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过云溪河
小城的春天,像极了年轻姑娘的约会,推搡了几次后才半遮半掩地姗姗来到。一向静谧的云溪河畔,渐渐多了些人气,无论是急匆匆赶路,还是慢悠悠散步,都会在有意无意中,寻找春信已至的气息。 这些年来,每次经过云溪河,我几乎都会故意忽视这条河的存在,而把视线转向两岸的植物。而此时,我也在睁大眼睛,从河畔的树木里寻找春天的蛛丝马迹,只不过那些光秃秃骨感的枝条,硌得我的眼睛微微发涩。终于,一蓬蓬迎春的枝条里,几朵小小的黄花探出头来,告诉我春天已在赶来的路上。 猛然回头一望,冰封了整整一个冬季的云溪河,已经哗哗地流动起来了,原来,它早于这些花木,提前接受到了春天的讯息。一 这是一条流过我的童年的河。在那个贫瘠的年代里,带给我无数欢乐。泛着水花的河流的咏唱,是小城里最美妙的天籁之音。蜿蜒十几里的河流奔涌,给孩子们一个开心玩耍的水上乐园。 夏天是云溪河最热闹的季节。胆大的男孩子在水浅处撩水嬉戏,裸露的皮肤晒得又黑又红。害羞的女孩子只能羡慕地看一眼,然后就乖乖地洗衣服去了。河边平整光滑的石头,是最好的搓衣板,岸边那片低矮的桑树林,是天然的晾衣架。洗完衣服后在河边消磨一个下午,衣服也晾干了。一阵风儿吹过,捎来岸边麦田的清香,像要勾掉馋嘴的小孩子的魂似的,引动着男孩女孩们钻进麦地,忍着阵阵毛毛糙糙的刺痒,搂上几把熟透了的麦穗,在夕阳的召唤下,兴冲冲地赶回家。云溪河水浇灌的麦子,像是汲取了小城天地之精华般,麦穗颗粒又大又饱满,无论是蒸煮,还是火烤,满满的一把麦穗用脏乎乎的手搓过,用馋极了的嘴吹过,香得都能咬着舌头。 冬天到了,云溪河呈现一幅安静的画面。天空是灰蒙蒙的,河道里枯黄的芦苇歪歪扭扭地没有了生机,河畔的田舍、树木笼罩在雾气之中,整个河区都没有了色彩。几场冬雪过后,河里结起了厚厚的冰。冰面在冬日的阳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寒光。消失许久的孩子们又来了,他们的笑声在河岸上空回响,云溪河又有了活泼泼的生命力。依然是男孩子带头,他们三步两步跑到冰面上去,简陋的冰刀滑出优美的弧线,惹来女孩们的阵阵尖叫,于是他们划得更猛更快了。胆小的女孩们则是蹑手蹑脚地试探着冰面,轻轻地滑着、生怕摔个屁股墩在人前出丑。此时,总会有个淘气的男孩,想在她们面前显摆显摆,结果一不留神掉进冰窟窿里,河水并不深,可一身透湿地爬出冰窟窿也很丢人,所以他只好灰溜溜地往家跑,身后的笑声尖叫声一波一波,惊醒了枯树枝上麻雀,它们扑棱棱地甩着翅膀,携着这些童稚的声音,穿过阴郁的天空,一直穿越到现在。二 这是一条流过父亲童年的河。碧波、帆影、海鸟、晚钓只留在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和日渐模糊的记忆里,给我们留下无限的遐想和怅惘。一个时代的结束,意味着另一个时代的开始,云溪河亲历着、见证着大时代变迁,所有的无奈、叹息,都随着浩浩汤汤的河水流走了。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云溪河还正值壮年,它宽宽的河道,丰沛的河水,给两岸带来了丰富的滋养,也孕育着一个商贸为主业的北方小城。小城人民勤劳能干、聪明实诚,南来的北往的各色贸易,从这里出发,又在这里到达。在当时的农耕社会里,小城是全省极少数几个能靠着商贸业立足的城市。而云溪河,一头连着小城,一头连着出海口,是商贸运输的大动脉。 79岁的爸爸,是地地道道的小城土著,祖祖辈辈在河边出生,在河边长大。开枝散叶后,家族成员顺着河的流向,各自去寻找各自的生活出路。有的离乡背井去了青岛,开铺子、做生意,有的则是故土难离,继续在家乡繁衍生息。云溪河码头附近,有一家叫做高家包铺的饭店,是我的曾祖父靠着拉车挣下的产业。当年,因着小城的繁荣商贸,以及诚实守信的经营理念,饭店生意越做越好,商人、马车夫、挑脚汉,小城从事商贸的高低人群,都是饭店的主顾,而这个小店,也担起了全家的吃穿用度,养活了一大家子人。只不过,在社会大环境下,人就像草芥一样,做不了自己命运的主,随后几经战乱,小城贸易日渐凋零,爷爷又染上了疾病早早离世,家族开始衰败。伯父去了青岛做学徒,而14岁的爸爸要卖菜养家。 家里的那个大菜园,是少年的爸爸又爱又恨的地方,每天一大早,个子矮小的他,要担上80斤的菜,步行几里,去到河中游的菜市场卖掉,然后再匆匆赶到学校去上课。可当他拿着卖菜的钱,买几个热乎乎的包子,一溜小跑地赶回家带给病歪歪的奶奶时,他又是幸福的、开心的。 河边长大的小孩,都深谙水性也是玩水的好手。有一天,爸爸去河里游泳,姑姑四处找不到他,后来找到河边,发现了爸爸的衣服,气急之下,姑姑抱走了衣服。那一天是爸爸初中升学考试的日子。最终,爸爸没有耽误考试,成为小城最高学府胶县一中的学生。 如今,爸爸老了,云溪河也老了,每天傍晚,爸爸会到河边走一走,一天天,一年年,仿佛是两个老友固定的约会。三 “素练澄澄秋万里,云溪派接沧溟水。白头渔夫了无忧,一竿独钓斜阳里。孤鹭横飞天宇宽,绿蓑不怕秋风寒。得鱼何处卧明月,扁舟夜泊芦花滩。一首《云溪晚钓》,带我们走进一个苍茫辽阔的世界,给我们呈现了一幅清幽淡雅水墨画。 云溪,源自于河道弯曲如篆书的“云”。它也曾经用过云河、云水、墨溪等名字。这些美好雅致的名字,也深合了小城的底蕴和气质。 沿着河流的走向,去追寻云溪河的源头,它来源于小城西北处,庸村、大小王戈庄、尹家店、黄埠岭一带的丘陵地区,一路绵延婉转向东流去。河的北源由凤凰庄入城,西源屈曲东南流,至两眼水门入城,二源汇入云溪楼西小桥北,蜿蜒穿城东流,汇入大沽河入海口。总长17公里,流域面积68平方公里。 据考证,古代胶州城的东关毗邻大海,“去住帆樯日几回,潮声人语竟喧豗,试从估客闲相问,可是船从返照来。”说的就是唐宋时期商贾云集,樯橹辐辏的热闹景象。那时的云溪河下游就是板桥镇海港码头,南来北往的船只带来了丰富的贸易,各种各样的商店和集市密布。因此而富庶的古胶州,以桥多、庙宇多、牌坊多著称于世。元代以后,随着泥沙淤积,海岸线渐渐后退,云溪河下游的海港码头,最终被胶州东南处的塔埠头代替。而云溪河也成为小城内河,从此告别了繁华喧闹的海洋贸易。时移世易,百年前,在德国殖民统治下大力扶持的青岛港崛起,让金胶州一再收缩,渐渐凋零,直至成一座小城,金字招牌不再闪亮。 历史总是在大浪淘沙,作为孕育了小城的母亲河,云溪河一路见证了小城4000多年的沧桑变化。无论小城有过怎样的荣光,有过怎样的遭遇,它总能用母亲博大的胸怀抚慰它、接纳它,并给予其源源不断的温暖和力量。它滋养了这块富庶的土地,养育了这里辛勤耕作的子民,它把所有钟灵毓秀的精华全部播撒给了小城。在它的两岸,诞生过无数历史文化名人,宫廷画家冷枚,《清史稿》泰斗柯邵忞,“扬州八怪”之一的高凤翰,一代大师法若真等,这一颗颗闪闪发光的星星,照亮了金胶州浩瀚的夜空。 四在河边出生、在河边长大,如今的我,两鬓已初生华发。 半百岁月里,虽然几乎不曾离开过小城,去做一个天涯游子,但不妨我心中一直有个难舍的故乡情结。一路欢唱的清凌凌的云溪河水,河区上空飘荡的童真的笑声,几经风霜却始终都是我心中故乡的原色。夜阑更深的时候,它们经常流经我的梦里,拨弄我的心弦,让我在醒来时有着说不出的怅惘。 这些年来,小城在逐渐发展壮大,越来越有了现代化都市的气象。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各式各样的汽车飞驰着在宽阔的马路上,五彩霓虹映照下的小城喧闹地更像一座不夜城。 城市的发展中, 云溪河两岸也越来越美了。沿河而下的是干净整洁的河边栈道,形态各异的桥梁,规划的齐齐整整的知名或不知名观赏树木和花草。很多时候,我也会为这些美丽的花花草草驻足,可是当我转过脸,将视线投放在河上时,心里总会泛起阵阵隐痛。 浑浊的水质,淤积的河道,几经治理再也不能恢复大河东流去那种清朗、恢弘的原貌。童年时的玩水戏浪、云溪晚钓等画面,未来的日子里再也不可期许、复制重现。没有了人水之间亲密的互动接触,一条河流就此失去了灵魂。我们的母亲河,就像一个穿着漂亮时尚的衣服,却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正一步一步走向宿命的终点。 于是,云溪河越来越远离人们的视野。它的风物景致、风俗人情,它的来龙去脉、历史沿革,正在被小城人一点一点淡忘。小城人走着走着,忘记了来时的路。某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我站在云溪桥桥头,看一轮明月把万千光辉洒在河上,突然,一种眩晕的幻觉在眼前划过。船舶起航的声音、装船卸货的声音、讨价还价的声音、酒楼茶肆里的划拳声,从身后的这片土地里,脚下的这条河流里慢慢汇集、慢慢升腾,由小变大,渐渐地又远去,消失。当年同样的月光照耀下的市舶司河畔码头,红红火火的贸易,热闹非常的生活,如今却已成为地底下、河道里的瓦片废砾,只能让后人凭吊……我忍不住长叹一声,可叹息声瞬间便湮没在了车水马龙中。 是啊,多情如我,总想要贪心地留住世上一切的美好,譬如故乡、譬如河流、譬如青春、譬如爱情,却忘记了逝去才是万物永恒的规律。正因为有了生生灭灭,世界才会一步一步蜕变成长,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 所有的美好,只要它来过、在过,就好! 我凝视着云溪河,看它唱着岁月的歌,一路东流。
800多年前,在北京海淀区一带有泉水自地涌出,冬夏不竭。其间有不少封建士大夫追求隐逸的“养尊林泉”、“钓鱼河曲”等名胜,曾为金中都有名的游览胜地。
《明一统志》记载:
玉渊潭在府西,元时郡人丁氏故池,柳堤环抱,景气萧爽,沙禽水鸟多翔集其间,为游赏佳丽之所。
由于这里地势低洼,西山一带山水汇积于此。1773年,浚治成湖,以受香山新开引河上水,又在下口建闸,俾资蓄泄湖水,合引河水由三里河达阜成门之护城河,东部建有行宫。
玉渊潭不仅是景色宜人,环境清幽,树木茂密,为西郊盛暑纳凉的场所,而且还在北京的水利方面起着引水、调洪的作用。
玉渊潭主要由西面的樱花园、东面的留春园、南面的中山岛、北面的引水湖景区、东南的远香园等组成。这里水阔山长,得天独厚的环境,成就了山上杨槐林立、水岸垂柳依依、湖边水草茂盛的自然野趣风格。
玉渊潭的西北部,有一山脉贯穿东西,园路蜿蜒四通,水岸翠绿拥绕的园林,就是以樱花为特色的园中园,总面积25公顷。
园内植被繁茂,成林的水杉,成径的竹溪,片片粉红的樱花,朴素和谐的建筑造型与不同植物的季相,使园内各个季节自有不同的风貌。
园内的“樱棠春晓”、“樱洲秋水”、“柳桥映月”和“云溪深处”等把园内的一草一木当成主人,每到春天,到处充满了欣欣向荣的繁华。
尤其是在雨中处处湿润而朦胧的时候,才能感受画中游的清新诗意。在炎热的傍晚漫步柳堤,夕阳与蝉鸣最能让人体味凉爽的珍贵。冬天则更容易体会清冷幽深。
留春园位于玉渊潭东部,占地面积16300平方米。它以中心开阔的草坪,环绕的亭廊和高大树木,以及遍植的四季可赏的花木为主,是座园中园。留春园建筑规整,有序安排了廊、亭、厅、架,并利用若隐若现的手法收春于园内,十分难得。
南入口处的壁画,画面由高温烧制的异彩瓷片拼对粘贴而成,色彩明亮,由东门而入,两行海棠树似叠架的花廊,步行其下别有韵味。坐落在对景上的“留春姑娘”雕塑格外夺目,她是坐在水中山石之上一少女,横笛引雁,给人以留春之意、恋春之美。
右行有藤萝架引导入敞厅,厅后竹影映墙,四周花池陪衬。四角亭位于西南隅,是留春园内登高览胜的制高点,在这里,可以把留春园的春色尽收眼底。
中山岛位于园的西南隅,长800米,宽约80米,是一道高低起伏、宽窄不一的狭长的山坡地。它是历史上几次开挖河湖工程的弃土堆积而成的一道屏障,横亘在玉渊潭湖和八一湖之间,被称为中山岛。临中堤的小山为园内的制高点,有一古重檐亭。
引水湖在湖的东北部,有一幽静湖区,原来为林木囤养区,植被繁茂。北部地形舒缓开阔,以雪松,银杏和挺拔的白杨等乔木为主,散布于开阔的草坪,沿环湖路北配以海棠等春花灌木带,春季成片的海棠,是文人墨客所钟爱的景致。
远香园位于园区的东南部中心,留春园的西侧,原名取自咏荷“香远逸清”,后几经调整,建筑成型,改名为远香园。
除建筑等硬质景观外,远香园的绿地景观也是别具风貌。中心庭院区域所种植的樱花、玉兰、牡丹、丁香和太平花等乔灌植物,使得这里春花烂漫、芳香四溢。
大道以南种有大量的樱花和几棵垂樱,其西侧还有林木茂密的山林坡地,种有紫叶李、白蜡金丝柳等彩叶树种,季相丰富,引人入胜。
在中堤以南土山之上有座仿古的重檐亭,据记载,在元朝时期,这里有一座亭,名为“玉渊亭”,其亭边有一水潭名为“玉渊潭”。翠林掩映的重檐亭位于园内制高点,登亭观景尽收两侧湖光山色。
湖心岛岛上松树长青,灌丛茂密,因人迹罕至而成为水鸟的爱巢,清澈的湖水有游弋水禽相互嬉戏而显得生机勃勃。
樱花园因为有碧水环绕的此岛而增添了各个季节的风韵和层次,初春有鸟早知水暖,入夏有风轻送荷香,临秋天高芦苇瑟瑟,总有详和萧爽可引人入胜。
6月遍堤黄花随风摇曳,雨后的傍晚,泛舟西湖眺中堤,见参天立杨郁郁葱葱,嵌如翡翠,落日熔金,辉映玉桥如虹垮水雄浑壮丽。若东湖西眺,高耸的塔顶立长天,乱云与余辉映相灿烂。
东西湖的南岸,存有较大数量的洋槐林,玉渊潭畔槐香幽绵。
云溪深处,位于樱花园山南东竹径南口处,有点题石上镌刻有“云溪深处”4个大字。油松的翠枝映衬在蓝天中,成片的苍翠绿竹漫布于山南坡上,竹林中游路蜿蜒而出,犹如溪水贯穿竹林,引人探入幽深的谷地。走出那条路,竟可见远处如云樱花跳入眼帘。可谓竹径深处,柳暗花明。
此外,在玉渊潭南门昆玉河段的北侧,还有一片古松林,内有清代所种植的油松和侧柏,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了。据统计,林内共有古油松28棵,古侧柏250棵,古国槐8棵,都是极其珍贵的树种。
玉渊潭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