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意(一)
"三尺龙泉万卷书,上天生我亦何如?不能治国安天下,妄称男儿大丈夫!” 啪!惊堂木一响,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缓缓开嗓。"历朝历代都有那忠臣良将,或居于庙堂,为民解忧,守得一方太平;或居边塞,守国门,保得数十年江山稳固。今日里,小老儿给各给看官讲的,正是我朝的忠良——镇北侯顾府的家事。话说这镇北侯顾棪,自先皇高宗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那会儿,便跟着先皇北驱丹燕,南御大理,朝天门一战更是力挽狂澜,剿灭叛乱的兖王一党,助咱们高宗皇帝登上帝位,立下了汗马功劳。真可谓是我大乾朝的护国柱石啊。"“我朝陛下继位以后,更是对这顾府恩宠有嘉,不但让其位列公侯,食邑万户,还将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燕阳公主许配给这镇北侯府的世子顾容。”“这本是一桩上好的姻缘,只可惜……诶。”说书人止住了话语,只摇头叹息。早引得台下听得入神的客官们沉不住气。“可惜什么呀,说书的,你倒是赶紧往下说呀。”说书人眼珠提溜一转,看目的达成,也不再拿捏,顺着话儿说将下去。“这位看官问的好啊,一个天子娇女,一个将门之后,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有什么可惜的呀。诶……那是列位不知啊,可惜就可惜在,这顾容啊,他……他不行。”说书人适时摆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引得众人遐想。台下一阵闷笑,已有胆大的看客问了出来。“难不成,这顾容竟是个不能人道的?那公主嫁过去岂不是守了活寡?”众人立时哄笑起来。说书人突然变作一脸严肃的样子。“列位都想哪里去了,我说的这个不行,是这顾容自小受了风寒,留下了固疾,打那开始身体就不行了,练不得功了。”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惹得台下一众哄笑了起来。说书人适时停顿了一下,待台下笑声停止,才再次开口。“要说这老镇北侯啊,一生勇武,忠肝义胆,受两朝帝王信重,谁人不敬谁人不服?只可惜子息单薄,嫡子早年命丧战场,儿媳殉情而去,如今六十有二,只余一孙顾容。这顾容天资聪颖,三岁识得千字,七岁百步穿杨,到了十二岁那年已是姿容绝艳,才貌双全啊。”“你这老头形容错了吧,这不像是说男儿家,听着倒像谁家千金万金的。”说书人也不恼,只捻了捻山羊胡说到“你若是见了那顾容一面,便知我小老儿所言不虚咯。”“这样的人物,若是平平安安长到如今,定也是个征战沙场的少年将军,我大乾如今何愁国无良将啊。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顾容十二岁这年却因一时贪玩,大冬日里掉进了御花园的水池里,自此落下了一身寒症,再习不得武。如今长到二十有余,整日里拈花斗草,留恋青楼瓦舍,再无年少之姿啊。”听到此处台下也都惋惜不已,纷纷摇头叹息。却无人注意,此刻坐在窗边,带着围帽的少年人,握着酒杯的手紧了一紧。官道上 两匹马载着两个少年人飞驰在离开上京的路上。 “公主,咱们已经到了西郊了。”马背上一人开口,却是个女声。“刚刚在茶馆里您也听到了,那个顾容果然就是个膏粱子弟,不值得您托付一生的,还好您逃了。那接下来您如何打算?”“我已经给西极阁递了消息,福叔会安排人在往平安洲的路上接应的,我们先去平安洲躲几天。”答话的人正摘下头上阻风的围帽,露出清丽的容颜,此刻有一瓣桃花自枝头吹落,飞上了她的鬓发,又在她扬鞭催马时被风带走,化入了暮春的柳絮里。被称作公主的人,正是被赐婚与顾容的燕阳公主李昭意。今日正是她逃婚的第二日。她听闻这顾容为人轻浮,二十余岁未有寸功,且她自小痴迷武功,最爱江湖儿女侠肝义胆,梦想着以后能嫁一位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客,一生行侠仗义,闯荡江湖。总之不是嫁给顾容这种纨绔子弟,然后在深宅大院里消磨一生。于是她在赐婚圣旨送到洗梧宫的当夜逃婚了。那一日,上京城刮起了东风,积了一冬的寒意刚刚开始散去,皇宫里因一道赐婚的旨意,处处洋溢着喜气,就连洒扫的宫女内监也得了赏赐,感激着皇恩浩荡。唯有这赐婚的对象——燕阳公主,发了一场好大的脾气,摔碎了不少的珍玩,吓得洗梧宫众人噤若寒蝉。 傍晚时,景仁帝李衍踏着满地的碎瓷片进了洗梧宫。看见他心爱的小女儿正坐在床边,听见他的脚步声,立刻把脸别了过去。景仁帝摇着折扇款步走到女儿身边。 “我们小六这是怎么了?嫌这些不好看啦?那父皇再着人给你寻些好的来。”说着就回身吩咐身边的内监,“去,将朕库房里那扇玉石屏风还有那座珊瑚摆件一块儿给公主拿过来。” 景仁帝是个难得的好脾气的帝王,就连谏官们吹胡子瞪眼,在朝堂上数落帝王不是的时候,也能以礼相待,朝野上下人人称颂,说他当得起这一个“仁”字。尤其此刻对着自己最疼的小女儿,自然是更没脾气了。 李昭意闻得这话,直接从床边站了起来,直面皇帝,一双杏眼染了红晕,还沾着几滴梨花雨。"父皇当真不知道儿臣为何如此吗?还是说父皇觉得儿臣的终身幸福,没有您平衡朝堂,安抚旧臣来得重要。”景仁帝倒像是被女儿的话噎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遂把手搭在女儿的双肩上,将昭意带回床边坐下,揽在怀里。昭意似得到了安抚,安静的趴在父皇怀里,愤怒的情绪顿时化作了委屈,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父皇怎么忍心拿小六的幸福做筹码呢,这顾容虽然平庸了些,身体差了些,但毕竟是忠良之后嘛。家世相貌那也是一等一的出挑,我的女儿嫁过去之后也能留在上京,免受历朝公主的远嫁和亲之苦。小六难道不想一直陪着父皇吗?”“那儿臣也可以一辈子不嫁人的!就守在父皇身边,哪里都不去。反正若让我嫁给那个绣花枕头,我宁死也不从!”昭意激动地从父皇怀里抬起头来,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倔强。景仁帝听得这话,却突然变了脸色。“住口!朕素日就是太宠你了,纵你出宫胡闹,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些江湖习气也就罢了,如今倒学会拿自个儿的性命威胁父皇了。”“圣旨已下,朕金口玉言如何能改。出宫令牌让窈娘给我送到濯尘殿来,下月十八之前,你就好好在洗梧宫待嫁吧。”景仁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殿门。接着昭意就听见了宫门落钥的咔哒声。昭意连鞋也没来得及穿就从殿里跑了出来,连脚被划伤了也不知。但只看见了两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和一把巨大的铜锁。昭意当时便要施展轻功,跳过宫墙。窈娘和阿黎连忙跑过去拦她。“公主,先回殿里吧。”窈娘蹲在地上,一边给昭意穿着鞋,一边劝说道“陛下此时正是盛怒,您还是等几天再去求他试试吧。再者……”说道此处,窈娘突然低了声音,“再者,您若此刻让陛下知晓了您的轻功,今夜咱这洗梧宫宫墙上只怕都得站一排侍卫了。”这话似乎点醒了昭意,低头思忖片刻,年轻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转身快步走回殿中,还不忘叮嘱身后的阿黎把殿门关紧。当夜,昭意换了一身夜行衣,熟练的将繁复的发髻打散,用发带简单束了一个高马尾。窈娘自外间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轻便的包袱。“公主,小路子打听过了,轮值的侍卫们寅时换班。”说着将包袱递到了旁边的阿黎手里。又走上前帮昭意整领子。“这是奴婢按您平日出门打的包袱。里面放了几件换洗衣服,还有太医院的金疮药与清凉散,您素日爱吃的话梅糖我也给您带了些,放在紫色的荷包里。您这次出门不知要待多久才能回来,奴婢又怕带的东西多了累赘,故而多给您带了几张银票,俗话说穷家富路,您出门在外可千万委屈了自己。阿黎这丫头身手虽好,但是性子太粗了些,又不会照顾人……”“好啦好啦,我的好窈娘。”昭意连忙止住了窈娘的话,“分明才比我大一岁,怎么跟我半个娘似的。我晓得你担心,但又不是头一回出宫,只是日子长些。等父皇气消了,将这婚退了,我还是会回来的。但我这一走,父皇必然会生气,到时候你免不了要受些责骂。要委屈你了。”窈娘听得这话赶忙摇头,“奴婢不怕的,若没有您,奴婢早就冻死在浣衣局了,为公主受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公主,时辰到了,耽误不得了。”一旁的阿黎提醒到。昭意不再多言,展臂抱了抱窈娘,转身出了殿,与阿黎悄无声息地跳上了屋顶,融进了夜色里。窈娘站在台阶下,眼望着昭意与阿黎离开的方向,悄悄的红了眼眶。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洗梧宫的大门悄悄打开,穿着黑色斗篷的窈娘趁着夜色入了濯尘殿……本应安寝的帝王此刻正端坐在龙椅上,脸上阴晴难辨。“小六走啦?”“回陛下,公主寅时初刚走,如今怕是已到宫外了。”“可有给她多带些银两?衣服和吃食呢?”“都带上了。傍晚公主已经飞鸽传书联系了宫外的朋友,应当有人接应。”知道这些,帝王脸上担忧之色稍减。又问到“窈娘,你当真想好了吗?” “是。奴婢的命是公主救的,如今能用这条命换公主一生平安,奴婢心甘情愿。”帝王眼底有些动容“好,朕已经着人去了你老家,给你兄弟与老母亲置办了宅院和田亩,你可以安心。”窈娘听得这话,向景仁帝行了大礼,缓缓退出殿去。待窈娘离去,自大殿的阴影处转出一人,此人生来一副桃花眼,身上着鹅圆领衫,外边又罩了一件水绿云纹蝉衣,若非此刻肃容而立,任谁见了都会以为这是个要去寻花觅柳的风流贵公子。却偏偏于深夜现身御前,神情是与皇帝一般的阴晴莫辨。此人正是顾容。景仁帝道:“顾卿真是好本事,竟能以一己名声,逼得我女儿离宫出走。”语带揶揄,看得出与眼前之人关系匪浅。顾容摇头苦笑,“臣这未娶先休,已经够惨了,陛下就不要再打趣臣了。”皇帝本想轻笑一声,谁知竟剧烈的咳了起来。一旁的总管太监吕芳赶忙递上一碗汤药,黑黝黝的,泛着一股子奇香。皇帝一口饮下,歇了片刻方好些。“陛下您……保重龙体啊。”顾容欲言又止。“朕心里有数。那边可有动静?”“倒没有什么大动静,只是听闻今日太子因婢子失手打碎了茶杯生了气,那婢子现下已被太子妃赶出宫去了。”“怀祯那一贯克制隐忍的性子,竟这么快沉不住气了。心里定还是在怨朕偏爱你顾氏吧。可给顾府再多的恩宠又如何,朕的阿遥也回不来了……”帝王口中的阿遥,正是顾容的姑母,镇北侯家的三——顾遥。顾遥十六岁与景仁帝相识于一场宫宴。 生长于边塞的顾家头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实在是不习惯同京城贵女们虚与委蛇,也招架不住各家府上夫人们热情的盘问,诸如“年龄几何”“所读何书”“可有定亲”等等,不胜其烦。索性拈起一块桂花糖糕,提着裙角跑到御花园喂鱼。就在开满了睡莲的清池边,两个年轻人相遇了。见惯了边塞风沙的顾遥头一次遇见这样如玉一般温文尔雅的男子。不同于父兄的刚毅与粗放,帝王是个儒雅知礼的谦谦君子,他的眼神是温柔的,只一眼就让顾遥沉迷。而穿着朱红百蝶襦裙,妆容精致,却将裙角提起掖进腰间,蹲在池边喂鱼的顾遥,于年轻的帝王而言,也是这冷漠深宫里难得一见的色彩。以至于在顾遥离世后的许多年里,景仁帝夜夜入梦的那个身影,仍然穿着初见的那抹红。顾遥死于入宫后的第五年,她与景仁帝的孩子降生的那一天。随着婴儿的呱呱坠地,顾遥的生命也走向了尽头。那天皇帝摒退了寝殿里的所有人,抱着爱人冰冷的身体,一遍一遍的喊着:“阿遥。”而那个可怜的孩子,也因先天不足,早早离开了人间。景仁帝从往事里回过神来,眼眶微红,他看向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着同顾遥相似的眉眼,有着顾家人一脉相承的碧血丹心。“阿遥啊,我们的孩子没了,就连顾容这个孩子,朕也没照顾好啊。你会不会怪朕?你再等等,等我去见你……”顾容回府时,天光微亮,他熟门熟路的从后墙跳进院子,却正碰上了等在此处的顾老侯爷。“爷爷,这么巧,您也在这儿看月亮呢。”此刻的顾容早没了方才大殿上的神情,换上了往日的嬉皮笑脸。顾老侯爷铁青着一张脸,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四尺余长的藤条。一众家丁拿着刚熄灭的火把,看起来是从天光未亮就开始等。旁边还跪着顾容的贴身小厮祁钧,正扭头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 “顾忠顾武,把这个不肖子给我绑上!”“爷爷您这是干嘛呀,孙儿知错了还不行吗。”顾容一边叫喊着一边往假山后面躲。“哼,知错。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了。”“这 孙儿孙儿错在”“还说知错,连自己错在哪都不知道,我看你就是死性不改。”老侯爷被孙子这支支吾吾的样子气急了,抄起藤条就撵了上去。顾容如何敢躲,只能结结实实地受了三藤条。“昨日里皇帝才下了赐婚诏书,你就敢夜不归宿。我今日就先打死你,再求皇上为公主另择良婿,免得白白耽误了公主的大好姻缘,更让你败坏了我顾家的名声!”“孙儿就是跟几个朋友出去饮酒作诗,并没有干别的,再说您今日要是因这个缘故打死了我,那上京城里怕是更没人敢娶公主了。”顾容又犟了一句嘴。 “你!” 顾侯作势还要打,老管家齐宴赶忙上前拦下“侯爷,您好歹顾念一下少爷的身体,他若是健健康康的,您打上十几二十鞭子解解气也就罢了。少爷身子本就弱,受不住的啊。如今虽然开春了,但少爷的屋里,暖炉可还一直没断过呢。” “身子弱,倒是翻的利索。”顾侯虽然嘴上如此说,终究没再动手。只着人好生看管他,不让他再出去厮混。 顾容回到雪院之后,就再也支持不住,满身冷汗,脊背上三条鞭痕仿佛是被火烧过一般,疼痛难忍,立时便要倒下,落后两步的祁钧赶忙上前搀扶,将顾容俯身安置在了床上。“主子,您忍一下,我这就去找大夫。不,我这就去把国师请来!”祁钧转身之际被顾容一把拉住。“还死不了,这种时候别请大夫,侯爷会担心,把我的药拿过来。” 祁钧依言先从茶杯里倒了一杯水,放在床沿上,又从床头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边倒出来两粒朱红色丸药,递到顾容手上,看着顾容将丸药吞了,立时递上水去。 顾容吃过药后神色渐松,接着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高热刚退,晕晕乎乎看见床前蹲着一个大夫在为自己施针。定睛一看,国师?!没错,乔装易容来顾府看诊的这位江湖郎中正是当朝国师公仪䎅。“国师,你怎么会来?前院里没人发现吧?”顾容艰难起身,被公仪䎅又按回了床上。“小命都快没了还有空操心这个,若不是祁钧昨夜偷跑去找我,就你如今这高热寒毒交替发作,只怕今日早成了废人了。”国师此刻虽然带着人皮面具,依然能看出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隐隐的怒意。“这条命是我亲手救回来的,你若着实不想要,我现在就收了回去,左右我清辉殿里还缺一副上好的骨架。”国师虽如此说,手上的银针却未停顿。顾容知他面冷心热又性本孤高,不好俗礼,就也不多谢他。“如今正是关键时期,太子身后的人已经快要藏不住了,我每日盼着他们早日露出狐狸尾巴,哪里敢有半刻放松。我父兄的仇,这次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顾容手握成拳,面上是一闪而过的恨意和决绝。“我知道劝你不住,但我要提醒你,当日我说能保你平安活过五十岁,是在你好生修养的前提下,如你这般日夜操劳,只会折损寿数,到时候在陛下面前砸了我的招牌,我定不饶你!”“还有,不到性命攸关不可动武。你可还记得?”“记得记得,我的国师大人,等这件事了了,我一定好生休息,争取长命百岁。到时候每日去清辉殿门口坐着,把自己刷的金灿灿的去给您当金字招牌。”公仪䎅被他气的无法,左右施针完毕,他拔了针便要走,又被顾容喊住。“诶,祁钧是如何带你进来的?”“我又不会飞檐走壁,自然是从大门口走进来的。” 国师听他这话返给他一记白眼,这动作在他原本面如冠玉,眉若刀裁的脸上自是孤傲,在如今这张皱纹横生,满脸麻子的人皮面具上,真是让人接受不能。顾容差点笑出声来,却被接踵而至的眼刀生生逼了回去。又想起方才想问的要紧事。“那我爷爷知晓我病了吗?他没来看过我吧!会不会起疑心?”不用公仪䎅回答,一旁的祁钧先回了“主子放心,侯爷问起来我只说是您寒夜饮酒发了热,侯爷本就余怒未消,听说您是喝酒喝出来的毛病,就又生了一场气,没来看您。但嘱咐大夫看完了病过去回禀一声,现下还得麻烦国师大人过去一趟。”“出一趟诊,一文钱诊金没收到,倒还要帮着病号演戏,真是亏大了。”“国师大人看我这小院中有什么能入您眼的物件,您尽管挑,我改日着人给您送到府上去可好?” 公仪䎅这次倒没再翻白眼,只斜眼看了一眼旁边交手侍立的祁钧“我看你这小厮身体倒好,明日让他去我府上给我当个药罐子吧。最近炼了几味毒药正愁没地方试呢。”说罢便走出了门去。顾容一时没明白,扭头问祁钧“你最近得罪他啦?”祁钧挠着脖子赧然一笑“国师脸上这张人皮面具……是……是属下找的。”从皇宫连夜逃婚的昭意与阿黎,骑着东市马贩子那里买来的马,行了一日,眼看马儿要没了力气,打算下马休息,少做整顿。只看见前方不远站着一个男子并一个老仆,牵着三匹毛色纯正的汗血马。那男子一身白衣,风流倜傥,嘴上叼着半截草杆子,倚在身后的大黑马上,向着昭意与阿黎笑道“两位姑娘,这长路漫漫,寂寞难耐,可愿与小生相伴而行啊。”“白狐狸!你怎么来这么早?我以为要到平安洲才能见到你呢。”被昭意称作白狐狸的男子,正是江湖上以百事通晓闻名的西极阁少阁主阮南溪。此刻他看见向自己走来的昭意,展唇一笑,回身吩咐自家老仆“福叔你先回去吧,若有了消息,立时派人送到平安洲去。”福叔低头称是,牵着两匹马交给阿黎,见了昭意又行了一礼,昭意笑着回了礼“嘿嘿,又要给福叔添麻烦了。”“哪里,李姑娘是少主的朋友,就是我西极阁的朋友,小老儿岂有不尽心之理。”福叔笑容和蔼,也不再多言,带着昭意来时的两匹马回了上京。“收到你消息的时候恰好在京西,算了算你的脚程,就直接来京郊等着了,果然就等到了。如今你是什么打算?”三人骑上了马,接着往平安洲躲方向行去。“先去你那里躲几日吧,等过几日我父皇替我退了婚,我就回来。”“你就这么肯定你那父皇肯给你退婚啊?”“如何不肯?我父皇往日最疼我的。”然而在平安洲等了月余的昭意,迟迟没有等来退婚的消息,却在十六日,大婚的前两天,听说公主鸾驾启程去往东郊待嫁行宫。本朝历来有公主出嫁前移驾行宫,在大婚当日由东郊出发,绕城一周后再去往夫家的传统。昭意直觉事有蹊跷,准备回去一探究竟。“定是你那父皇看你不想嫁,替你找了个贵女当做替身嫁过去了。顾容那条件,你虽看不上,于旁的什么张大人李大人家的千金却是求之不得的好姻缘。”大清早送了消息来的阮南溪此刻倚在门框上,端着昭意刚做好的海棠酥 ,吃得正香,听得昭意要回京,赶忙劝到。“既然有人愿替你嫁,你又何必耽误人家呢。”“不可能,我时常去宫宴。虽不与外男接触,但也是露过脸的,父皇怎么可能就这么找个人替我嫁了,难道嫁过去一辈子不出门吗?这里边一定有旁的事情,而且顾府很可能是知情的。”昭意突然回身紧盯阮南溪,只盯得他浑身发毛。“你你你……你看我干什么?”昭意眼睛微眯。 “白狐狸,你是不是还有旁的瞒着我?西极阁消息如此灵通,你却只带回了这么个语焉不详的消息,这可不像你一贯八卦到底的风格。上次户部尚书家的小妾私奔,你可是连人家情郎祖上十八代在谁手底下当差都查的一清二楚。”“那替嫁的到底是谁?顾家与父皇有什么打算?他们到底瞒了我什么?”阮南溪看她已经猜到,也瞒不过去了,心知若不跟她说明,只怕立刻就要出发回京。只得收敛了神色,打算与她说分明。还未等开口,就看见昭意身后的阿黎抬手给了昭意一记手刀,昭意立时晕了过去。
我国的木雕工艺源远流长,可分为多种流派,具有浓郁的艺术和文化气息。市面上生产木雕摆件的厂家有很多,那么,比较出名的木雕摆件品牌有哪些呢下面,请跟随土巴兔小编来了解这方面的信息以及赏析几幅木雕摆件。
木雕摆件品牌
木雕摆件,就是用各种质地细密坚韧、不易变形的木材根据自然纹理运用多种技法雕刻成各种样式的充满美感的摆件。而雅轩斋、大汉九鼎、木石有约、逸馨、凯秋家居、木檀世家、天纵、俞氏木艺、雅玥、和卉堂等等木雕摆件品牌都属于畅销品牌,性价比不错,在市场上评价颇高。
下面是知名品牌的木雕摆件赏析:
雅轩斋木雕摆件
这个梅花鹿双鹿红色跪卧款的木雕摆件,采用的是产自我国最南边铁梨木实木雕刻。拥有古拙淳朴的流畅木纹,还漆上了红色,适合于婚庆场合或情侣互赠,属于家居摆件动物。雅轩斋这个品牌的木雕小摆件多采用的是红木雕刻,纹理优美,做工精致,充满了中式古典风情,价格并不贵,多在几百元左右。
木雕价格:258元
大汉九鼎木雕摆件
这个母子情双羊木雕摆件,属于田园风格的动物小木雕,是黄杨木材质采用了圆雕工艺全手工雕刻而成。由于黄杨木生长缓慢,但是色泽光润、便于保存,因此,黄杨木摆件价格也相对较贵。另外,大汉九鼎品牌的木雕摆件多采用的是黄杨木、紫檀、沉香、香樟木等名贵材质,雕刻的物件也多是佛像、生肖等寓意美好的摆件,因此,价格比较贵,多在几千元左右。
木雕价格:4200元
逸馨木雕摆件
这是型号为PF-406的明清古典风格的木雕屏风摆件,香樟木材质,图案是植物花卉还采用了镂雕技艺,雕刻细腻、美观。逸馨品牌的木雕摆件主打充满东方韵味的古典风格的顶级工艺品,属于东阳流派技艺,售价较贵。
木雕价格:3080元
总的来说,不同品牌的木雕摆件价格有高有低,其价格的高低主要是看木雕的材质、大小以及制作工艺如何。在此,小编还提醒大家不同品牌的木雕摆件各有风格,消费者可根据自身喜好来选择木雕摆件的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