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看宋代的钧窑瓷器
中国宋代北方五大名窑之一。瓷窑遗址在河南禹县境内。20世纪60年代以来已发现窑址 100余处。其中钧台八卦洞窑烧造的瓷器,工精质高,最有代表性。禹县钧窑烧瓷始于唐,北宋晚期窑业鼎盛,金元时延续烧造,且对河南、河北、山西一带窑业产生影响,形成一个烧制钧釉产品的钧窑系。禹县境内的绝大多数瓷窑为民间窑业,主烧民众生活日用的天蓝、月白釉碗、盘、碟、罐、注、炉、钵等器物,兼烧磁州窑白地黑花、红绿彩等品种。唯钧台八卦洞窑是北宋后期建立的烧造宫廷用品的官窑。品种有:天蓝、天青、月白釉青瓷和紫红色调的铜红釉瓷;器类有宫廷陈设用的花盆、盆奁、洗、尊等。1974~1975年河南省博物馆对禹县八卦洞及钧台的古窑址进行局部发掘,出土了数以千计的宫廷陈设瓷的残品,其造型、釉色、烧造工艺及器底刻数字标号等特点均与清宫旧藏并流传至今的宋钧窑陈设瓷相同。这类钧窑陈设瓷,造型古朴端庄,釉色凝厚,或纯净典雅,或绚丽多彩,都有一种优雅含蓄的美。如故宫博物院收藏的钧窑月白釉出戟尊,高大规整的尊体,施凝厚的月白色乳光釉,古朴而典雅。台湾故宫博物院收藏的同式出戟尊,施绚丽的紫红釉,雍容而富丽。故宫博物院收藏的钧窑天蓝釉红斑盘,在天蓝色釉面上缀着几片玫瑰色紫红斑,宛如晴空上飘浮的彩云,如诗似画般的动人。钧窑属北方青瓷系统,但釉色独特。它不同于由玻璃相组成的透明青釉,而是一种典型的二液相分相釉形成的乳光青釉。绝大部分产品的釉色是各种浓、淡不一的天蓝色乳光釉,蓝色较淡的称为天青,更淡于天青的称为月白,几种釉色都具有如莹光般的蓝色光泽,极为美观。蓝色乳光釉是钧釉的重要特色之一。钧窑的紫红色釉特点更为突出。红色是釉料中铜的还原呈色,紫色是红釉与蓝釉相互熔合的结果。天蓝釉上的紫红斑, 是于天蓝色釉上随意涂洒铜红釉所致。钧釉的另一特点是釉面上显有"蚯蚓走泥"纹,它的形成是由于在素烧胎体上施厚釉,釉层在干燥或初烧时,出现干裂痕,后被高温阶段的低粘度釉流入填补裂罅而造成的纹理。钧窑成功地烧出还原铜红釉,不仅是钧瓷工艺的一大创举,而且开辟了陶瓷美学的新境界,为元、明、清时期出现的釉里红、鲜红、郎窑红、豇豆红、霁红等名品奠定了基础。钧窑宫廷用瓷有铭文的不多。铭文形式有二:一是于烧窑前刻在坯体上的,仅见"奉华"、"省符"两铭。"奉华"为宋宫殿名,汝、定窑均有此铭文器;二是清代造办处玉作匠后刻的清宫殿名,以标志器物的陈设处所,如"养心殿"、"重华宫"、"景阳宫"、"钟粹宫"、"养心殿遂安用"、"养心殿明窗用"等。铭文有横、竖刻之分。横刻者多为东西六宫的宫名,竖刻者则是东西六宫的配殿名。另有刻中海瀛台的"虚舟用"与"静憩轩用",以及刻"永安寺悦生殿用"铭文。除上所述,最多见的是于花盆、奁、洗、尊等陈设器上刻"一"至"十"之间的数字标号。标号多在烧出前刻在坯体上。有极少的是在器成后补刻的。标号多刻在器物底部,偶有刻在花盆的圈足内侧,盆奁与三足洗类中有少数标号同刻于器底与一足内侧。数字标号与器物的大小相关。标号"一" 为起始号即最大号, 至"十"为截止号亦是最小号。每一类器物标号大小的确定都以器物尺寸大小为准,即高、口径、足径三者最大者刻最大数字号"一",尺寸最小者,刻最小数字号"十"。每类器物都有十种大小不同的型号。因此,钧窑宫廷陈设瓷上刻的数字号是器物大小的标记,亦是器物型号规范化的标记和统计烧制件数的标记,从而有利于花盆与盆奁器的配对使用。
一、宋代民窑钧瓷的主要特征 1、胎色。由瓷片的截断面观察,宋民钧胎色呈土灰色,深一些的泛黑,浅一些的泛白,胎土精细,烧结度好,极少沙眼孔隙,胎与釉之间都施有一层极薄的白色化妆土,修胎薄且匀整。(如图) 2、釉色。宋民钧釉色以天青、月白为主调,稍浅的青灰,稍深的青蓝,施釉较厚,一般约在01厘米左右。釉面匀净,抚之柔润光滑。高倍放大镜下可见釉中气 泡密集,表面的大,深层的小。因窑变生成的紫红斑不规则,色釉浓淡不一,就连同一块斑上亦多有变化,浓者如紫蓝,淡者似桃红。青红二色融合自然,沉入釉 中,因此看上去较为含蓄,红斑上象罩有一层薄雾,在大部分青蓝釉色或月白釉色的映衬下,格外迷人。(如图) 3、以碗为例,圈足切削方式为足内侧稍向外斜削,外侧竖直削,足根平切,切后宽度约在05厘米左右,圈足施酱色护胎釉,足底施釉与器身釉一致,圈足较浅而大的盘或洗,其足底釉上都留有黄豆大小的支钉痕。(如图) 4、碗口沿修胎较薄,有尖刃感,故口沿或有楞角的部位因釉水垂流而呈灰白色或灰,边圈再往下渐变成天青色,至足肩处积釉较厚。(如图) 二、元代民窑钧瓷的主要特征 1、胎色。元民钧瓷胎色由断面观察多呈深灰色,甚者呈黑灰色。据文献记载及本人手头的实物资料表明,河南禹县钧台一带的窑口温度高烧制的钧瓷胎,基本上是 深灰色或灰色,而山西、河北、河南北部林县鹤壁等窑口烧制的钧瓷胎多是灰白或灰,胎土稍粗,烧结后多有空隙,胎与釉之间施有白色化装土。(如图) 2、釉色以天青或月白为主,其他青中泛白、泛蓝、泛黑、泛紫、泛红的亦有所见。施釉稍薄,一般在007厘米左右。釉面桔皮纹明显。肉眼可见釉内气泡大而 疏以及釉水流动痕迹。有的几成油滴或兔毫纹。窑变釉红斑较为飘浮,颜色鲜艳,红色与青色几乎不相融合,看上去较机械呆板,似人工贴画而成。(如图) 3、碗类器物圈足较宽厚,内外皆不施釉,切削方式为内侧向外斜削,外侧竖直削,足根平切后里高外低,挖足后足心留有一明显乳突痕,乳突周围可见疏密不一的旋纹。圈足截面呈八字状。(如图) 4、碗类器物口沿较厚,成圆状而光滑,因垂釉而呈浅灰、褐灰或褐宽带边。修胎草率,胎青厚重。施釉不到底,近圈足处露胎,露胎处以上有较厚的积釉痕,多一侧更为显著。
河南省禹州市神垕镇,是一个神秘、神奇而又神圣的地方。她的名字就是一个谜,历史上的四次皇封就是一种耀眼的魅力。这里有郁郁葱葱的大龙山、山清水秀的凤翅山,一龙一凤,龙凤呈祥,人杰地灵,钟灵毓秀:蕴含丰厚的特有瓷土,天人合一的巧造妙烧,神奇莫测的自然窑变,风格迥异的钧瓷艺人,共同铸就了如诗般的钧魂。
龙山钧瓷坊坊主苗见旭,是一位具有诗人气质的钧瓷艺人。他烧钧瓷很有特色,烧出珍品必配诗作。记得看过苗见旭的散文等,感觉不但笔法细腻入微,而且形式新颖别致,总是能挖掘出与他人不同的角度,行文思路连贯、顺畅,善于攻于细节,读起来总能令人于平凡之中有所感悟。试想,苗见旭一边“炼泥成金”,一边“妙笔生花”,没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很难做到。我很想知道,这位具有诗人气质的钧瓷艺人,是如何用切肤的感悟,道出了万千钧瓷艺人想吐而吐不出,想说而说不圆的钧瓷窑变和釉画意境。近日,我终于有幸去拜访这位具有诗人气质的钧瓷艺人。
见到苗见旭,几个人围坐茶台,一边品茶,一边攀谈。经过深入交谈,我发现,苗见旭不愧是钧瓷界独树一帜、文武兼备的“钧瓷诗人”:“文”者,是他胸有锦绣,能写一手好文章,有关钧瓷的散文、诗歌写得尤为传神,经常见诸报刊、杂志,诸如《瓷片》、《窑火如水》、《感悟圣火神钧》、《古钧台临风》、《瓷镇上的事物》等,把神垕的风土人情化成了字字珠玑的美文,文中诗一般的语句无不充满诗一般的意境;“武”者,是他技艺精湛,做瓷得心应手,烧制的钧瓷作品,古朴又现代,含蓄又大气,可谓自成一体。
苗见旭说,他父亲是钧瓷一厂的老工人,烧了一辈子窑,对火有深刻的理解,没事就陪他烧窑、讲火,讲与窑火相关的人和事。渐渐地,他开始迷恋上了钧瓷,迷恋上了火。后来,他又创办了自己的窑口。正是那时,他成功地烧制出了赏盘《香荷千年》。看到这个赏盘的那一刻,他思绪万千。修坯、施釉、装窑、烧火,56个盘子,独独烧成了这么一个天之尤物。他激动异常,灵感突显,“妙手栽得荷叶鲜,大珠小珠凝玉盘;不是炉火窑变出,何留清香一千年。”第一首写给钧瓷的诗就这样诞生了。诗是语言的精华,是叙述的浓缩,它能揭示和诠释美的真谛。
苗见旭说,他以前经常是上午教书,下午点火烧窑,每次烧窑他都会用心记下火焰的色谱变化,研究釉色的呈色机理。他经常一边烧窑一边观察思考,详细地记录了釉在高温下的变化。在长期的实践中,他总结出了窑火的规律,曾成功烧制出令人惊艳的珍品梅瓶,并曾即兴创作出一首诗记录下当时的心情:“红到极致紫气升,星光点点似流萤;君若有幸观一眼,梦里爬满常春藤。”的确,那件红得发紫,遍布蚯蚓走泥纹的梅瓶,美得让他彻夜难眠。
谈起他在《窑火如水》一文中写到的诗句,苗见旭说,万籁俱寂的夜,他常常蹲在炉子旁,听炉内火的响声,并透过观火孔,看炉内沸沸扬扬流窜于胎体之间的火,他感到窑火就像那淌淌流动的水,自然而然联想起了浅浅河床中穿流于无数鹅卵石之间的水。是水塑造了光怪陆离、五彩斑斓的鹅卵石,而这些星星般数不清的鹅卵石原先却没有颜色,外形完全相同。他想,微米之间水的流速就相差甚远,它冲刷出的鹅卵石能完全一样吗?窑火如水,钧无双的道理应该就是这样。之后,他常常望着如水的窑火思索:悬崖之所以成就了瀑布,是因为它巨大的落差。落差给平躺的水做了一个跳台,这跳台使水付出了粉身碎骨的代价,但成就了它的美名。夜深人静,“叮铃”、“叮铃”,钧瓷开片的声音,似从1300年前唐代白居易倾情的琵琶上响起;这是一种禅境,就这样苗见旭的“窑火深处炼道,开片声里悟禅”钧瓷诗句诞生了。这诗句,既是对他烧钧生涯的真实写照,也是让他赢得“钧瓷诗人”雅号的经典名句。读到此句的钧瓷大师、文人学士无不拍手叫绝。
苗见旭说,烧窑时,1300℃高温下,耀目的火焰里,火舌在瓷胎之间穿梭,像飞天神女的飘带,让你想起当风的舞带,让你想起月色里嫦娥舒展飘拂的广袖,让你想起太上老君仙丹即将炼成时的笑容。“每逢这时候我常想,当教师的要让学生真正理解‘炉火纯青’这个成语,最好是带领学生观看1300℃的炉火。”苗见旭说着,极富表情的脸上两眼放光。苗见旭最痴迷的莫过于清晨开窑的那一刻,既战战兢兢,又充满渴盼,这是让人心跳加快的时刻,如果你没有躬身烧过窑,你无论如何是体会不出这其中妙处的。这是一个多么痴迷窑火的人啊!我不仅在心里肃然起敬。
苗见旭说,有一天,窗外的阳光照进屋子。窗子是正对着西方的,透过窗棂他看到硕大的山红豆般的太阳正滚向远方的天际,它略显温柔的光芒正毫不吝惜地布散在大地和天空之上,这难道不正像一个观火孔吗那么,它后面就是宇宙这座大的钧窑了,它定然也正炽烈地窑变着万千星辰和灵性万物,亘古不变。刹那间,他又为钧瓷写了一首诗:“天地本是一大窑,金木水土罩天烧。”可以说,苗见旭是在烧钧的同时,怀着文学的激情去深度思考泥与火的艺术。
天道酬勤。苗见旭的作品陆续在《散文百家》、《中国教育报》等20多家报刊上发表并多次获奖,题材包含散文、随笔、诗歌等。很多人为其文章于细微之处见真情的独特风格深深吸引,慕名而来,向其约稿,苗见旭渐渐受到文学界人士的注目和推崇,甚至受到了文学大家王剑冰的赞赏和鼓励,成为许昌文学界冉冉升起的耀眼新星。从2011年,苗见旭开始《瓷镇上的事物》系列散文创作,并取得良好的社会反响。其中,《水泥》文中,他把夫妻比喻成水泥,夫妻和睦一家,就会像水泥一样福气聚合,牢固永久。比喻贴切形象,令人叫绝。今年年初,苗见旭帮永春钧窑写了一篇描写女钧瓷艺人的文章,该文另辟蹊径,从一个本应调朱弄粉的弱女子却从事颇费气力的拉坯技艺的角度出发,深度刻画她拉坯过程中的神态和动作,于细微之处令读者领略到了钧瓷艺人与钧瓷制作的魅力。该文一经发表,反响强烈,人们纷纷来到神垕永春钧窑观摩、欣赏这位美女的拉坯技艺。尔后,来找他写文章、做宣传的钧瓷企业、钧瓷大师越来越多。就这样,苗见旭在做钧写诗的同时也为钧瓷文化的弘扬和发展做出了贡献,可谓“诗里诗外塑钧魂”。
辞别苗见旭,我们沿着环镇公路回去。回首俯瞰镇区全貌,只见古镇依山而建,布局合理,肖河穿城而过,客商接踵往来,车辆川流不息,一派繁荣昌盛之象。近年来,随着城乡环境综合整治的持续推进和“美丽禹州”建设的深入开展,我市城乡面貌日新月异。驶在环镇公路和禹神快速通道上,领略着美不胜收的风景,感受着敦厚宁静的生活:男人专心烧钧,女人操持家务。这时,我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雨后初晴,大龙山下,苗见旭沐浴着霞光,一边品茶,一边赏钧,一边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