋踩屋瓦--捅漏子
穿钉鞋拄拐棍--步步扎实
穿冬衣摇夏扇--不知冷热
穿革鞋戴礼帽--土洋结合
穿汗衫戴棉帽--不知春秋
穿紧身马褂长大的--贴心
穿没底鞋--脚踏实地
穿木履过摩天岭--走险
穿皮袄吃醪糟--周身人热
穿皮袄打赤脚--凉了半截
穿山甲拱泰山--攻不倒
穿蓑衣救火--迟早都要烧
穿兔子鞋的--跑得快
穿袜子没底--装面子
穿西装戴斗笠--土洋结合
穿新鞋走老路--因循守旧
穿着汗衫戴礼帽--不相称
传闲话,落不是--自讨没趣;自找没趣;无事生非
船舱里生小鸡--漂浮(孵)
船到江心才补漏--晚了;迟了
船到码头车到站--停止不前
船底下放鞭炮--闷声闷气;闷声不响
船后跟朝北--难(南)行
船开才买票--错过时机
船老大带徒弟--从何(河)说起
船老大敬神--为何(河)
船老大坐后艄--看风使舵
船上打伞--没天没地
船上开晚会--载歌载舞
船上人充油灰--慢慢来
船上人上岸--不(步)行
船上失火--有底
船头办酒席--难铺开
船脱离了水--行不通;走不通
疮口上贴膏药--揭不得
窗户上糊纸--一捅就破
窗户上走人--门外汉
窗户眼里看人--小瞧
窗口插桂花--里外香
窗台上种瓜--长不大
窗子小跳不进去--格格不入
床底下吹号--低声下气
床底下吹喇叭--低声下气
床底下堆宝塔--高也有限
床底下放风筝--飞不高
床底下关鸡--提醒你
床底下鞠躬--抬不起头来
床底下练武--施展不开
床底下抡大斧--不好使家伙
床底下支张弓--暗箭伤人
床上耍花枪--打不开场面
吹灯裹脚--瞎缠
吹灯讲故事--瞎说
吹灯捉虱子--瞎摸
吹鼓手办喜事--自吹
吹鼓手的肚子--气鼓气胀;气鼓鼓
吹鼓手分家--一人一把号
吹鼓手赶集--没事找事
吹鼓手叫阵--赛吹
吹鼓手跳舞--蹦着吹
吹火筒不通--赌(堵)气
吹火筒打鸟--不像腔(枪);不是真腔(枪)
吹糠见米--本小利大
吹牛皮赚钱--无本生意
吹气灭火--口气不小
吹唢呐的腮帮子--胀起来了
吹糖人出身--口气挺大
吹糖人的改行--不想做人
锤子炒菜--砸锅
春蚕到死--怀着私(丝)
春草闹堂--急中生智
春茶尖儿--又鲜又嫩
春分得雨--正逢时
春天的柳树枝--落地生根
春天的萝卜--心虚
春天的毛毛雨--贵如油
春天的蜜蜂--闲不住
春天的树尖--一天变个样
春天河边--富有诗(湿)意
春夏秋冬--年年有
椿树上的虱子--懒相(象)
瓷公鸡,玻璃猫--一毛不拔
瓷盘里的珍珠--明摆着
辞去先生去做贼--不务正业;不于正经事
刺笆(荆棘〕林里的斑鸠--不知春秋
刺笆林中的苦蒿--没人睬(采)
刺拐棒弹棉花--越整越乱
刺猬的脑袋--不是好剃的头
刺猬发怒--炸毛了
刺猬皮包钢针--里外扎手
刺猬在巴掌上打滚--碰到棘手事;棘手
从河南到湖南--难(南)上加难(南)
从火坑里爬出来的好汉--死里求生
从楼上摔下一筐子鸡蛋--没有一个好的;没有一个好货
从污水缸跳到粪池里--越搞越臭
从小娇惯的公主--随心所欲
从斜门里看人--怎么看怎么歪
从盐店里闹出来的伙计--闲(咸)得发慌
粗石头性子--一碰就发火
醋厂里冒烟--酸气冲天
醋泡辣椒--又酸又辣
醋瓶子打飞机--酸气冲天
醋坛子打酒--满不在乎(壶)
醋坛子里泡胡椒--尝尽辛酸
崔鸯鸯送张生--一片伤心说不清
淬过火的钢条--宁折不弯
错把洋芋当天麻--不知好歹;好歹不分
错公穿了错婆鞋--错上加错
搭梯子上天--走投无路
妲己的子孙赴宴--露了尾巴;现了原形
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上不了阵势
打败的士兵--垂头丧气
打抱不平的说理--仗义执言
打柴的下山--担心(薪)
打醋的进当铺--走错了门;找错了门
打灯笼赶嫁妆--两头忙
打电报买车票--急上加急
打掉牙往肚里吞--忍气吞声
打发闺女娶媳妇--两头忙
打翻了的田鸡笼--一团糟
打更人睡觉--做事不当事
打花脸照镜子--自己吓唬自己
打坏了的玻璃瓶--废物
打架揪胡子--谦虚(牵须)
打酒只问提壶人--错不了
打开棺材喊捉贼--冤枉死人
打开闸门的水--滚滚向前
打烂锅头--没得主(煮)
打了盘子对碗沿--不对碴
打了兔子喂鹰--好处给了恶人
打锣找孩子--丢人打家伙
打鸟瞄得准--一目了然
打破脑壳充硬汉--活受罪
打破嘴巴骂大街--血口喷人
打起脸来演戏--粉墨登场
打枪不瞄准--无的放矢
打伞披雨衣--多此一举
打蛇打到七寸上--恰到好处
打手击掌--一言为定
打水不关水龙头--放任自流;任其自流
打死儿子招女婿--图新鲜
打疼了疯狗--反咬一口
打铁不用锤--硬充能耐
打铁的拆炉子--散伙(火)
打铁卖粮--各干一行
打兔子捉到黄羊--格外好;捞外块
打下去的桩头--定了
打一巴掌揉三揉--假仁假义;虚情假意
打油钱不买醋--专款专用
打鱼卖钱抽大烟--水里来,火里去
打鱼人回家--不在乎(湖)
打掌的敲耳朵--离题(蹄)太远
打肿脸充胖子--不懂装懂
打准腰部才罢休--正中下怀
打着公鸡生蛋--强人所难
打着手电筒走夜路--前途光明
打着兔子跑了马--得不偿失
打字机上的字盘--横竖不成话
大白公鸡下花花蛋--离奇;太离奇
大白天打劫--明目张胆
大白天遇见阎王爷--活见鬼
大便带出个擀面杖--恶(屙)棍
大虫打哈哈--笑面虎
大虫头,长虫尾--虎头蛇尾
大刀斩小鸡--小题大作
大肚子罗汉写文章--肚里有货
大粪车出村--装死(屎)
大风吹倒帅字旗--出师不利
大风吹翻麦草垛--乱糟糟
大风地里点灯--难看
大风天吃炒面--难开口;口难开;不好开口
大风天的油灯--吹了
大夫摆手--没治了
大缸里放针--粗中有细
大缸里模鱼--没跑;跑不了
大个子盖小人被--顾头不顾脚
大个子站在矮檐下--抬不起头来
大姑娘拜天地--头一回;头一遭
大姑娘抱孩子--人家的;帮忙的
大姑娘当媒人--先人后己;自顾不暇;有嘴讲别人,无嘴说自己
大姑娘的长辫子--往后甩;甩在脑后了
大姑娘的脊粱--女流之辈(背)
大姑娘的心事--摸不透
大姑娘讨饭--死心眼;拉不开脸面
大姑娘想婆家--难开口;口难开;不好开口
大姑娘绣花--细功夫;九曲十八弯
大姑娘绣嫁衣--穿针引线;细功夫
大姑娘养孩子--费力不讨好;吃力不讨好;费劲不落好
大姑娘掌钥匙--有职无权;当家不做主
大姑娘坐花娇--迟早一回;迟早有一次
大观园里的闺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大管子套小管子--不对口径
大闺女的围巾--绕脖子
大闺女买假发--随便(辫)
大闺女盼郎--朝思暮想
大海大洋里的小舟--不着边际
大海的潮水--时起时落
大海翻了豆腐船--水里来,水里去
大海里捕鱼,深山里打猎--各吃一方
大海里的浮萍--没着落
大海里的浪涛--波澜壮阔
大海里的沙粒--数不清
大海里的水--到哪里哪里嫌(咸);到哪哪嫌(咸)
大海里丢针--没处寻;难寻
大海里吐唾沫--不显眼
大海里下竿子--不知深浅
大河边上的望江亭--近水楼台
大河里淌下卧单来--刘(流)备(被)
大河里洗手--干干净净
大河里一泡尿--显不着
大河漂油花--一星半点
大胡子--难题(剃)
大火报警--一鸣惊人
大伙都唱一个调--异口同声
大鸡不吃碎米--看不上眼
大家看电影--有目共睹
大江边的小雀--见过风浪
大江里的水泡--渺小
大江里一泡尿--有你不多,无你不少
大将军骑马--威风凛凛
大脚穿小鞋--难受;钱(前)紧;迈步难;硬撑;死撑;难进
大街得信小街传--道听途说
大街上卖笛子--自吹
大街上生私孩子--当众出丑
大卡车开进小巷子--难转弯;转不过弯来
大口啃住包子馅--抓重点
大老粗看佛经--茫然不懂
大理石做门匾--牌子硬
大力士背碾盘--好大的力气
大力士耍扁担--轻而易举
大力士绣花--力不能及;力不从心;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对劲
大梁柁做文明棍儿--大材小用
大龙不吃小干鱼--看不上眼
大路旁的小草--有你不多,无你不少
大路上的电杆--靠边站
大路上的砖头--绊脚石
大路上载葱--白费功夫;白费劲;枉费工
大轮船靠小港--挨不上
大轮船下锚--稳稳当当
大麻籽喂牲口--不是好料
大麦芽做饴糖--好料子
大门口的春联--年年有
大门口吊马桶--臭名在外
大门上插秧--有门道(稻)
大门上的对联--一对红
大门上挂扫把--臊(扫)脸
大米的弟弟--小米
大眠起来的春蚕--满肚子私(丝)
大拇指卷煎饼吃--自吃自;自咬自
大拇指头抠耳朵--进不去
大年初一拜年--你好我也好;彼此彼此;彼此一样
大年初一吃面条--移风易俗
大年初一吃窝头--不香
大年初一串门--见人就作揖
大年初一的袍子--借不得
大年初一翻皇历--头一回;头一遭
大年初一见了面--尽说好话
大年初一看历书--日子长哩
大年初一没月亮--年年都一样
大年三十的案板--家家忙
大年三十的烟火--万紫千红
大年三十看皇历--没期啦;没日子啦
大年三十晚上熬稀粥--年关难过
大年五更出月亮--头一回;头一遭
大胖子穿小褂--不合身
大胖子骑瘦驴--不相称
大胖子跳井--深不下去;不深入
大胖子跳橡皮筋--软功夫
大胖子推磨--杜撰(肚转)
大胖子下山--连滚带爬
大胖子学游泳--浮力大
大胖子作前滚翻--滚球
大炮打群狼--一哄(轰)而散
大炮的性子--爱轰
大炮轰苍蝇--不够本钱;不够本;不上算;大材小用;白费功夫
大炮上刺刀--远近全能对付
大炮筒子--不转向;不会拐弯
大巧背小巧--巧上加巧
大热天吃炒豆--干脆;干干脆脆
大人不记小人过--宽宏大量
大舌头读报--含糊其辞;含含糊糊
大师傅打蛋--各个击破
大石板上青苔毛--长不了
大石板压蛤蟆--鼓不起劲来
大石沉海--一落千丈
大石头压死蟹--以势压人
大树底下晒太阳--阴阳不分
大树上吊个口袋--装疯(风)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大水冲了菩萨--绝妙(庙)
大水缸里捞芝麻--难找
大蒜剥皮--层层深入
大蒜调冻豆腐--难办(拌)
大蒜发芽--多心
大铁锤敲铜锣--响当当;当当响
大厅中央挂字画--堂堂正正
大头鱼(鳕鱼)背鞍子--跑江湖
大头针包饺子--扎心
大腿上挂篷帆--一路顺风
大腿上贴门神--走了神
大腿上贴商标--走到哪宣传到哪
大碗盖小碗--管得拢
大网捕小鱼--劳而无功;有劳无功
大雾天放鸭子--有去无回
大雾天看山峰--渺茫
大瞎子看告示--装模做样
大象逮老鼠--有劲使不上;有力无处使
大象的鼻子--能曲能伸
大象的屁股--推不动
大象呼吸--双管齐下
大象口里拔牙--难办
大象抓凤凰--眼高手低
大象走路--稳稳当当;稳当当的
大象嘴里拔牙--胆子不小;胆子大;难办;好大胆;好大的胆子
大雪落在大海里--看得见,摸不着
大烟鬼的牙--黑啦
大烟鬼拉车--有气无力;少气无力
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大眼贼碰上仓老鼠--大眼瞪小眼
大雁吃莲秆--直脖啦
大雁东南飞--趾高气扬
大雁跟着飞机跑--落后
大爷和太爷--只差一点;差一点
大阴天吃凉粉--不看天气
大鱼嘴边的虾子--跑不了
大丈夫有肚量--能屈能伸
大轴里套小轴--话(画)里有话(画)
大字丢了横--冒充人;装人样
大嘴乌鸦吃食--一副贪相
呆女嫁痴汉--谁也不嫌谁
呆子把脉--摸不着
呆子吃盖杯--四下无门
呆子哼曲子--没谱
呆子看戏--光图热闹
狼狈作者 沈石溪
布朗山上发现狼和狈!
第一个看见狼和狈的是山村邮递员康郎甩,据他说,那天他到布朗山乡公所去送邮件,晚上喝了一点酒,乘着月色从山间驿道下山来,手里还提着乡长馈赠的一块腊肉.快到半山腰时,突然觉得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回头望去,驿道上飘忽着四只绿莹莹的小灯笼,他赶紧拧亮手电筒,一束强烈的光柱照过去,他看见一匹高大的狼驮着一只瘦小的狈正朝他迅速追来,他吓得扔下那块腊肉,转身就逃."幸亏我手里提着块腊肉,要不然的话,我就成了狼狈的晚餐了."康郎甩心有余悸他说,"谁斗得过狼狈呀,连老虎见着狼狈都会吓出一身汗来呢."
民间流传着很多关于狈的故事,说狈会模拟各种鸟兽和人的声音.偷鸡时,它会像下蛋的老母鸡那样咯咯叫,把公鸡引诱过来,然后一口咬断公鸡的脖子它会发出婴儿的啼哭声,把牧羊人从羊群边引开,趁机猎取羊羔它还会把一只小牛犊吃空后,留一张完整的皮囊,披在身上学牛犊的样,钻到母牛肚子底下吸牛奶喝,是一种比狐狸更狡滑的动物.狈虽然头脑特别发达,却体小力弱,尤其是两条前腿很短,不善行走,要靠狼背着才能活动,所以狼狈,狼狈,狼和狈是连在一起的.狼把狈驮在自己的身上,野蛮的体魄和狡诈的头脑相结合,狈出坏点子,狼实施坏点子,干尽了坏事,连猎人都束手无策,所以又有"狼狈为奸"的说法.
说布朗山上有狼,我相信.三个月前,曼广弄寨的老猎人波农丁在布朗山上埋了一副捕兽铁夹,过了两天,发现铁夹已被碰倒了,铁杆下夹着两只黑毛兽爪,长约三寸,形状与狗爪相似,指甲却比狗爪锋利得多,铁夹上还洒着许多血,将那两只兽爪拿回去给许多有经验的猎人鉴别,一致认为是狼爪.也只有狼,在不小心被捕兽夹夹住脚爪后,能残忍地咬断自己的膝盖, 用高昂的代价换取一条生路,其它任何动物都下不了这种狠心.说布朗山上有狈,我不相信.虽然人们常把狼狈连在一起,但据《辞海 生物分册》介绍,狈属于民间传说中的动物,就像凤凰,麒鳞和龙,谁也没见过.我想,一定是康郎甩那天晚上,醉眼朦胧,视觉出现叠影,把一只狼看成两只狼了. 仅仅隔了两天,我也看到狼和狈了,而且吃了它们的大亏.那天中午, 我在稻田里割谷子不小心割破了小指头,伤口很深,血流不止,村长让我回家休息.农忙季节,寨子里男女老少差不多都下田干活去了,四周静悄悄的. 我拐了个弯,突然看见我小木屋旁的猪圈前,站着一对狼狈,和传说中的完全一样,那狈两条短短的前腿搂住狼的脖子,骑在狼的背上.狈毛色漆黑, 体态娇小,比土狗稍大些,狼毛色褐黄,高大健壮,像只小牛犊.一小一大,一黑一黄,显得十分清晰.我赶紧钻进路边的草丛里,轻轻拨开草叶,窥望它们的举动.它们瞧中了我养了半年多的那头母猪,那根狼舌和那根狈舌都长长地拖出嘴外,馋涎欲滴,很想尝尝家猪的滋味.我不太担心我的母猪会遭殃,我是用楠竹搭的猪圈,篱笆墙里外两侧都栽着一人高的仙人掌,这种仙人掌浑身长满了两寸长的毒刺,被刺着后疼痛难忍,皮肤还会溃烂,比铁丝网还管用,我不敢夸口说我盖的猪圈固如金汤,但起码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连我的母猪都感觉到自己是在安全可靠的屏障后面,尽管透过篱笆的缝隙已经看见了黄狼和黑狈,也没惊慌失措地大叫大嚷.黄狼和黑狈在猪圈前徘徊了一阵,黄狼那双吊向额际的斜眼一片迷惘,那张凶狠的狼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慢慢转向寨外的箐沟,似乎在说,算了吧,别在这里泡蘑菇了,我看这猪圈是很难攻得破的,别猪肉没吃到,反被扎了一身仙人掌的刺.黑狈却目光坚定,用自己的脖子缠住狼的脖子,硬把狼想要离去的身体扭转到猪圈前来,似乎在说,老伙计,别泄气,胜利往往在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只该死的狈尖尖的嘴附在狼的耳畔,咕咕哝哝了一阵. 没想到,狈和狼还会咬耳朵说悄悄话.黑狈洋洋得意,一看就知道是在向黄狼面授锦囊妙计.我果然没猜错,只见那匹黄狼快速冲到篱笆前,突然前肢一跃,身体竖直起来.就在黄狼直立的刹那间,黑狈两只后爪踩上黄狼的肩, 继而踩上黄狼的头顶,倏地一下,细长的身体也竖直起来,这是标准的叠罗汉,超一流的杂技动作,看得我眼花镣乱.更绝的是,黄狼在黑狈站上它头顶的一瞬间,身体猛地向上蹿了蹿,黑狈像被自动跳板弹了一下,凌空飞起, 越过两米来高的篱笆墙,进了我的猪圈,动作完整和谐,配合得天衣无缝. 又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黑狈从空中跳进猪圈,刚好落在我的母猪背上,一口就咬住了母猪的耳朵,使劲一拧,母猪就改变了方向,猪头朝着篱笆墙了. 母猪发出尖嚎声,遗憾的是我没有办法去救它.黑狈等母猪大方向正确后,尾巴像根鞭子一样抽打猪屁股,我的可怜的母猪——唉!真是头十足的蠢猪, 一头向篱笆墙撞去.它大概以为冲破篱笆墙就可以逃命了,殊不知正中了黑狈的圈套.发猪瘟的,脑子笨得像只木瓜,力气倒大得像牛,只听得哗啦一声响,竹篱笆被撞开一个豁口,母猪满头满脸都是血,眼皮上还钉了两根仙人掌的刺,而黑狈却因为躲在母猪的背后,安然无恙.母猪变成了披荆斩棘的开路先锋,变成了质地优良的挡箭牌!
我算是懂得了什么叫互相勾结,狼狈为奸.
母猪出了猪圈,背上有黑狈叼着猪耳朵掌握方向,后面有黄狼用咬屁股的办法驱赶,虽然满心不愿意,也不得不跟着它们钻进荒草丛生的箐沟里去了.
布朗山上发现了狈的消息不胫而走,惊动了省动物研究所,派了个研究员下来,组织曼广弄寨全体猎人和猎狗,上山围剿.我也参加了狩猎队.我们在山上搜了半个月,最后在臭水塘旁发现了黄狼和黑狈. 一声唿哨,20多条猎狗像拉开的一张网,向黄狼和黑狈罩了过去.
我真正体会到了"狼狈不堪","狼狈逃窜"这些成语和日常用语的生动性与准确性.
我站在小山顶上用望远镜看,黄狼驮着黑狈,颠颠簸簸地向前面逃,狗群在后面拼命追!狼和训练有素的猎狗奔跑速度差不多,但此刻黄狼驮着黑狈,情况就不一样了,黄狼速度明显比不过猎狗,彼此的距离越来越短,不一会儿,狗群离黄狼和黑狈只有20几米远了.这时,黄狼冲下一个约75度的陡坎,想用走险道的办法甩脱讨厌的狗群.狼由于经常要捕捉岩羊,斑羚之类善于在悬崖峭壁上攀援行走的动物,练就了非常过硬的下陡坎的本领, 能轻盈地从几丈高的陡坎上跳下去,稳稳地落到下面平坦的岩石上,不停顿地又往下跳,而狗在这方面就要差一大截,在陡坎面前往往畏缩不前,左右环顾,挑选容易落脚的地段,试探两三次,才敢跳下陡坎.现在黄狼冲下去的陡坎约有十来丈深,足够狗们磨蹭一阵子的了,我担心这条陡坎会让黄狼和黑狈逃之夭夭.可我很快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黄狼刚刚往下跳第一个台阶,不知是因为黑狈没做好下陡坎的准备,还是黄狼的屁股翘得太高,身体过于垂直,只见黄狼的前爪刚刚落地,黑狈突然从黄狼的背上滑落下来, 摔在石头上,这一跤摔得不轻,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黄狼在惯性作用下,已经跳下第二层台阶了,黄狼站在第二层台阶上,转身朝上面的黑狈嗥嗥叫着,是在催促黑狈快快下来.黑狈试探着往陡坎下走,狈的前肢比后肢短一半,上坡还勉强能保持平衡,下坡就好比走钢丝绳,才迈出一步,就闪了个趔趄,像只皮球似地往下滚,吓得它抓住一丛蒿草呦呦叫唤,黄狼只好又从下面的第二层台阶蹿上来,蹲在黑狈面前,让黑狈爬上自己的背,再往陡坎下跳.这么来回一折腾,给狗群赢得了时间,当黄狼和黑狈下到陡坎底时,狗群也同时下到了陡坎底,把黄狼和黑狈团团围了起来.
陡坎底下是一条宽敞的乱石沟,有利于猎狗发挥群体威力.
好一场精彩的狗,狼,狈大战.几条猎狗在正面与黄狼激烈厮咬,一条大白狗绕到黄狼背后,一口咬住黑狈的一条后腿,把黑狈从黄狼的背上拉扯下来.四五条猎狗立刻围上来,你一口我一口,毫不留情地对黑狈进行攻击. 黑狈虽然也长着和狼相似的一张大嘴,一口利牙,但毕竟身体瘦弱,尤其吃亏的是前腿短后腿长,要很费劲地抬起头来才能和狗互相噬咬,又寡不敌众, 挡住了前面的狗嘴,防不住来自背后的偷袭,不一会几,唇吻,肩胛,脊背和后胯就被狗牙咬破,浑身都是血,它直起脖子,嗥叫着,向黄狼求救. 黄狼陷在十几条狗的包围圈里,但它勇猛善战,咬断了一条黑狗的喉咙,还咬断了一条黄狗的前腿,它自己的一只耳朵也成了大花狗的战利品.听到黑狈的呼救,它不顾一切地冲开包围圈,向黑狈赶来.狗们像苍蝇似地粘在它屁股后面,有的咬腿,有的咬屁股,大花狗则一口叼住了那条又粗又长的狼尾巴,拔萝卜似地拼命拔,坚决不让黄狼靠近黑狈.狗的战略战术很高明, 把狼和狈分割包围,各个歼灭.黄狼狂嗥一声,龇牙裂嘴地回转身来,狗们像遭到轰赶的苍蝇,奔散开去,唯独波农丁养的那条大花狗,仍叼着狼尾巴不放,黄狼左转,大花狗也机警地跟着左转,黄狼右旋,大花狗也灵活地跟着右旋,始终躲在黄狼的背后,让黄狼屡屡咬空.黑狈叫得愈发凄厉了,黄狼无心恋战,大嗥一声,强行向黑狈的包围圈蹿去.我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黄狼的尾根爆出一团血花,大花狗嘴里衔着一根活蹦乱跳的狼尾巴. 黄狼成了秃尾巴狼,但它好像忘了疼,闪电般地咬翻两条猎狗,冲到黑狈身边,趁狗群混乱之际,重新驮起黑狈,向乱石沟左侧一片野砂仁地仓皇逃蹿. 这当然是徒劳的,才几秒钟工夫,溃散的狗群又聚拢在一起,凶猛地追了上来.黄狼驮着黑狈,逃到离野砂仁地还有二三十米的地方,就又被跑在最前面的大花狗缠住了,黄狼转身迎战,一蹦达,黑狈就从它背上咕咚滚了下来.看来,黑狈负了很重的伤,都没有力气骑稳在黄狼背上了.黄狼用身体挡住大花狗,扭身朝黑狈叫了两声,意思大概是让黑狈赶快逃命,它在后面掩护.黑狈拱动着身体,向野砂仁地跑去,它的速度实在太慢了,慢得我都可以追上它.没等黑狈逃进野砂仁地,狗群就像潮水似地涌了上来,兵分两路,又把黄狼和黑狈分割包围起来.
这时,黄狼要是撇下黑狈,是完全有可能死里逃生的,我想,它虽然断了一条尾巴,少了一只耳朵,但并没受致命伤,精力还很旺盛,而且包围它的十几条狗畏惧它的勇猛和野性,不敢靠得太近,包围圈显得松松垮垮,很容易冲开缺口的.果然,黄狼瞄准最弱的一条狗猛扑上去,利索地一口咬断狗脖子,其它狗被震慑住,一瞬间停止了扑咬,造成短暂的"静场"效果, 它迅速突出重围,飞快向野砂仁地逃去.
黑狈那儿包围圈越缩越紧,狗们一个接一个跳到黑狈身上,咬得天昏地暗,黑狈躺在地上,已无力朝狗反咬,脖子一伸一伸,嘴里喷出一口血沫,也喷出一声垂死的哀嗥.
已逃到野砂仁地边缘的黄狼像触电似地敛住了脚爪.
呦——呦——黑狈连续吐出带血的呻吟.
黄狼刚刚转过身来,大花狗已追上来,眼疾爪快,一爪子抓过去,把黄狼的一只眼睛抠了出来,像玻璃球似的吊在眼眶外,秃尾巴狼又成了独眼狼. 它惨嗥一声,仍奋不顾身地朝黑狈冲去.狗们蜂拥而上,像蚂蟥似地紧紧叮在它身上,一眨眼,它就满身挂彩,趴在地上,可它仍拖拽着压在它身上的七八条狗,顽强地朝黑狈爬去,在地上画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这时,我们也从陡坎上艰难地走了下来,围着满身血污的黑狈瞧稀罕.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畜牲还怀着崽呢!"我赶紧把视线移到黑狈的肚子,果然鼓鼓囊囊的,像只打足了气的篮球,一跳一跳地在抽搐,想来是里头的小生命还没死,还在顽强地律动.
"都说世界上没有狈,瞧瞧,我们不是打死了一只吗 登在报纸上,准轰动."村长得意地说.
孙研究员瞟了黑狈一眼,一脚踹在它的大肚子上,不屑地撇撇嘴说:"活见鬼,哪里有什么狈,是狼,是只黑母狼!它的两只前爪是让什么东西咬掉的,所以短了一截.唉,白忙一场."
我们大吃一惊,急忙仔细观看,果然,尖尖的嘴,蓬松的尾,竖挺的耳,模样和狼差不多,再看那两只短短的前腿,没有脚爪,茬口露出骨头,很明显,这不是一双天然的短腿,而是一双残废的腿.我突然想起3个月前波农丁的捕兽铁夹曾经夹过两只狼的脚爪,莫非……波农丁把两只狼腿爪风干后当做避邪的护身符,外出狩猎都带在身边的,我让他拿出来,比试着安在黑母狼的前腿上,毛色一样,粗细相同,长短合适,原物相配,确凿无疑.
闹了半天,所谓的黑狈,原来是只残废的黑母狼!
我清晰地看到这样的情景:黄公狼和黑母狼住在森林里,它们相亲相爱, 黑母狼怀孕了,日子过得很甜美.有一天,它们见到一条羊腿挂在一个黑色的框框里,黑母狼肚子饿了,张嘴就去咬,那黑色的框框突然"活"起来, 夹住了它两只前爪,黄公狼帮它一起咬铁杆,狼牙咬崩了好几颗,还是无法把它的脚爪拉出来,万般无奈,只好从膝盖处把两条前腿咬断.黄公狼并没嫌弃自己残废的妻子,它把已无法行走的妻子背在身上,风风雨雨,爬山涉水,至死不渝……
村长对“我”说,趁着这两匹狼身体还热着,你抓紧把皮剥了吧,拿到镇上卖个好价钱,也算是对你损失了一头母猪的补偿。
众人撤退后,空旷的山谷里只留下了我一人和地上的两匹死了的狼。我划算了一下,这两张狼皮如果卖掉的话,正好可以够我买头母猪的钱。我并没有去剥狼皮,而是挖了一深深的坑,先把黄公狼放进去,然后双手抱起失去了前腿的母狼,放到公狼身上,并让母狼残废的了前腿紧紧搂住公狼的脖子,让两张狼脸贴在一起,把坑填平了。我对它们说,无论你们是人是兽,你们紧贴在一起的脸,都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其选自著名动物小说家沈石溪写的《和乌鸦做邻居》。
全文如下:
我们狩猎队分成好几个小组,在猎狗的帮助下,把这群斑羚逼到戛洛山的伤心崖上。
斑羚又名青羊,形似家养山羊,但颌下无须,善于跳跃,每头成年斑羚重约六七十斤。被我们逼到伤心崖上的这群斑羚约有七八十只。
斑羚是我们这一带猎人最喜爱的猎物,虽然公羊和母羊上都长着两支短小如匕首的尖利的半角,但性情温驯,死到临头也不会反抗,猎杀时不会有危险。斑羚肉肥腻细嫩,是上等山珍,毛皮又是制裘的好材料,价钱卖得很俏。所以,当我们完成了对斑羚群的围追堵截,猎狗和猎枪组成了两道牢不可破的封锁线,狩猎队的队长,也就是曼广弄寨的村长帕珐高兴得手舞足蹈:“阿啰,我们要发财了!嘿,这个冬天就算其它猎物一只也打不着,光这群斑羚就够我们一年酒钱啦!”每位猎人都红光满面,脸笑成了一朵花。
对付伤心崖上的斑羚,好比瓮中捉鳖。
伤心崖是戛洛山的一大景观,一座山峰,像被一把利斧从中间剖开,从山底下的流沙河抬头往上看,宛如一线天。其实隔河对峙的两座山峰相距约六米左右,两座山都是笔直的绝壁。到了山顶部位,都凌空向前伸出一块巨石,远远望去,就像一对彼此倾心的情人,正要热情地拥抱接吻。之所以取名伤心崖,是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说是在缅桂花盛开的那一年,有个名叫喃木娜雅的仙女看中了一个年轻猎人,偷了钥匙从天廷溜到人间与年轻猎人幽会,不幸被她保守的丈夫发现。戴着绿帽子的丈夫勃然大怒,悄悄跟踪,在仙女又一次下凡与年轻猎人见面、两人心急火燎张开双臂互相朝对方扑去眼瞅着就要拥抱在一起的节骨眼上,仙女的丈夫突施妖法,将两人点为石头,永远处在一种眼看就要得到却得不到的痛苦状态,使一对饥渴的情人咫尺天涯,以示惩罚天上人间都普遍存在的第三者插足。
这群斑羚走到了伤心崖,算是走上了绝路。往后退,是咆哮的狗群和十几枝会喷火闪电的猎枪;往前走,是几十丈深的绝壁,而且朝里弯曲,除了壁虎,任何生命都休想能顺着倒悬的山壁爬下去。一旦摔下去,不管是掉在流沙河里还是砸在岸边的砂砾上,小命都得玩完。假如能跳到对面的山峰上去,当然就绝路逢生转危为安了。但两座山峰最窄的地方也有六米宽,且两山平行,没有落差可资利用。斑羚虽有肌腱发达的四条长腿,极善跳跃,是食草类动物中跳远冠军,但就象人跳远有极限一样,在同一水平线上再健壮的公斑羚最多只能跳出五米的成绩;母斑羚、小斑羚和老斑羚只能跳四米左右,能一跳跳过六米宽的山涧的斑羚堪称超级斑羚,而超级斑羚还没有生出来呢。
我们将斑羚逼上伤心崖后,围而不打,迟迟没放狗上去扑咬,也没开枪射击,这当然不是出于怜悯,而是担心斑羚们被我们逼急了,会不顾三七二十一集体坠岩从悬崖上跳下去。它们跳下去假如摔在岸上,当然节省了我们的子弹,但不可能个个都按我们的心愿跳得那么准,肯定有许多落到流沙河,很快就会被湍急的河水冲得无影无踪。我们不想让到手的钱财再流失,我们要一网打尽。
村长帕珐让波农丁带五个人到悬崖底下的流沙河边去守着,负责在岸上捡拾和从水里打捞那些由山顶跳下去的斑羚。
从伤心崖到流沙河,地势很陡,要绕半座山才下得去,最快也要走半小时。村长帕珐和波农丁约定,波农丁到了悬崖底下后,吹响牛角号,我们就立即开枪,同时放狗去咬。
我仍留在伤心崖上。我埋伏的位置离斑羚群只有四五十米,中间没有遮挡视线的障碍,斑羚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得一目了然。
开始,斑羚们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一片惊慌,胡乱窜跳。有一只母斑羚昏头昏脑竟然企图穿越封锁线,立刻被早已等待不耐烦了的猎狗撕成碎片。有一只老斑羚不知是老眼昏花没有测准距离,还是故意要逞能,竟退后十几步一阵快跑奋力起跳,想跳过六米宽的山涧去。结果可想而知在离对面山峰还有一米多的空中做了个滑稽的挺身动作,哀咩一声,像颗流星似地笔直坠落下去,好一会儿,悬崖下才传来扑通的水花声。
过了一会儿,斑羚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一只身材特别高大、毛色深棕油光水滑的公斑羚身上,似乎在等候这只公斑羚拿出使整个种群能免遭灭绝的好办法来。毫无疑问,这只公斑羚是这群青羊的头羊,它头上的角比一般公羚羊要宽得多,形状像把镰刀,姑妄称它为“镰刀头羊”。镰刀头羊神态庄重地沿着悬崖巡视了一圈,抬头仰望雨后湛蓝的苍穹,悲哀地咩了数声,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斑羚群又骚动起来。这时,被雨洗得一尘不染的天空突然出现一道彩虹,一头连着伤心崖,另一头飞越山涧,连着对面的那座山峰,就像突然间架起了一座美丽的天桥。斑羚们凝望着彩虹,有一头灰黑色的母斑羚举步向彩虹走去,神情缥缈,似乎已进入了某种幻觉状态。也许,它们确实因为神经高度紧张而误以为那道虚幻的彩虹是一座实实在在的桥,可以通向生的彼岸;也许,它们清楚那道色泽鲜艳远看像桥的东西其实是水汽被阳光折射出来的幻影,但既然走投无路了,那就怀着梦想与幻觉走向毁灭,起码可以减轻死亡的恐惧。
灰黑色母斑羚的身体已经笼罩在彩虹炫目的斑斓光带里,眼看就要一脚踩进深渊去,突然,镰刀头羊咩——发出一声吼叫。这叫声与我平常听到的羊叫迥然不同,没有柔和的颤音,没有甜腻的媚态,也没有绝望的叹息,音调虽然也保持了羊一贯的平和,但沉郁有力,透露出某种坚定不移的决心。
事后我想,镰刀头羊之所以在关键时刻想出这么一个挽救生存的绝妙办法来,或许就是受了那道彩虹的神秘启示。我总觉得彩虹那七彩光斑似乎与后来发生的斑羚群的飞渡有着一种美学上的沟通。
随着镰刀头羊的那声吼叫,整个斑羚群迅速分成两拨,老 年 斑羚为一拨,年轻斑羚为一拨。在老 年 斑羚队伍里,有公斑羚,也有母斑羚,身上的毛色都比较深,两支羊角基部的纹轮清晰可见;在年轻斑羚队伍里,年龄参差不齐,有身强力壮的中年斑羚,也有刚刚踏入成年斑羚行列的大斑羚,也有稚气未脱的小斑羚。两拨分开后,老 年 斑羚的数量比年轻斑羚那拨少得多,大概还少十来只。镰刀头羊本来站在年轻斑羚那拨里的,眼光在两拨斑羚间转了几个来回,悲怆的轻咩了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老 年 斑羚那一拨去了。有几只中年斑羚跟着镰刀头羊,也自动从年轻那拨里走出来,归进老 年 斑羚的队伍。这么一倒腾,两拨斑羚的数量大致均衡了。
我看得很仔细,但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以年龄为标准划分出两拨来,这些斑羚究竟要干什么呢?
“波农丁这个老酒鬼,爬山比乌龟还爬得慢,怎么还没到悬崖底下?”村长帕珐小声咒骂道。他的两道剑眉拧成了疙瘩,显出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村长帕珐是位有经验的猎手,事后我想,当时他一定已预感到会发生惊天动地的不平常的事,所以才会焦躁不安的,但他想象不出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我一面观察斑羚群的举动,一面频繁地看表,二十分钟过去了,二十二分钟过去了,二十五分钟过去了……按原计划,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顶多再有三五分钟,悬崖底下就会传来牛角号闷沉的呜呜咽声,伤心崖上十来枝猎枪就会喷吐出耀眼的火光。
这将是一场辉煌的狩猎,对人类而言。
这将是一场灭绝性的屠杀,对这群斑羚而言。
就在这时,我看见,从那拨老斑羚里走出一支老公斑羚来,颈上的毛长及胸部,脸上褶皱纵横,两支羊角早已被岁月风尘弄得残缺不全,一看就知道快到另一个世界去报到了。公斑羚走出队列,朝那拨年轻斑羚示意性地咩了一声,一只半大斑羚应声走了出来。一老一少走到了伤心崖,后退了几步,突然,半大的斑羚朝前飞奔起来,差不多同时,老斑羚也扬蹄快速助跑,半大的斑羚跑到悬崖边缘,纵身一跃,朝山涧对面跳去,老公羊紧跟在半大斑羚后面,头一钩,也从悬崖上蹿跃出去;这一老一少跳跃的时间稍分先后,跳跃的幅度也略有差异,半大斑羚角度稍高些,老斑羚角度稍低些,等于是一前一后,一高一低。我吃了一惊,怎么,自杀也要老少结成对子,一对一对去死吗?这只大斑羚和这只老公羊除非插上翅膀,是绝对不可能跳到对面那座山崖上去!果然,半大斑羚只跳到四米左右的距离,身体就开始下倾,从最高处往下降落,空中划出一道可怕的弧形。我想,顶多再有一两秒钟,它就不可避免地要坠进深渊,坠进死亡的地狱去了。我正这样想着,突然一个我做梦都无法想象的镜头出现了,老斑羚凭着娴熟的跳跃技巧,在半大斑羚从最高点往下落的瞬间,身体出现在半大斑羚的蹄下。老公羊的跳跃能力显然要比半大斑羚略胜一筹,当它的身体出现在半大斑羚的蹄下时,刚好处在跳跃弧线的最高点,就像两艘宇航飞船在空中完成了对接一样。半大斑羚的四只蹄子在老斑羚宽阔结实的背上猛蹬了一下,就象免费享受一块跳板一样,它在空中再度起跳,下坠的身体奇迹般地再度升高;而老斑羚就像燃料已输送完了的火箭残壳,自动脱离宇宙飞船,不,比火箭残壳更悲惨,在半大斑羚的猛力踢蹬下,像只突然折断了翅膀的鸟笔直坠落下去。虽然这第二次跳跃力度远不如第一次,高度也只有地面跳跃的一半,但足以够跨越剩下的最后两米路程了;瞬间,只见半大斑羚轻巧地落在了对面山峰上,兴奋地咩叫了一声,钻到磐石后面不见了。
试跳成功,紧接着,一对对斑羚凌空跃起,在山涧上空画出了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弧线。每一只年轻斑羚的成功飞渡,都意味着有一只老 年 斑羚摔得粉身碎骨。
山涧上空,和那道彩虹平行,架起了一座桥,那就是一座用死亡做桥墩架设起来的桥。没有拥挤,没有争夺,秩序井然,快速飞渡。我十分注意盯着那群注定要去送死的老斑羚,心想,或许有个别滑头的老斑羚会从死亡的那拨偷偷溜到新生的那拨去。但让我震惊的是,从头至尾没有一只老斑羚调换位置。
它们心甘情愿用生命为下一代搭起一条生存的道路。
绝大部分老斑羚都用高超的跳跃技艺,帮助年轻斑羚平安地飞渡到对岸的山峰。只有一头衰老的母斑羚,在和一只小斑羚空中衔接时,大概力不从心,没能让小斑羚踩上自己的背,一老一小一起坠进深渊。
我没有想到,在面临种群灭绝的关键时刻,斑羚群竟然想出牺牲一半挽救另一半的办法来赢得种群的生存机会。我没想到,老斑羚们会那么从容地走向死亡。
我看得目瞪口呆,所有的猎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连狗也惊讶地张大嘴,长长的舌头拖出嘴外,停止了吠叫。
就在这时,呜—呜——悬崖下传来牛角号声,村长帕珐如梦初醒,连声高喊:“快开枪!快,快开枪!”
但已经晚了,伤心崖上只剩下最后一只斑羚,晤,就是那只成功地指挥了这场斑羚群集体飞渡的镰刀头羊。这群斑羚不是偶数,恰恰是奇数,镰刀头羊孤零零地站在山峰上,既没有年轻的斑羚需要它做空中垫脚石飞到对岸去,也没有谁来帮它飞渡。
砰,砰砰,猎枪打响了。我看见,镰刀头羊宽阔的胸部冒出好几朵血花,它摇晃了一下,但没有倒下去,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那道绚丽的彩虹。弯弯的彩虹一头连着伤心崖,一头连着对岸的山峰,像一座美丽的桥。
它走了上去,消失在一片灿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