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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看不厌的东西——《碎瓷片》班级共读

从容的冬瓜
鲤鱼月饼
2023-05-10 13:35:02

百看不厌的东西——《碎瓷片》班级共读

最佳答案
单薄的云朵
冷艳的铅笔
2025-06-22 22:51:53

不知不觉,我们的班级共读书有一个很长的单子了,其中深度共读的,从一年级的《铜山国王》、《青蛙和蟾蜍》、《丑小鸭》、《窗边的小豆豆》,到二年级的《狮心兄弟》、《豆蔻镇的居民和强盗》、《火鞋与风鞋》,三年级的《绿野仙踪》、《农庄男孩》、《夏洛的网》……希望这些经典的儿童文学人物形象能够陪伴着孩子们成长。 四年级的第一本共读书《碎瓷片》是从暑期读书作业开始的,在开学一周半的时间里做整本书的共读研讨。这也是我第一次尝试不在班里一页页地朗读,而是让孩子们自己通读全书,课上只挑一些片段来读,更多的时候是做分享和讨论。 经过暑期里的篇章朗读,我们已经了解了整本书的故事梗概,先欣赏封面和目录,我把全书13章分成五个部分,打算做五次讨论:人物身世--第一份工作--创新失败—完成任务—回家,对书中重要的几个人物也分几次来做剖析:树耳与鹤人;明师傅与明师母;树耳与明师傅/康师傅;鹤人之死。人物的性格与命运,是在关系和对比中凸显出来的,所以我让孩子们写人物介绍的作业,一般会给两个选择,孩子们也喜欢能够有一些“自由度“。 课堂讨论和阅读单相结合,也是第一次尝试,因为有的孩子在课上讨论时很活跃,有的孩子则不太习惯在群体里表达。有时候我希望先听听孩子们自己的想法(先发阅读单),有时候我也会在讨论完了之后,再迅速把课堂上生成的问题记录下来,听听孩子们讨论出来的想法。 在设计阅读单的时候,我努力去寻找可能引发认知冲突与思考升华的点。引入困境与冲突,共读的乐趣在于把孩子带入到具体情境中,提出好问题(而非说道理)。 比如说,当我们读到树耳无意中发现——康师傅发明了新的镶嵌工艺时,我问孩子们: 问:树耳该不该把康师傅的创意告诉明师傅?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不是简单的道德选择,孩子们的回答也各有千秋。 道德感强的孩子可能会简单而斩钉截铁地回答: 一些孩子在选择的同时,还会分析一下事理: 有的孩子道理上明白“不该“,却仍然会感受到情感上的挣扎,比如这个孩子体会到保守秘密很辛苦: 也有超过1/4 的孩子选择告诉,这些孩子通常年龄更小,没有“道德负担“,或者是更”渴望成功“,成长的愿望冲破一切阻碍—— 情商高的孩子会委婉地提醒—— 还有的孩子会做动态变化的情感选择,看你对我好不好再说—— 值得玩味的,有四五个孩子选择了“不该说,但我还是会说“,在“法”与“情“的冲突中,还是情感和成功的欲望占了上风,很明显,孩子们的思考已经有多个角度,不再是”非黑即白“的了。 多么恼人的选择啊!这个孩子干脆把笔一搁—— 读书其实是在和自己的内心对话,从这些五彩缤纷的回答上,我能感受到每个孩子的性情,通过读书和讨论,他们的眼界和胸怀也在不断拓宽。问:明师傅为什么不肯教树耳制陶? 被拒绝后,树耳为什么还要帮明师傅送作品去松岛? 这第一问,大部分孩子都能从文本中找到答案:“因为陶匠是父传子、子传孙。陶匠的行业是世袭的,父传子、子传孙。“ 第二问,最多的回答是这样的: 这些回答让我看到了孩子们内心的善良,对世界美好的信任,这样无条件的信任常常让身为老师都感到汗颜—— 沙子晶的回答做了一个非常有力也很有价值的补充: 孩子们立马反应到,中国人是非常重承诺、守信用的,君子言而有信嘛! 有孩子说:“可这本书是韩国人写的。“ “韩国在历史上也受中国文化影响很深啊!“ 说出来满满的文化自豪感。鹤人:“有两样东西是令人百看不厌的,熊熊的火焰和倾盆而下的大雨。”你同意鹤人的说法吗?你认为有什么东西是百看不厌的? 有什么东西是让我百看不厌的呢? 不用说也能想到——成长中的孩子啊!附录我每节课上手写的阅读单,反映了一部分课堂讨论的话题和思考框架。 《碎瓷片》阅读单① 快速阅读第二一四章(P14-40),回答问题。 树耳得到了有生以来第一份真正的工作。 1他之前每天的工作是什么?请描述一下。 2他的理想是什么? 3砍柴有什么用?他遇到困难了吗?是如何解决的?《碎瓷片》阅读单② 快速阅读第五~七章(P51~94),回答问题, 1你认为康师傅和明师傅,谁是更好的陶匠? 他们的作品有何不同? 2树耳该不该把康师傅的创意告诉明师傅?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3创新失败时,明师傅,明太太,树耳都做了什么? 人们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你同意吗?《碎瓷片》阅读单③ 快速阅读第八章~第十二章(P95~152),回答问题: 1明师傅为什么不肯教树耳制陶? 被拒绝后,树耳为什么还要帮明师傅送作品去松岛? 2鹤人:“有两样东西是令人百看不厌的,熊熊的火焰和倾盆而下的大雨。”你同意鹤人的说法吗?你认为有什么东西是百看不厌的? 3 鱼骨图(树耳过五关,难度排序)《碎瓷片》阅读单 ④ 1树耳终于成功回家了!鹤人却死了。你认为 这个结尾合理吗?鹤人为什么要死? 2、树耳是个孤儿。 鹤人就像树耳的___________; 明师傅像树耳的___________; 明太太像树耳的___________。 (填入:父亲、母亲、家人、朋友、老师。。。。。。) 3为什么这个故事要叫《碎瓷片》? 你能想到一个更合适的标题吗?

最新回答
自然的煎蛋
鲤鱼冬日
2025-06-22 22:51:53

我只是喜欢她的狠心而已
夏七夕/文
十四岁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垂地的青丝如被天水漫洗过的绸缎,隐隐可见人影。但她极爱惜这一头太过美丽的头发,便不肯盘起来,任那瀑流水倾泻而下,随风飘动。
那时候,她父亲已久卧病榻。每日都有不同的郎中跨进那道高高的门槛,然后,统统满脸惋惜地摇头。她躲在屏风后,极清澈的眸子窥探着他们的一言一行。虽然年幼,但她已是聪慧无比,明白人性本恶,明白那些医者多半还是为了那天价的酬金感到惋惜罢了。
而她父亲,已经时日无多。她父亲躺在病榻上,握住她的手,很紧,她微微皱眉,却不敢把手拉出来,于是乖乖地低下头,听父亲说话。
“离湄,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可惜你天赋过人却不是男儿身,我死后,族里的亲戚少不得欺负你。”他顿了顿又说:“你阿娘早去,唯今之计只得将你早早嫁人,以求夫家庇护。”她抬头,微微惊愕,张开口却不知说什么。
她父亲摸摸她的脑袋,笑了一下,眼里尽是父亲对自己女儿独有的自信,“作为我的女儿,就算你日后不想在夫家生活了,你也有办法出来。”然后微微沉默,叹气,“你阿娘等我太久了,我亦想她太久……”
江南首富招婿的帖子一经发出,各路人马纷涌而至,几乎挤破了江府的大门。那么多下聘的人中,她惟独相中了林炜笙。
窗外阴雨绵绵,她躲在屏风后,看那男子一袭白衣胜雪,眉目清朗,不沾一丝商家的铜臭,就像连日缠绵的阴雨终于破开一缕天光,晃花了她的眼。
林炜笙似乎察觉到了屏风后那双极清澈的眸,竟转过头对着屏风浅笑,微弯,上扬,好看的弧度。心中似敲打着铜锤大鼓,繁乱着,自此坠下阿鼻无间,无可救药。
她父亲沉吟良久,终说:“离湄,他日后必是一凉薄之人。”她咬住下唇,倔强地摇头。“罢,罢,罢,命中自有定数!”她父亲一声长叹,激起她心中涟漪层层。
婚宴办得极尽奢华,铺了十里红毯,散了漫天缤纷的花瓣,街面上竟似过节一般,小孩子捧着散发的喜果互相追逐嬉闹。
她坐在喜床边,心中忐忑,侧耳听那远处喧闹,却直等到红烛快要泪尽灯枯之时,他才推门而入,微带歉意,“呀!竟让你等了这么久。”然后轻轻挑起盖头,俯身看着她。她扭着衣角,仰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呼吸却不由控制的急促起来,两颊微红。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俊秀的男子,那样好看,那样温文尔雅。
林炜笙笑说:“累了吧,那早早休息。”他吹灭红烛,却阖门离她而去。长夜漫漫,她倚着床头,失望之极,理着长发,竟一夜未眠。也许,是自己太小了……黑暗中,惟独她那双眼睛清亮。
第二日,嫣红要为她梳上妇人鬓,她抿着嘴看着镜中苍白的人影,摇摇头,仅一身素白的衣裙,散着黑发,去给公公婆婆敬茶。
这已是大不敬,然而公公婆婆见她这副模样,不仅没怪罪,反而诚惶诚恐地说:“哎呀,你起这么早做什么?怎么不多睡一会。”她冷冷的应了一声,可望着公公婆婆谄媚的脸,心中像硌了什么东西,不明白这样粗鄙的人怎么会生养出林炜笙如此清朗的男子。公公见她反应冷淡,于是尴尬的笑着,也不知再说什么,于是不停地搓手。林炜笙转过头冲她笑,江离湄愣了一下,心中的不快顿时散去,也划开一抹淡淡温温的笑容。她望着林炜笙澄净的眸,心中牵扯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情絮。
或许,爹爹说错了,这样温良的人,怎至凉薄?
他拉着她细腻柔软的手,细心解释,“你还太小, 不如先住檀园吧!那是特意为你而建的,风景很好。”她羞涩的低下头,也许再过两年就好了。她不急,只要林炜笙在,她就不急。
可是,她没料到,仅仅在她嫁过来一个月后,她父亲就撒手西归。
江离湄望着灵堂上大大的奠字,梁上悬着的白纱,那些跪在堂下嚎啕大哭的人,她就慌了神,手脚冰冷,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仿佛满屋伤心之人只有她这个亲生女儿是外人。
只有林炜笙懂她,他握着她冷冰冰的手说:“心里很难过对不对?想哭了就大声哭出来,不要压抑自己。”眉眼温柔,轻声细语。她的鼻子忽的酸了,倚着他的肩,低低地哽咽起来。
果然如她爹爹所料,她站在林炜笙身后,看着那些忽然陌生丑陋起来的嘴脸,心中才真感到世态炎凉。但她不用出面,只需顶着一双核桃般的泪眼,站在他身后,看着亲戚们忿忿咒骂。他却不理会任何人,只是转过头遥遥地冲她微笑。
江离湄贴着乌黑的棺木,轻轻地带着确信的声音呢喃,“爹爹,你看,她绝不会是凉薄之人。”
轻风吹起梁上悬下的白纱,不语。
江家的财产一下子使林家家业扩大数十倍,江离湄坐在厅堂里,侧眼看众人满心狂喜却硬要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心中蔑视。
婆婆拿着细帕抹着眼角,絮絮地说:“以后你就把我们当成你亲爹亲娘吧!可怜的孩子。”可那帕下的嘴角分明是上弯的。
她随口应付几句,借故离去。她不能再待在那里,里面满满的全是虚伪,她会窒息而死的。
清风细柳,枝上皎月,湖面上银波粼粼,林炜笙追了出来。“我知道你心中的难过,不过……你要节哀顺便。”“恩。”她点头,心中才恢复一点温暖。
这一年,她仅到他胸口。
檀园是林家花巨资为她而建,当初为了迎娶她也颇费了不少心思。她极喜欢这个园子,常坐于湖畔树阴下。仅仅因湖对面就是林炜笙所住的畅心楼。有时,甚至遥遥可见林炜笙的一袭白袍。
林炜笙心怀抱负,眸中常现炙热的光芒,而他也越来越忙。林家产业在他手中不停地扩大,林家老爷夫人怎么会不开心。
然而时日长了,公公婆婆看她的目光也就渐渐冷了下来,不似当初那样奴颜婢膝。江离湄也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极少出园子。乃至林府中大半仆人竟不认得她。这样由垂鬓稚女初长成艳冠绝伦的女子。只是,眉眼间尚还青涩。
林炜笙或因事务繁忙或因其他原因,渐渐少来。有时来了,也说不上几句话,便匆匆离去。有几次 ,还可以看见他眸间隐含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
“嫣红,相公已经多少日子没来檀圆了。”她立在窗前,和煦的阳光打在她身上,竟有丝晃眼。
“,别说几日了,姑爷足有一个月没踏进檀园大门了!”嫣红原是从江家带来的侍女,自小服侍身旁,向来心直口快。
“是吗……收拾下,去给老爷夫人请安。”她淡淡的吩咐。
江离湄领着嫣红越过大半个林府到公公婆婆所住的园子里。还未进园门,就远远听见婆婆的声音。“我们家炜笙是越来越出息了,竟把生意做到了南疆。”
“林家最后还是要交到他手中的。”
“只是那江家的丫头我着实看不上,不就仗着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婆婆有些得意忘形,声音陡然拔高。全然忘记林家有今日的辉煌靠的是谁。
“对那丫头还是要客客气气的,不要让外人落下话柄,说我们林家过河拆桥。”公公轻声训斥。
“,他们太过分了!”嫣红上前欲进园中评理。她淡笑拦住,故意放重脚步进园。果然,那林家老爷夫人见她来了,立刻换上一副热切的笑脸。
“都说你身子骨弱,不用来请安。你怎么还来这么早做什么啊?”婆婆上前拉住她的手,丝毫不见刚才的刻薄模样。她笑了起来,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离湄多日未来请安,心中已愧疚万分,婆婆这么说,岂不折了离湄的寿命?”接过嫣红手中竹篮又说,“离湄本不是好儿媳,更愧对公公婆婆,这是我亲手做的桃花糕,特敬于公公婆婆。”
婆婆尴尬地接过竹篮,离湄嫣然一笑,然后轻描淡写地说:“相公已有几日未来檀园了!”
这话果然有效,林炜笙当夜就来到了檀园,歉意十足。
“对不起,最近忙于生意,倒冷落了你。”
江离湄侧头而笑,却是不语。只是静静的望着他。林炜笙终是沉不住气,问:“你可是生了我的气。”
她摇摇头,“我不会生你的气,我只是希望能常常看见你。”仅此,就足够。
林炜笙沉默良久,后抬头微笑,“南疆的玉好,我明天去南疆定给你带回一些。”
他依旧没有在檀园留宿,江离湄站在窗前,望着他离去是欣长的身影,不言不语。烛影摇动,映在她苍白的脸上,一时间辨不出脸上是何表情。
服侍她睡下后,嫣红走到窗前关窗。见那窗棱上用指甲深深划下的三个字“望君楼”。嫣红回头望了一眼离湄,见她睡梦中依旧轻皱黛眉,不由深深叹气。
“,你这是何苦呢。”
林炜笙果真为她带回一块玉,晶莹剔透。她将这方碧波系于腰畔,映着乌发白裙,竟是一番妖娆。
可终比不过那林炜笙带回的女子,绿波。人如其名,眉眼如钩,妖娆又放肆的美丽,像缠绕的藤蔓,倚在林炜笙身边。
林炜笙事先并没有通知她一声。
那便只是侧室,但婚宴办得喜庆而热闹。似乎众人都有意的忘却绿波仅仅是城南望君楼身份卑微的粉头。
对岸的灯火辉煌并热闹非凡。她立于湖畔,看那两个红色人影被簇拥的走进畅心楼,然后灯火熄灭。
刹那间,心凉如夜。
次日,是新媳妇向长辈敬茶的日子,江离湄素着苍白的脸,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坐到了上席的椅子上。
那绿波也不惧她,笑容可掬地说:“妹妹绿波……”
“妹妹虽年纪较离湄大,但离湄好歹早进门几年,吃你这一杯茶也不过份。”离湄打断她的话,却不拿正眼瞧她,决意是要将绿波压在身下了。
绿波久在风月场所过活,自然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笑说:“姐姐说的对,绿波这就为姐姐敬茶。”说着到上一杯雨前龙井,笑着跪下,将差递过。却在离湄即将触到的那一瞬间,故意将茶打翻,然后惊呼:“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绿波什么地方做错了吗?”再看,已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江离湄还未开口,林家婆婆以冷言:“绿波虽然晚入门三年,但终究年纪比你大,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这是大家闺秀应做的吗?”
江离湄并不理会她,转头去看林炜笙,他虽然没说什么,但神色明显不悦。跪坐在地的绿波一脸无辜,但瞬间却充满挑衅的意味。
江离湄嫣然一笑,趁人不注意,拾起地上的碎瓷片掩在袖里。
“哎呀,真当怪姐姐不小心了,绿波妹妹,你没事吧?”假意去扶她,却暗中将那锋利的瓷片狠狠划入绿波手心。绿波吃痛惊呼,她继续笑,如沐春风,“妹妹可不要怪姐姐啊。”
越过双手鲜血淋漓的绿波,她径自走到林炜笙面前,仰头浅笑“相公,今夜你来檀园可好?”
千娇百媚亦不过如此,一时间林炜笙心荡神迷,无所谓天南地北。
是如夜般华的盛大的吧。
仿佛一夜蜕变,天刚拂晓,江离湄幽幽转醒,倚着床头,看着林炜笙熟睡的样子,心中怜爱,玉润的手指轻轻划过林炜笙的额头,江离湄低声呢喃,“炜笙,你可千万不要负我……
绿波极善于讨好众人,连仆役私下聚到一起也偷偷议论说绿波姨娘比少夫人更易于亲近,而绿波又常常杂老爷夫人膝下卖乖乞巧,使得林家二老颇宠爱她。偶尔,散步遇到了。绿波仰着下巴挑起眉,眼睛斜斜地瞄着她,满脸越越欲试的挑衅神色。
江离湄只当她是空气,看不见,听不着。她父亲教了她世间千百样,惟独没教她争宠这一说。
况且那林家二老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只因当初碍于她丰厚的嫁妆,才硬装出慈眉善目的模样来。这几年,江家的财产多与林家合并,林家人以为烤熟的鸭子飞不了稳吃盘中餐了,自然待离湄就没当初那般热切了。
这又奈她如何。
这一干人等她江离湄何曾放在眼里,心中所挂念无非一个林炜笙,仅此一个而已。所以,只要绿波不触及她的底线,能忍的她都忍了。能让的,她也都让。
可这似乎让绿波越发骄纵起来,尤其是她传出喜讯后。林炜笙因不久将为人父,欣喜若狂,对绿波更是有求必应。绿波就像女皇般被众人捧在手心里。
绿波孕吐期想吃桃花糕,而且必须是江离湄亲手所制的那种。林炜笙便连衣服也穿不整齐,连夜赶到檀园,唤起沉睡多时的离湄。
她只是沉默片刻,复而抬头微笑。然而嫣红是心疼她的,责怪不止,“姑爷,你也真 舍得下心,绿波姨娘想吃桃花糕你就跑来,怎么不想想我家这几日身体不舒服呢?”
“嫣红,闭嘴!”她苍着脸,一脸病容。
林炜笙有鞋尴尬又有些愧疚连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知道我这是第一次当父亲……”
江离湄神情寥落,轻轻叹气,“仅这一次倒好。”
可怎么能是一次呢?那绿波怎会知足?
于是便开口说要住檀园,林家人也是为难。后来便闹到了上吊的地步。江离湄听了,也仅仅淡笑一下,连夜搬出了檀园。
“相公,我听那大师说了,说这个日子出生的人,她的头发可以保佑胎儿。”绿波挺着肚子,将纸递了过去。林炜笙接起,瞄了一眼,心中为难——那上面正是江离湄的生辰。全家人都知道,她最爱惜那一头黑发,这叫他如何开口?
绿波见他久久不回话,立刻哭得梨花带 鱼。林炜笙见之心中痛怜,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江离湄听他将原委说完,理着长发,垂眸,不言不语。
林炜笙按捺不住,心中焦急起来,“绿波怀有身孕,虽说有些无理取闹,但你就……就让着她点儿吧!”说着持起剪刀,欲上前自行剪下一缕来,嫣红见状扑上前要拦,被他推倒在地。
她抬头,幽幽地看着他,终于开口,“相公,你既然知道她是无理取闹还这样,难道离湄在你心里连一点分量也占不上吗?”
林炜笙愣住,不知所措,“也……也不全是。”
她叹息,接过剪刀,闭上眼,剪下一缕。然后随手扔了出去,任那缕愁丝轻飘坠地。
林炜笙尴尬地捡起头发,讪讪地说:“你早点休息,那我走了。”
江离湄忽然叫住了他。她低头,轻抚小腹,说:“相公,我亦有喜了。”
林炜笙走后,嫣红不解,“,你这是做什么?你最爱这头长发呀!你还让什么?那个绿波都快骑到你头上了!”
她理着缠绕的丝发,低低地说:“我还心存希望。”
即便知道她也有喜了,林家二老还是对绿波更好点。绿波处于众人宠爱中,看着她的目光是恶意的是挑衅的,像是毒蛇在吐着乌黑的信子。
家宴时,绿波腆着大肚子,依偎着林炜笙向婆婆抱怨,“婆婆您不知,我手下的丫头笨得很,上次给我揉肩膀,差点疼死我!”
“那咱们再多买几个手脚灵俐的就好了。”林夫人笑着给绿波夹菜。
绿波瞟了离湄一眼,笑着说,“不了,我听说姐姐的侍女嫣红倒是心灵手巧……”
“恩,如果你喜欢……离湄,你就把那个丫头借绿波使几天吧!”
嫣红却急了,上前一步,“夫人,我要是去照顾绿波姨娘,谁来服侍我家呀?”
“大胆!”林夫人不悦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没礼貌!离湄她离了你就不能活了吗?”
“可是……”嫣红还欲争辩。
“嫣红,听夫人安排。”江离湄放下筷子,淡淡吩咐,“去吧,不要让人家说我们江府调教出来的丫头没规矩。”
绿波掩口而笑,一双盈盈媚眼不怀好意地望着她。
仅仅两日就出了问题。
江离湄接到消息赶过来时,绿波正躺床上呻吟,而嫣红跪在地上遍体鳞伤。见她来了,嫣红挣扎地扑了过去,满心委屈,“,我真的没有推她!我真的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却故意赖上我!”
“离湄,若是绿波母子有什么不测,这个丫头也别想活下去!”她抬头,只见林炜笙瞪着血红的眼睛,手中拿着尺长的浸过的鞭条。
她略微思量,前因后果便了然于心。嫣红是她的侍女,出了什么事情自然与她脱不了关系,甚至就是暗指是她指使嫣红下手的。绿波,劳你费心了。
江离湄暗自冷笑,故做焦急地奔到床前。俯过身假装为绿波擦汗,然后凑到绿波身边。低头慢慢说:“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我劝你不要动我的侍女。我可以忍受之前的所有事情,但如果……”她不易察觉地将手移到绿波高高隆起的肚皮上,暗中施力,绿波明显一颤,而后呻吟得更加痛苦,此时,却是真的疼痛难忍。
她继续微笑,“你看,我这么轻轻一按……你的孩子就会完了。我是正室,而且我也怀有身孕,你说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离湄浅笑退回,只见绿波的呻吟渐弱,最后挣扎坐起,满头大汗,“相公,你饶了嫣红吧!我想起来了,是我自己摔倒,不怪她。”
江离湄瞟了一眼绿波,浅笑离去。
绿波死死盯住离湄离去的背影,眼睛里掺杂着恐惧和不甘,她神经质地抓着棉被,下定了决心 。
这个女人不能留,绝对不能留!
绿波劝林炜笙暗中下药,然后彻底侵占江家财产。林炜笙开始百般不愿,本身就愧对江离湄了,怎么还能做这等无情无义的事?
绿波咬着牙说:“那江离湄才是江家产业的继承人,她活着一天你就得顾忌一天。况且那天你也看到了,分明是她想谋害我,而且还威胁我。我死了不足惜,可我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你的孩子呀!”
林炜笙思量再三,终于缓缓点头。不想一切被窗外的一个人暗中窥见。绣花鞋慌乱地跑在青石板上。
江离湄听完嫣红所说,心中渐冷。林炜笙已不是当初那个白衣少年了,可怎会变至如此地步。她还想赌一下,赌他会不会来,赌他还有没一丝感情存在。
然而她输了,林炜笙终是来了。手里端着碗乌黑的药,手腕轻抖,脚步发虚。
“离湄,这是家里请御医配置的安胎药,我给你盛了一碗,你趁热喝了吧!”他笑得勉强,额上涌起细密的汗。
“多谢相公挂念。”她依旧笑着,端起药碗作势欲饮,眼却暗暗瞄向林炜笙,只见他的眼睛越瞪越大,几次张口,几次又咽了回去。最后一顿足,竟转过身不去看她。
她心中已冷,将碗扔在地上,惊呼一声,“哎呀!怎么会这么烫!”
“没关系!没关系!我再去为你倒一碗。”说完他匆匆离去,竟似逃难一般。
嫣红抱来一只猫,喂它喝地上的残汁,那猫儿抽搐几下,口吐黑血而亡!
万年俱灰。
她起身,冷眼望他离去的方向。
林炜笙,你果真凉薄!
在江离湄不告而别后,绿波生下一女婴。顺利登上正室的位置。那女婴眉眼精致,深得林家上下宠溺。
绿波说:“江家的产业多被你转到林家名下,所剩的也不过是一个空壳,那丫头只弱质女流,回去也没用。”
林炜笙点头,却不知为何心中沉重,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绿波将婴儿递过去给他抱,他逗弄怀中婴儿,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散去。或许真得是自己想太多……
江府
江离湄望着窗外的景色,一边轻抚高高隆起的肚子一边对立于旁边的四个老者吩咐,“时候已到,今夜悉数将产业收回。”
四个人点头离去,嫣红端着碗燕窝粥走进来,“,你早该这样,这是他们林家人应得的报应!”
她望想窗外不语。其实江家产业一直紧紧握在她手中。只不过是顶着林家的名头而已。林炜笙空有满腔抱负,却着实不是一个经商的材料。这几年来,一直是她暗中操控市场以及江家生意。
即便是当初,林炜笙的一举一动不也是掌握在她手中。她又怎会不知林炜笙暗中和望君楼的绿波有染。她的沉默只是一种有限度的忍让,却被当成了可欺!
林炜笙,你既待我无情,我留情何用?
她蓦地抬头,眼中寒星,隐透狠绝。 只是一夕之间,林炜笙惊骇地发觉林家名下产业通通散去,各总号分号钱号等全部不听号令,各债权人也趁机纷纷上门,最后,竟姿不抵债,将林家宅院抵了出去。
蓦然间,听一老商家感叹,“江家果然是他父亲的女儿啊!这么狠的手段一般人怎么玩得过她!”
林炜笙抱头痛哭,绝望悔恨如滔滔洪水倾泻而下。
林家二老一时气极攻心,竟双双离世。仅仅一夜,辉极一时的林家家破人亡,林炜笙带着妻女逃到破渔村,忍饥挨饿,潦倒度日。
绿波忍受不了清苦日子,丢下襁褓中的女儿与他人私奔,却不想半路被离湄高价买回,又仅以五两的价值卖入军营充当营妓。江离湄掂着手中的银锭,对她浅笑,“你看,你也就值五两银子而已。”
随后将钱扔到臭水沟,不管身后被士兵强行拖进草丛凄厉大喊的绿波,优雅的离去。
半个月后,绿波受尽折磨而死。
至于林炜笙,终是留过情,她狠不下心,可是心已成灰,怎能原谅?
于是任他在大门前长跪不起,经日晒雨淋也不为所动。只是,只是有时一觉醒来,她还是会想起多年前,她躲在屏风后偷看林炜笙时他的模样,白衣胜雪,那么好看的微笑,直直的探进她心中最里处,扎根,盘结。
孩子百日时,她抱着他去留缘庙祈福。林炜笙见她出来。踉跄地去扒车窗,苦苦哀求她原谅。天气不错,她浅笑,逗弄怀中婴儿。仿佛根本就看不见听不着。
一江烟花终散去,了无痕迹。

沉默的冷风
怕黑的冬天
2025-06-22 22:5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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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 第一幕 老舍2009-10-21 12:44第一幕
时间 一九九八年(戊戌)初秋,康梁等的维新运动失败了。早半天。
地点 北京,裕泰大茶馆。
人物 王利发 刘麻子
庞太监 唐铁嘴 康 六小牛儿
松二爷 黄胖子
宋恩子 常四爷
秦仲义
吴祥子
李 三 老 人 康顺子二德子
乡 妇 茶客甲、乙、丙、丁马五爷
小 妞 茶房一二人
「幕起」这种大茶馆现在已经不见了。在几十年前,每城都起码有一处。这里卖茶,也卖简单的点心与饭菜。玩鸟的人们,每天在遛够了画眉、黄鸟等之后,要到这里歇歇腿,喝喝茶,并使鸟儿表演歌唱。商议事情的,说媒拉纤的,也到这里来。那年月,时常有打群架的,但是总会有朋友出头给双方调解;三五十口子打手,经调人东说西说,便都喝碗茶,吃碗烂肉面(大茶馆特殊的食品,价钱便宜,作起来快当),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了。总之,这是当日非常重要的地方,有事无事都可以来坐半天。
在这里,可以听到最荒唐的新闻,如某处的大蜘蛛怎么成了精,受到雷击。奇怪的意见也在这里可以听到,像把海边上都修上大墙,就足以挡住洋兵上岸。这里还可以听到某京戏演员新近创造了什么腔儿,和煎熬鸦片烟的最好的方法。这里也可以看到某人新得到的奇珍——一个出土的玉扇坠儿,或三彩的鼻烟壶。这真是个重要的地方,简直可以算作文化交流的所在。
我们现在就要看见这样的一座茶馆。
一进门是柜台与炉灶——为省点事,我们的舞台上可以不要炉灶;后面有些锅勺的响声也就够了。屋子非常高大,摆着长桌与方桌,长凳与小凳,都是茶座儿。隔窗可见后院,高搭着凉棚,棚下也有茶座儿。屋里和凉棚下都有挂鸟笼的地方。各处都贴着“莫谈国事”的纸条。
有两位茶客,不知姓名,正眯着眼,摇着头,拍板低唱。有两三位茶客,也不知姓名,正入神地欣赏瓦罐里的蟋蟀。两位穿灰色大衫的——宋恩子与吴祥子,正低声地谈话,看样子他们是北衙门的办案的(侦缉)。
今天又有一起打群架的,据说是为了争一只家鸽,惹起非用武力解决不可的纠纷。假若真打起来,非出人命不可,因为被约的打手中包括着善扑营的哥儿们和库兵,身手都十分厉害。好在,不能真打起来,因为在双方还没把打手约齐,已有人出面调停了——现在双方在这里会面。三三两两的打手,都横眉立目,短打扮,随时进来,往后院去。
马五爷在不惹人注意的角落,独自坐着喝茶。
王利发高高地坐在柜台里。
唐铁嘴踏拉着鞋,身穿一件极长极脏的大布衫,耳上夹着几张小纸片,进来。
王利发:唐先生,你外边遛遛吧!
唐铁嘴:(惨笑)王掌柜,捧捧唐铁嘴吧!送给我碗茶喝,我就先给您相相面吧!手相奉送,不取分文!(不容分说,拉过王利发的手来)今年是光绪二十四年,戊戌。您贵庚是……
王利发:(夺回手去)算了吧,我送你一碗茶喝,你就甭卖那套生意口啦!用不着相面,咱们既在江湖内,都是苦命人!(由柜台内走出,让唐铁嘴坐下)坐下!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戒了大烟,就永远交不了好运!这是我的相法,比你的更灵验!
松二爷和常四爷都提着鸟笼进来,王利发向他们打招呼。他们先把鸟笼子挂好,找地方坐下。松二爷文绉绉的,提着小黄鸟笼;常四爷雄赳赳的,提着大而高的画眉笼。茶房李三赶紧过来,沏上盖碗茶。他们自带茶叶。茶沏好,松二爷、常四爷向临近的茶座让了让。
松二爷、常四爷:您喝这个!(然后,往后院看了看)
松二爷:好象又有事儿?
常四爷:反正打不起来!要真打的话,早到城外头去啦;到茶馆来干吗?
二德子,一位打手,恰好进来,听见了常四爷的话。
二德子:(凑过去)你这是对谁甩闲话呢?
常四爷:(不肯示弱)你问我哪?花钱喝茶,难道还教谁管着吗?
松二爷:(打量了二德子一番)我说这位爷,您是营里当差的吧?来,坐下喝一碗,我们也都是外场人。
二德子:你管我当差不当差呢!
常四爷:要抖威风,跟洋人干去,洋人厉害!英法联军烧了圆明园,尊家吃着官饷,可没见您去冲锋打仗!
二德子:甭说打洋人不打,我先管教管教你!(要动手)
别的茶客依旧进行他们自己的事。王利发急忙跑过来。
王利发:哥儿们,都是街面上的朋友,有话好说。德爷,您后边坐!
二德子不听王利发的话,一下子把一个盖碗搂下桌去,摔碎。翻手要抓常四爷的脖领。
常四爷:(闪过)你要怎么着?
二德子:怎么着?我碰不了洋人,还碰不了你吗?
马五爷:(并未立起)二德子,你威风啊!
二德子:(四下扫视,看到马五爷)喝,马五爷,你在这儿哪?我可眼拙,没看见您!(过去请安)
马五爷:有什么事好好地说,干吗动不动地就讲打?
二德子:嗻!您说得对!我到后头坐坐去。李三,这儿的茶钱我候啦!(往后面走去)
常四爷:(凑过来,要对马五爷发牢骚)这位爷,您圣明,您给评评理!
马五爷:(立起来)我还有事,再见!(走出去)
常四爷:(对王利发)邪!这倒是个怪人!
王利发:您不知道这是马五爷呀!怪不得你也得罪了他!
常四爷:我也得罪了他?我今天出门没挑好日子!
王利发:(低声地)刚才您说洋人怎样,他就是吃洋饭的。信洋教,说洋话,有事情可以一直地找宛平县的县太爷去,要不怎么连官面上都不惹他呢!
常四爷:(往原处走)哼,我就不佩服吃洋饭的!
王利发:(向宋恩子、吴祥子那边稍一歪头,低声地)说话请留点神!(大声地)李三,再给这儿沏一碗来!(拾起地上的碎瓷片)
松二爷:盖碗多少钱?我赔!外场人不作老娘们事!
王利发:不忙,待会儿再算吧!(走开)
纤手刘麻子领着康六进来。刘麻子先向松二爷、常四爷打招呼。
刘麻子:您二位真早班儿!(掏出鼻烟壶,倒烟)您试试这个!刚装来的,地道的英国造,又细又纯!
常四爷:唉!连鼻烟也得从外洋来!这得往外流多少银子啊!
刘麻子:咱们大清国有的是金山银山,永远花不完!您坐着,我办点小事!(领康六找了个座儿)
李三拿过一碗茶来。
刘麻子:说说吧,十两银子行不行?你说干脆的!我忙,没工夫专伺候你!
康六:刘爷!十五岁的大姑娘,就值十两银子吗?
刘麻子:卖到窑子去,也许多拿一两八钱的,可是你又不肯!
康六:那是我的亲女儿!我能够……
刘麻子:有女儿,你可养活不起,这怪谁呢?
康六:那不是因为乡下种地的都没法子混了吗?一家大小要是一天能吃上一顿粥,我要还想卖女儿,我就不是人!
刘麻子:那是你们乡下的事,我管不着。我受你之托,教你不吃亏,又教你女儿有个吃饱饭的地方,这还不好吗?
康六:到底给谁呢?
刘麻子:我一说,你必定从心眼里乐意!一位在宫里当差的!
康六:宫里当差的谁要个乡下丫头呢?
刘麻子:那不是你女儿的命好吗?
康六:谁呢?
刘麻子:庞总管!你也听说过庞总管吧?伺候着太后,红的不得了,连家里打醋的瓶子都是玛瑙的!
康六:刘大爷,把女儿给太监作老婆,我怎么对得起人呢?
刘麻子:卖女儿,无论怎么卖,也对不起女儿!你糊涂!你看,姑娘一过门,吃的是珍馐美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这不是造化吗?怎样,摇头不算点头算,来个干脆的!
康六:自古以来,哪有……他就给十两银子?
刘麻子:找遍了你们全村儿,找得出十两银子找不出?在乡下,五斤白面就换个孩子,你不是不知道!
康六:我,唉!我得跟姑娘商量一下!
刘麻子: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耽误了事可别怨我!快去快来!
康六:唉!我一会儿就回来!
刘麻子:我在这儿等着你!
康六:(慢慢地走出去)
刘麻子:(凑到松二爷、常四爷这边来)乡下人真难办事,永远没有个痛痛快快!
松二爷:这号生意又不小吧?
刘麻子:也甜不到哪儿去,弄好了,赚个元宝!
常四爷:乡下是怎么了?会弄得这么卖儿卖女的!
刘麻子:谁知道!要不怎么说,就是条狗也得托生在北京城里嘛!
常四爷:刘爷,您可真有个狠劲儿,给拉拢这路事!
刘麻子:我要不分心,他们还许找不到买主呢!(忙岔话)松二爷(掏出个小时表来),您看这个!
松二爷:(接表)好体面的小表!
刘麻子:您听听,嘎登嘎登地响!
松二爷:(听)这得多少钱?
刘麻子:您爱吗?就让给您!一句话,五两银子!您玩够了,不爱再要了,我还照数退钱!东西真地道,传家的玩艺!
常四爷:我这儿正咂摸这个味儿:咱们一个人身上有多少洋玩艺儿啊!老刘,就看你身上吧:洋鼻烟,洋表,洋缎大衫,洋布裤褂……
刘麻子:洋东西可真是漂亮呢!我要是穿一身土布,像个乡下脑壳,谁还理我呀!
常四爷:我老觉乎着咱们的大缎子,川绸,更体面!
刘麻子:松二爷,留下这个表吧,这年月,带着这么好的洋表,会教人另眼看待!是不是这么说,您哪?
松二爷:(真爱表,但又嫌贵)我……
刘麻子:您先戴几天,改日再给钱!
黄胖子进来。
黄胖子:(严重的砂眼,看不清楚,进门就请安)哥儿们,都瞧我啦!我请安了!都是自家兄弟,别伤了和气呀!
王利发:这不是他们,他们在后院哪!
黄胖子:我看不大清楚啊!掌柜的,预备烂肉面,有我黄胖子,谁也打不起来!(往里走)
二德子:(出来迎接)两边已经见了面,您快来吧!
二德子同黄胖子入内。
茶房们一趟又一趟地往后面送茶水。老人进来,拿着些牙签、胡梳、耳挖勺之类的小东西,低着头慢慢地挨着茶座儿走;没人买他的东西。他要往后院去,被李三截住。
李三:老大爷,您外边[足留][足留]吧!后院里,人家正说和事呢,没人买您的东西!(顺手儿把剩茶递给老人一碗)
松二爷:(低声地)李三!(指后院)他们到底为了什么事,要这么拿刀动杖的?
李三:(低声地)听说是为一只鸽子。张宅的鸽子飞到了李宅去,李宅不肯交还……唉,咱们还是少说话好,(问老人)老大爷您高寿啦?
老人:(喝了茶)多谢!八十二了,没人管!这年月呀,人还不如一只鸽子呢!唉!(慢慢走出去)
秦仲义,穿得很讲究,满面春风,走进来。
王利发:哎哟!秦二爷,您怎么这样闲在,会想起下茶馆来了?也没带个底下人?
秦仲义:来看看,看看你这年轻小伙子会作生意不会!
王利发:唉,一边作一边学吧,指着这个吃饭嘛。谁叫我爸爸死的早,我不干不行啊!好在照顾主儿都是我父亲的老朋友,我有不周到的地方,都肯包涵,闭闭眼就过去了。在街面上混饭吃,人缘儿顶要紧。我按着我父亲遗留下的老办法,多说好话,多请安,讨人人的喜欢,就不会出大岔子!您坐下,我给您沏碗小叶茶去!
秦仲义:我不喝!也不坐着!
王利发:坐一坐!有您在我这儿坐坐,我脸上有光!
秦仲义:也好吧!(坐)可是,用不着奉承我!
王利发:李三,沏一碗高的来!二爷,府上都好?您的事情都顺心吧?
秦仲义:不怎么太好!
王利发:您怕什么呢?那么多的买卖,您的小手指头都比我的腰还粗!
唐铁嘴:(凑过来)这位爷好相貌,真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虽无宰相之权,而有陶朱之富!
秦仲义:躲开我!去!
王利发:先生,你喝够了茶,该外边活动活动去!(把唐铁嘴轻轻推开)
唐铁嘴:唉!(垂头走出去)
秦仲义:小王,这儿的房租是不是得往上提那么一提呢?当年你爸爸给我的那点租钱,还不够我喝茶用的呢!
王利发:二爷,您说的对,太对了!可是,这点小事用不着您分心,您派管事的来一趟,我跟他商量,该长多少租钱,我一定照办!是!嗻!
秦仲义:你这小子,比你爸爸还滑!哼,等着吧,早晚我把房子收回去!
王利发:您甭吓唬着我玩,我知道您多么照应我,心疼我,决不会叫我挑着大茶壶,到街上买热茶去!
秦仲义:你等着瞧吧!
乡妇拉着个十来岁的小妞进来。小妞的头上插着一根草标。李三本想不许她们往前走,可是心中一难过,没管。她们俩慢慢地往里走。茶客们忽然都停止说笑,看着她们。
小妞:(走到屋子中间,立住)妈,我饿!我饿!
乡妇呆视着小妞,忽然腿一软,坐在地上,掩面低泣。
秦仲义:(对王利发)轰出去!
王利发:是!出去吧,这里坐不住!
乡妇:哪位行行好?要这个孩子,二两银子!
常四爷:李三,要两个烂肉面,带她们到门外吃去!
李三:是啦!(过去对乡妇)起来,门口等着去,我给你们端面来!
乡妇:(立起,抹泪往外走,好像忘了孩子;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搂住小妞吻她)宝贝!宝贝!
王利发:快着点吧!
乡妇、小妞走出去。李三随后端出两碗面去。
王利发:(过来)常四爷,您是积德行好,赏给她们面吃!可是,我告诉您:这路事儿太多了,太对了!谁也管不了!(对秦仲义)二爷,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常四爷:(对松二爷)二爷,我看哪,大清国要完!
秦仲义:(老气横秋地)完不完,并不在乎有人给穷人们一碗面吃没有。小王,说真的,我真想收回这里的房子!
王利发:您别那么办哪,二爷!
秦仲义:我不但收回房子,而且把乡下的地,城里的买卖也都卖了!
王利发:那为什么呢?
秦仲义:把本钱拢到一块儿,开工厂!
王利发:开工厂?
秦仲义:嗯,顶大顶大的工厂!那才救得了穷人,那才能抵制外货,那才能救国!(对王利发说而眼看着常四爷)唉,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不懂!
王利发:您就专为别人,把财产都出手,不顾自己了吗?
秦仲义:你不懂!只有那么办,国家才能富强!好啦,我该走啦。我亲眼看见了,你的生意不错,你甭在耍无赖,不长房钱!
王利发:您等等,我给您叫车去!
秦仲义:用不着,我愿意蹓跶,蹓跶!
秦仲义往外走,王利发送。
小牛儿搀着庞太监走进来。小牛儿提着水烟袋。
庞太监:哟!秦二爷!
秦仲义:庞老爷!这两天您心里安顿了吧?
庞太监:那还用说吗?天下太平了:圣旨下来,谭嗣同问斩!告诉您,谁敢改祖宗的章程,谁就掉脑袋!
秦仲义:我早就知道!
茶客们忽然全静寂起来,几乎是闭住呼吸地听着。
庞太监:您聪明,二爷,要不然您怎么发财呢!
秦仲义:我那点财产,不值一提!
庞太监:太客气了吧?您看,全北京城谁不知道秦二爷!您比作官的还厉害呢!听说呀,好些财主都讲维新!
秦仲义:不能这么说,我那点威风在您的面前可就施展不出来了!哈哈哈!
庞太监:说得好,咱们就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吧!哈哈哈!
秦仲义:改天过去给您请安,再见!(下)
庞太监:(自言自语)哼,凭这么个小财主也敢跟我斗嘴皮子,年头真是改了!(问王利发)刘麻子在这儿哪?
王利发:总管,您里边歇着吧!
刘麻子早已看见庞太监,但不敢靠近,怕打搅了庞太监、秦仲义的谈话。
刘麻子:喝,我的老爷子!您吉祥!我等您好大半天了!(搀庞太监往里面走)
宋恩子、吴祥子过来请安,庞太监对他们耳语。
众茶客静默一阵之后,开始议论纷纷。
茶客甲:谭嗣同是谁?
茶客乙:好象听说过!反正犯了大罪,要不,怎么会问斩呀!
茶客丙:这两三个月了,有些作官的,念书的,乱折腾乱闹,咱们怎能知道他们捣的什么鬼呀!
茶客丁:得!不管怎么说,我的铁杆庄稼又保住了!姓谭的,还有那个康有为,不是说叫旗兵不关钱粮,去自谋生计吗?心眼多毒!
茶客丙:一份钱粮倒叫上头克扣去一大半,咱们也不好过!
茶客丁:那总比没有强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叫我去自己谋生,非死不可!
王利发:诸位主顾,咱们还是莫谈国事吧!
大家安静下来,都又各谈各的事。
庞太监:(已坐下)怎么说?一个乡下丫头,要二百银子?
刘麻子:(侍立)乡下人,可长得俊呀!带进城来,好好地一打扮、调教,准保是又好看又有规矩!我给您办事,比给我亲爸爸作事都更尽心,一丝一毫不能马虎!
唐铁嘴又回来了。
王利发:铁嘴,你怎么又回来了?
唐铁嘴:街上兵荒马乱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庞太监:还能不搜查搜查谭嗣同的余党吗?唐铁嘴,你放心,没人抓你!
唐铁嘴:嗻,总管,您要能赏给我几个烟泡儿,我可就更有出息了!
有几个茶客好像预感到什么灾祸,一个个往外溜。
松二爷:咱们也该走啦吧!天不早啦!
常四爷:嗻!走吧!
二灰衣人——宋恩子和吴祥子走过来。
宋恩子:等等!
常四爷:怎么啦?
宋恩子:刚才你说“大清国要完”?
常四爷:我,我爱大清国,怕它完了!
吴祥子:(对松二爷)你听见了?他是这么说的吗?
松二爷:哥儿们,我们天天在这儿喝茶。王掌柜知道:我们都是地道老好人!
吴祥子:问你听见了没有?
松二爷:那,有话好说,二位请坐!
宋恩子:你不说,连你也锁了走!他说“大清国要完”,就是跟谭嗣同一党!
松二爷:我,我听见了,他是说……
宋恩子:(对常四爷)走!
常四爷:上哪儿?事情要交代明白了啊!
宋恩子:你还想拒捕吗?我这儿可带着“王法”呢!(掏出腰中带着的铁链子)
常四爷:告诉你们,我可是旗人!
吴祥子:旗人当汉奸,罪加一等!锁上他!
常四爷:甭锁,我跑不了!
宋恩子:量你也跑不了!(对松二爷)你也走一趟,到堂上实话实说,没你的事!
黄胖子同三五个人由后院过来。
黄胖子:得啦,一天云雾散,算我没白跑腿!
松二爷:黄爷!黄爷!
黄胖子:(揉揉眼)谁呀?
松二爷:我!松二!您过来,给说句好话!
黄胖子:(看清)哟,宋爷,吴爷,二位爷办案哪?请吧!
松二爷:黄爷,帮帮忙,给美言两句!
黄胖子:官厅儿管不了的事,我管!官厅儿能管的事呀,我不便多嘴!(问大家)是不是?
众:嗻!对!
宋恩子、吴祥子带着常四爷、松二爷往外走。
松二爷:(对王利发)看着点我们的鸟笼子!
王利发:您放心,我给送到家里去!
常四爷、松二爷、宋恩子、吴祥子同下。
黄胖子:(唐铁嘴告以庞太监在此)哟,老爷在这儿哪?听说要安份儿家,我先给您道喜!
庞太监:等吃喜酒吧!
黄胖子:您赏脸!您赏脸!(下)
乡妇端着空碗进来,往柜上放。小妞跟进来。
小妞:妈!我还饿!
王利发:唉!出去吧!
乡妇:走吧,乖!
小妞:不卖妞妞啦?妈!不卖了?妈!
乡妇:乖!(哭着,携小妞下)
康六带着康顺子进来,立在柜台前。
康六:姑娘!顺子!爸爸不是人,是畜生!可你叫我怎办呢?你不找个吃饭的地方,你饿死!我弄不到手几两银子,就得叫东家活活地打死!你呀,顺子,认命吧,积德吧!
康顺子:我,我……(说不出话来)
刘麻子:(跑过来)你们回来啦?点头啦?好!来见总管!给总管磕头!
康顺子:我……(要晕倒)
康六:(扶住女儿)顺子!顺子!
刘麻子:怎么啦?
康六:又饿又气,昏过去了!顺子!顺子!
庞太监:我要活的,可不要死的!
静场。
茶客甲:(正与茶客乙下象棋)将!你完啦!
——幕落

热情的铃铛
英俊的帅哥
2025-06-22 22:51:53

链接:>

提取码:m72l

小说名称:《昙花梦》

作者:陈娟

类型:言情

连载状态:已完结

字数:424983字

简介:该小说讲述了东莪发现自己还在努力回想,从前的每一个时光……庭院……有孩子嘶哑的哭声,那绝不是她,她是恬静温的的,即使在额娘面前,即使阿玛离去,她从来没有这样哭过!有叶子摇摇晃晃的落下来,就在她的眼前,她伸手接住……这不是自己家中的落叶,她记得院子里有松柏长青、有白桦枣树,但是手中的这片落叶,这么陌生,这不是家里的。她松开手,任叶子慢慢地掉落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它这样掉下去,可是,将要落地的一刹那,这落叶变成了一片碎片——碎瓷片,到处都是……白色的跌落在鲜红的血泊中的碎瓷

优雅的汽车
风趣的哑铃
2025-06-22 22:51:53
“白玉金边素瓷胎,雕龙描凤巧安排。玲珑剔透万般好,静中见动青山来。”清朝的乾隆皇帝曾经这样赞叹过雕刻做工细致的陶艺瓷器,同样,在我的心中,只有上好鲜艳的釉色,瓶身那凹凸优美的曲线,精美的雕刻图案,才能配得上陶艺这一名称。可是——

望着桌上那个被我捏成四不像的陶泥小猴,脑袋一边大一边小,一只眼睛刻得大而传神,另一只眼睛却被挤在了一边,又小又扁。小猴的两只脚规规矩矩地盘着,可左手却生硬地拐在胸下,似折了般的古怪。

这真的是我梦想中盼望着的陶泥小猴吗?凝视着桌上的那只“四不像”小猴,我陷入了沉思。同样是学习陶艺,《碎瓷片》的主人公树耳并没有经过多少专业的培训,却仍能制作出震撼人心的千鹤瓶。而我呢?直直地盯了陶泥片刻,我却还是抑制不住心中那浮躁与气恼的心情,即刻便将眼前的陶泥小猴揉成一团,抬起手,奋力将陶泥往远处扔去,以发泄内心的情绪。只听“啪”一声,那泥巴便紧紧地黏在了桌子的一角上。

默默然呆呆得愣了几秒,我收回了凝然的眼神,背靠椅背,缓缓舒了口气。

构思了整整三天的小猴形象,就这么甘心放弃吗?好不容易借到了学校的陶艺教室,就这样甘心离开吗?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不放弃,就这么违反对自己的承诺吗……

“求死并不是展现勇气的唯一方法。”“犹豫只会让自己产生怀疑。”恍惚间,我脑海中却闪过《碎瓷片》中树耳的话语。为了成为一名陶匠,他没日没夜地劈柴学艺;为了完成他与师父共同的愿望,树耳险些丢掉了性命,也要将手中唯一的碎瓷片交给金特使。为了理想,树耳坚持,甚至能舍弃自己的一切。而现在我只是面对这一个小小的陶泥小猴,我有什么理由言弃呢?我有什么理由不坚持下去呢?———“求死并不是展现勇气的唯一方法。”“犹豫只会让自己产生怀疑。”树耳坚定的话语第二次在我耳边回荡。对!只有坚持!我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重新拾起桌角边的那团陶泥,用双手轻轻擦拭着,捏塑起来。“没有什么能阻挡我的坚持。”树耳曾这么说过,而现在,我也将这么行动。因为现在,我有对陶艺的一份坚持,对陶艺的一份执著,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的'坚持了。

略微思考之后,我决定将最重要的工程——小猴头部的雕刻留到最后。我极其谨慎地将一块椭圆形陶泥块拿了起来,抽出另一只手拿起了雕刀。确定出两只眼睛及鼻子的位置后,我拿起雕刀轻轻地在左上方刻出一个空心圆,继而又在圆里刻出一个实心小圆——第一只眼睛完成了,噢!简直堪称完美!我丝毫不敢松懈,又马上拿起雕笔按同样步骤刻出第二只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捻起一小撮黏土往小猴眼睛下方紧紧摁去。让成功赶紧到来吧!我祈祷着。可惜,那撮黏土却偏偏不愿顺从我的意愿,在鼻子即将完成的那一刻,黏土竟不争气地往旁一倒,噢,又失败了。不,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沉默或叹息了,所谓“耐心之树,结黄金之果。”我只有耐心和坚持。此时此刻,我仿佛感受到树耳那坚持不懈的精神正渐渐流进我的心胸,越聚越多,越聚越多。不,应该说是树耳的灵魂已与我的灵魂融为一体了!现在我身上所具有的,正是树耳坚韧不拔,勇往直前的精神。

再次握起那小撮陶泥,我轻轻地捏出了小猴细小的鼻子,又仔细确认了一遍鼻子的位置后,我这才抬起了右臂,往前轻轻一摁——鼻子牢牢的贴在小猴脸部。哦!终于,终于,我成功了!瞧着面前那只刚显雏形的小猴,微微翘着头,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眨巴着,似是安逸地在歇息,又好像是在俏皮地嬉闹。我缓缓舒了口气,永不言放弃,原来这才是成功的基础。

看!曙光就在坚持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