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材秒知道
登录
建材号 > 瓷片 > 正文

记忆中我的老村散文

幸福的小松鼠
腼腆的小蝴蝶
2023-04-01 22:31:28

记忆中我的老村散文

最佳答案
平常的秀发
傲娇的冰棍
2025-08-20 19:59:28

【题记】 我的老村,即将人去村空,新的村落,已不在旧址了。当年的我,因为她的贫穷落后,愚昧闭塞,如一个负气出走的孩子,逃出了母亲的视线。二十多年来,都市的奔波流离,生活的酸甜苦辣,常常使我想起那个背风而立,俯瞰河水的“港湾”,忽然觉得有为她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这个念头,时时咬噬着我的心,遂决定动笔,以我多年不事稼穑而褪去厚茧的手,意欲濯洗掉多年以来因为怠慢和疏远她而背负的罪责。因为,我的魂灵,终究是要回去的。

我的老村,坐落在明月山下,顺阳河边的半山腰间,我出生在此,并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

明月山,渭北名山之一,属桥山山脉,位于铜川和富平交界地带,古称“频山”,海拔1439米。战国时期,秦始皇为消灭六国,一统江山,命大将王翦于此山中屯兵练武,养精蓄锐数年。明月山势嵯峨,沟壑纵横,草木茂繁,直撼三辅,向为文人学士游吟之处。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汉武帝刘彻在宰相刘屈氂的陪同下,登明月山访仙,封秦大将王翦为频山之神,山巅至今留有以石砌成的汉武帝大殿。王翦故里,距我村十几里地。

北周文学家庾信(513年——581年)作有《明月山铭》:“竹亭标岳,四面临虚;山危檐回,叶落窗疏。看檐有笛,听树疑竽;风生石洞,云出山根。霜朝唳鹤,秋夜鸣猿;堤梁似堰,野路疑村。船横埭下,树夹津门;宁殊华盖,讵识桃源?”金末元初,诗人庞志明游至明月山顶的王翦庙,作《观频山》一诗:“倏然胜负入频山,古迹青松绕画阑。修道此处堪图画,真乃西岩阆苑闲。”

玉镜山,亦为渭北名山,与明月山东西呼应,明末清初,富平名士路立孔,天才英迈,嗜古工诗,不乐仕进,对玉镜山有如此描述:“高悬玉镜两门间,一水盘流十二弯。风洞岭西明月寺,日星波上揣天山。旧宫花草春谁惜,削壁烟云好月闲。乱世君臣还有迹,居人点指说朝班。”其中的明月寺,就指明月山顶的王翦庙。

顺阳河,古称“频河”,就在这两座山之间的峡谷中,大致由北向南,蜿蜒流出。在我村的崖下,急急的河水,与南边一条伸进河谷的山岭相撞,折而向西,又南出山口,缓流而下,进入由北向南逐级低缓的渭北平原。顺阳河流经的这条几十里长的峪沟,名曰“赵老峪”。稗史记载,赵老为北宋宗室,无名字,自号山主,初隐终南,彻悟禅宗。明英宗天顺年间,选地富平,居频山(即现在明月山)顶,采草药悬壶济世,炼朱丹以求长生,山中常有二虎伴其左右。赵老妙手带春,得者即愈。圆寂后肉身尚存峪中,后人便称此峪为“赵老峪”。明末清初,大学士李因笃言:赵老与孙真人同时结庵频山之上,每与居人疗病,则乘虎而往。并作诗云:“频山南去接枌榆,赵老投荒避市衢。肘后隐文兼利物,高秋骑虎动虬须。”赵老亦留有《明月山偈》诗一首:“明月清风好坐禅,休将意马走山川。此生不修空归去,再遇人身几万年。”从我村沿河谷北行二十里,有土桥一座,连接顺阳河两岸,那里常有虎出没,名曰“老虎桥”,由古富平县志上的水文地图来看,顺阳河的源头应在今天铜川的印台区一带,由北向南,流过富平县境,在今富平留古与阎良的交界处,与石川河合流,最终汇入渭河。

由此可知,几百年前,这里虎豹出没,狼行野岭,鹿鸣猿吟。顺阳河之行船撑篙,亦绝非村中老人戏言。

老村,刚好进入赵老峪的山口,山外的人,称我村为“峪里”。老村居河北岸,是略微平缓的一片台地。山村与外界的唯一纽带,便是一条从河底曲折而上的小路。由村后山坡直上,到达一个小山包,上面是一片不连贯的青石平台。巨大的石板上,有状如马蹄的深坑。在村人的神话传说中,那是一个金老婆坐着马车,由河对面的车辐峪里,跃马奔出,直直落在这座山头,马蹄便深入青石板中,留下此坑。坑内积水,兼有草生,至今仍历历入目。当年,崖边一棵巨大的槐树,树根裸露,盘根错节,若龙爪当空练舞。树冠伸向天际,翘首河谷。夏天的午后,村人在树下乘凉,沐浴河风间,常有黑质白章的蛇,从中空的树身里爬出,吐着火红的信子,在树枝间游弋。年长者言,那是神爷,不得惊动。一棵大树就是一个村落的秘史,这棵大槐树也是移民的象征。据老人讲,明洪武年间,村人由山西洪洞大槐树下移民来此。选择这里住脚扎根,是官府的安排?抑或是村人的抉择?无从知晓,也没有记录。后来,从村后灵坡山上偶然掘出一块土迹斑斑的条石,竟为我村先祖王公处士之墓碑,由模糊的碑文,可知先祖乃大明洪武二年山西洪洞移民,至此,数百年传说,方以为证。由河坡上的路进入村子,首先到达东城门,也是城的正门。在我能记事起,城门已不复存在,但在东门外边,有一个池塘,常年波光粼粼。池边栽植一圈高大的柳树,并建有一庙。从庙门进去,左右两边一大一小两殿,以天井隔分开来,大殿的门窗,皆是《红楼梦》里的式样,且红漆森森。我上学的时候,将庙里神像拆除,改作教室,成了我们的“三味书屋”,在这里,我度过了小学一到三年级的幼稚时光。老村当年亦是有城墙的,现在还能依稀看到城墙的残垣断壁。在我模糊的记忆里,城墙不很完整,时断时续,且有人家在城墙下钻窑居住。城墙的顶上,可以四五人并行,但荒草萋萋,是我和伙伴们捉迷藏的领地。城里有东西南北四条巷子,窄而阴暗,家家门口立有石狮,虎虎生威。屋檐高耸,碧瓦青砖。门是黑漆的,两扇门的上边,一边一个虎头,虎头的嘴里各叼一个硕大的门环,庄严而肃穆;台阶很高,均是厚厚的青色条石铺就。在北巷的一家门口,一棵高耸的槐树刺破了天,伸出高高的城墙顶,树冠里常有老鸦出没,嘎嘎地叫着飞向高空。

城外有二十几户人家,称“城背后的人”,全依了高崖下居住,钻崖为窑,人畜分住,鲜有屋舍。但树木苍翠繁多,窑背上枣树葱郁。一到深秋,如繁星点点,我与一帮顽童少年,争相摘食。铁娃强悍胆大,却不幸在和我们争斗中,从崖上掉下,口鼻流血,仰躺在崖下四爷的窑门前,不省人事。我与众孩慌作鸟兽散,被四爷抓住,扒了我们一帮小孩的裤子,扯出小指头般的小鸡鸡,逼着尿尿。铁娃喝了我们的童子尿,保住了一条小命。

四十多年以前,只有一条鸡肠子般的小路,沿着村子东边的山坡,从顺阳河的下游或蜿蜒山坡而上,或伸入河谷曲曲折折。直延伸进九曲十八弯的赵老峪,经过四十多里地,在一个叫做十二盘的地方,进入铜川地界,那里的金华山出产煤炭。自我村以南的这些平原地带的人们,所有生活的用煤,须经此路驮运。这条路上,便有牵着骡马驮炭的人,或单帮,或结伙而行。高亢而嘶哑的酸曲子老腔,毫无顾忌地撕破沾满煤灰的汉子的脸,惊得半崖里黑森森的土窟窿窜出一群黑鸦和野鸽,在湛蓝的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急慌慌消失在山顶黑密的柏树林。

东坡自然就在河的东岸了。顺着山坡一路而上,那里是大片的柏树林,后来成了生产队的林场。据说,宋元当年在这里跃马厮杀,元败,首领乌古可伦苏战死疆场,宋人佩服乌将军之勇猛顽强,以楠木棺椁厚殓,葬于东坡的柏树林,无字无碑的坟墓早与周遭无异,也就无从考证乌将军魂灵的具体位置了,只是柏树林的黑鸦,飞腾升空的时候,似有刀鸣马奋之音,亦如黑云蔽日,久久不肯散去。

顺阳河流出山口,分道两行。主流直向南去,一小支流转向东南,成为季节河。在两条水的分叉出,形成一个不大的三角洲,有村落,名“湾里”,距我村仅三里之遥,在这分叉的河岸边,考古专家曾发掘出新石器时代磨制的石斧石刀。

斗转星移,世事沧桑,生命的诞生与繁衍,总是离不开山与水的。山之阳刚,水之阴柔,便是生命的父本和母本。我想,任何一条河流,都在诠释着生命的绵延与伟大,我的山脚下的这条河,尽管默默无闻,也是如此,不会二致。

我问过母亲,我从哪里来?母亲说,从河里捞的,我说河里怎么会有我,母亲说是顺阳河的大水冲下来的,我说河里的水不大啊,怎么会冲下来人呢,母亲说,平常是没有的,七八月间,河里发山水的时候,就冲下来小孩了,需要孩子的人家,便手拿笊篱,涉水捡捞。

夏日的季节,发山水的时候,我常常站在崖边,耳听浊浪轰鸣,眼看黑褐色的水头,如黑乌梢蛇在河的两岸扑打。我的那些童年的伙伴,也和我一样,痴痴地希望水中会出现新的玩伴。许多年过去了,却并没有人出现在河里。我长大了,不再问了,但却常常会站在河岸边的大槐树下,心想:这河的源头在哪里?它流向何处?远处的南山,离这儿有多远?

于是,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关于我出生的这个村庄的来由,关于这河,关于这山,关于生命的许多拷问,都在这山村的河岸边懵懂地产生了。

店子,是新村的名字,在山口的东边,是出山的必经之路,也是玉镜山的山梁向西伸进顺阳河的一片略微平缓的台地。这条山梁的名字叫南梁,应该是老村人相对于自身居住位置的说法。由店子向南望去,豁然开朗,在晴朗的天气里,南山的轮廓,像踊跃的铁的兽脊,在远空跳跃。老人们时常说的南山,我知道,便是秦岭。

店子的名由,缘于这条驮炭路上的一个客栈的存在。店名为甚,无从可考,甚而可能无名无字。现在的新村后面的一座崖下,两面道塌的窑洞,便是当年的客栈,窑顶上烟熏火燎的痕迹,在荒草的叶子下面,兀自诉说着驮炭人的故事。在盗匪肆虐的年代,敢在这里住脚挣银子的人,我想,不是落草寇人,也非良民百姓,一般人是不敢在此居住的。

一九六六年,隆隆的炮声在山里响起,省上规划的一条公路,计划穿过山口,连接富平与铜川。这条公路在原来进山驮炭的路的基础上,逢河架桥,取平拓宽,起名“红卫路”。副县长亲自指挥,隔三岔五,人老几辈也没有见过的吉普车就会来到指挥部,帆布帐篷在店子搭起来,山里人第一次见到拉着砂石的大卡车。十年后,这条路上的车辆多了起来,我们小孩追在汽车屁股后面,争闻汽油的芳香。飞跑的汽车卷起的尘土,也把山里人的思绪带到了外面。解放多年了,社会相对安定,再也没有了持刀跨马,掠财霸女的土匪了,店子,便有了几户人家。爷庙做的教室,也因年级和人数的增加,不能满足需要,庙便被拆了,新的学校在店子建起来,我们老村的学生,便和其他生产队的孩子,一起到店子去上小学。

因了这条名叫“红卫”的公路从中穿过,店子便成了连接山里与山外的枢纽地带。尽管店子这地方是石头底子,少了老村深厚的黄黏土层,但却交通方便,出行要比老村相对容易得多,于是,新的庄基地便在店子村。老村里分出来的儿子们,开始与父母隔河相望了。从修这条路开始,顺着路东的山崖,一排新的庄基整齐有序地自北向南延伸,家家门口也栽了桐树和柳树,这些树,和新的家一块成长。

老村原来有四五十户人家,此后的几十年里,店子村从无到有,由一两家人,逐渐增加到八九十户,而老村却只剩下十余户人了。最早来到的一些人家的`户主,已是爷爷辈,他们的父母,有好多已经在老村上面的山坡上长眠了。那些坟头笼罩了一丛丛麻黄,乌绿的柏树,像守灵的卫士,在山坡上屹立。偶尔从坟头的草丛中会飞出漂亮的野鸡,跑出灰黄的野兔,这一切,都在诉说着老村的荒凉和寂静。

新村的人却多起来了,公路的边上,也开了商店,并由一家发展到三四家,和着路上的尘土,音响放着流行歌曲或者高亢的秦腔,商店的门口,总有人坐着晒太阳,或乘凉吃着瓜摊子上的西瓜。

其实父亲是有机会住进新的村子里的。七六年以前,父亲还和三叔挤在老村城背后崖下的老房子里,母亲也曾再三鼓动父亲住在店子,这样我和哥弟上学也方便些,但父亲却没有同意,说地大多都在老村这边,住过去了,种地不方便。母亲后来说,父亲不同意的根本原因,是嫌离我婆远了,他放心不下。就这样,我们家一直在老村里,我的上学,便很不方便。夏天山洪暴发的时候,河是很难过去的,老师便找一处比较宽的水面,那里水流平缓,我和其他学生手拉手,不敢放松,老师在中间拉着手照应,脚不能抬得高,要贴着河底的碎石子挪动才行,抬得高了,一个脚是支撑不住的,有可能被水冲倒;眼睛不能看脚下,要直视河的对岸,不然就会眼晕倒下,这只是河水到膝盖左右才能过的,要是水太大,也不敢过,就没法了,只能等水位下降再说,这样就很羡慕人家住在新村的孩子。

这样的羡慕从那时起,贯穿了我的初中和高中。初中,又要到山外另一个村子的学校上学了,路更远,不能回家吃饭,隆冬时节,每天的早晨,在鸡叫四遍后,摸黑起床,背上一天要吃的馍,翻过厚冰覆盖的河,经过近四十分钟的快步行走,才能到校。路边乌黑的烂窑,身后尾随的狼的嚎叫,已经习以为常,也不再害怕,唯有多翻的这条河,常常令我懊恼和仇恨。

深秋的一个下午,我背着照相机,领着孩子和侄儿,第一次,以一个旅游者的身份,气喘吁吁地登上老村上面的灵坡山顶。手里没有了当年的镰刀和镢头,也没有赶着羊或者牛,我是随性而惬意的。坐在当年“马蹄”砸下的深坑边歇气,我一边抚摸着那些青石,一边环顾周围的山山岭岭。尽管多年以来封山育林,禁止放牧,却也看不见儿时放羊见到的麋鹿,也听不到远处狼的长吟,周围一片静寂,唯有东边远处的一只老鹰在柏树林的上空盘旋。西边的山梁,整个已被削去了头顶,而且山梁也被齐刷刷切到坡底,如剃头刀在头上狠狠地刮去一道,露出青灰而难看的头皮。开山炸石的炮声,是山的葬礼的前奏,黄黑的烟雾腾起于空,惊得别处一团鸟簌簌乱飞,如村里老了人,撒在空中的鬼钱。装载机的挖斗举起很高,往一辆辆双桥载重车里装着破碎的小石子,每一斗石子倒进去,都会腾起一股土雾,即使站在山顶,也能隐隐闻到呛味。我脚下的青石板依旧黑青着,没有了牛羊的践踏和撕咬,石缝里的杂草长得蓬勃而健旺,却落满了灰土。粗壮的硬硬的枝干,近乎一棵棵小树。向南望去,弯曲的顺阳河的河底,满是杂草,因为多日无雨,河是干涸的;大小不一的石头,如顽皮的孩子,横七竖八地躺在河里,在太阳下泛着白光。连接老村与店子新村的河坡的路上,鲜有走动的人影,唯有店子的公路上,一辆辆拉着石子的载重汽车传来沉闷而粗重的喘息声,车后的尘土飘起很高。

河南岸的店子新村,已不是原来的一排住户了,南北三条巷子,东西也有两条短巷。一大片浓绿的树覆盖了整个村子,那条贯穿南北的公路,如一条白色的带子,在绿树丛中穿过。公路的两边,挨挨挤挤的屋舍在树丛中隐现,兼有白色的瓷片闪着白光,显出高高的电视天线和一两家高耸的屋檐。路边商店的门口,几个年轻人在打着台球。

我的目光从河对岸的店子村收回,落在山脚下的老村上空。能清楚地看到残破的几段老城墙里几条空静的小巷。已经到黄昏了,几十年前的这个时候,村子的上空,应是炊烟缕缕,鸟隐山林的时间,现在,却没有人影在那里出没,——土城墙里已经空了,只剩下几处断了的矮墙和几间破瓦房,其它的园子里种着什么草或者什么菜吧,反正绿汪汪的。池塘也干涸了,和周围一样平,原来边上的大树早不见了。城背后的北边和西边,高崖下的那些人家的屋舍却还在,但我知道,总共不到十余户有人,也都是七十岁以上的老俩口或者孤身一人的老汉或老太太,他们的儿孙也都搬到店子了,老村的土地,已经养活不了人,对它们没有什么吸引力了。是因为他们不愿看儿子儿媳的眉高眼低,还是他们想自己享受清静?总之,没有随迁过去,依旧守在破旧的屋里;其余的屋子其实都是空的。——老人去世了,儿子搬过去了,墙是土墙,木头也是多年的,快要朽了,拆下来不能用,也用不上了,那房子便静静地躺在崖下。崖上的枣树,越来越粗,枝密叶茂,上面的枣儿结得很繁,却并无顽童来摘,枣儿熟了,落了。——又熟了,又落了。

老村的乱葬坟,就在我脚下不远的坡上,十几年来,已经没有再添新的坟头了,这几年的新坟也多在店子那边的高梁上,据说老村的这个穴不是很好。老了人的家庭,都自己请风水先生另外找好穴了,村里便再没有了固定的坟场。老坟就显得很是落寞孤寂,只有每年的春节和清明,才有欢腾的小孩跟着他们的父辈,来到这里响炮烧纸,撒酒祭奠。那里的柏树林麻黄丛中,我的父母、爷婆、和老爷辈们在静静地过着他们冥间的日子。这几年,也给烧过纸钱冥币,却忘了烧纸锨纸笼,不知道老爷早上起来如何拾路上的牛粪。

我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在老村的上空,竟然第一次发现,老村是如此的方方正正!它坐落在近乎直立的悬崖的上边,上天赐给村人一片如此平阔的台地,倘若没有东边那条从河里蜿蜒上来的小路,任何人是进不了村的,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这是多么地安全!即使河水再高,也不会淹没村子,因为河在脚下,这就免去了水涝之灾。在我的记忆里,村里从来没有刮过大风。有一年,山外的一个村子刮过一场龙卷风,风吹倒了停在麦场里的拖拉机,竟把一个碾场的碌碡吹走了!而我们村子却很平静,因为它背风!我突然就理解了先人,他们可能不太懂风水之说,但他们的眼光却是独到的。住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半崖上,几百年来男耕女织的生活不也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农耕文明史的演绎过程么?即使一辈子不出山,也能完成生老病死的所有人生过程。我忽然就为自己当年无知的埋怨而后悔了,此刻,我深深地理解了他们。在这个台地的上边和西边,遍布的梯田和桃林,曾经生长的几百年的大树和高高的城墙,还有那琉璃飞檐的庙宇,都是先人们智慧的结晶。老村,它经历了多少沧桑?岂是我一言两语能说清道明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村里那不到十余户的老人,将陆续走完他们清苦的一生。在老村繁衍生息了一辈子,老了,儿女们像山里的鸟,起窝了,飞走了。他们或在天南海北,或在新村,开始他们新的生活,那里是喧嚣的,热闹的,骚动的。再过若干年,我的老村,也会像那个池塘一样,最终干涸而直至消亡,不复存在,关于她的一切的一切,也将成为我记忆中的碎片。

下山的路上,我对女儿说,等你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我和你妈就回老家住。女儿说,哪怎么行?这儿多不方便!不是上坡就是下坡的。要不我走到哪,你和我妈就跟到哪,给我看孩子,我养活你们俩。我说也行,但我们死了,要回老家的,要和你爷你婆埋在一起。女儿说,我给你们买个墓地,清明春节也方便祭奠,再回来,太远。我说在外,死不起的,墓地很贵。女儿却说她将来会挣到钱的,不用我操心。

夕阳隐向西沟的坡后,灰白的雾气从山坡升起,与老村飘起的几缕烧炕的蓝烟搅在一块,弥漫上来。我忽然就悲凉起来,无限的伤感袭遍全身。二十多岁的我,为了所谓生活得好一点,离开故乡的怀抱,像一条流浪的狗,在喧嚣的都市里穿梭忙碌,却始终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拥挤而热闹的都市,拒绝我灵魂的迁入,我也无法将自己的魂灵融入那里。几十年后,我的一切,却不由我来决定了。在乡人艳羡的目光中,我应该是幸福的,我得到了幸福吗?我又失去了什么?

拨开行将枯黄的笼罩了小道的荒草,到了山下,我低头走在返回老村的路上,再一次回过头去,那浓浓的雾已漂浮在山顶,在空中踯躅徘徊,它要飘向哪里喧嚣的,热闹的,骚动的?它会落下来吗?还是一直在空中飘荡,无法降落?或者无处回落?

《陕西文学》2012.1刊载,文中部分史料参考惠志刚、李问圃先生编纂的《古韵钩沉》,谨表谢意。

最新回答
动人的酸奶
风中的爆米花
2025-08-20 19:59:28

当然是对质量的管理了。朱元璋修筑明城墙调集了全国各地的人力,为了使得各地制造的城砖质量以及尺寸合乎要求,于是要求各地监造官吏刻上名字,一旦质量有问题,立即返工重做,如再不符合要求,则治罪。这样的机制有利于加强监督,是工程质量有保证。

传统的煎饼
神勇的小兔子
2025-08-20 19:59:28

众所周知,北京是我国首都,但在古代历史中也是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在经历过多年岁月的洗礼之后,才有了老北京如今的样貌,如今在北京境内还拥有着众多的历史遗迹,在北京已经看不到老城墙的影子,为什么要被拆除?

其中故宫和北京城墙都是重要的历史遗址之一,但北京老城墙也一直遭受到一段时间的争议,而引发时间的便是郭沫若和梁思成夫妇。北京老城墙始建于元代,至今为止北京老城墙已经有多数百年的历史,如今北京老城墙所在的位置已经被完全覆盖。

这段老城墙刚建立的时候变是为了防御而建设的,经过长达7个世界的历史摧残,老城墙已经早已没有当时的样貌,至今仅留下亮出遗址,但是在之前老城墙的去留却成为了当时受人关注的重点。

当时郭沫若和梁思成夫妇围着北京老城墙的去留而引发了一场非常激烈的纷争,一个要拆一个要保护,双方各有各的说法,郭沫若认为如今战争已经结束,北京老城墙的存在只会阻碍到境内的交通设施,而且这也是古代封建时候留下的象征,而北京老城墙的作用已经不复存在,因此将其推到才是应该要做的。

但梁思成夫妇的想法却与郭沫若的想法截然相反,而他们则认为北京老城墙应当好好的保护,在之后完全可以以此来划分新旧新区,将来也可以作为新中国的心脏,也如同扁担一般担起中国的政治心脏和城市博物馆,对于当时而言郭沫若夫妇的言论也是引起了众多人的附和。

但是与郭沫若保持一致想法的还有吴晗,当时的想法也是认为北京老城墙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反而会影响当地的交通,为此郭沫若夫妇还与吴晗大吵了一架,认为一旦将北京老城墙强制性拆除,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但很显然郭沫若和吴晗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是坚持己见推到老城墙。

孤独的小刺猬
朴素的蓝天
2025-08-20 19:59:28

一般古时候的都城多是四四方方的,城墙工程建筑很标准,且有东南西北的门。但作为明太祖朱元璋的都城,南京市明城墙却四处表露着怪异,它很不规律,和别的古代城池对比,南京市明城墙基本上有点儿四不像。

南京市的明城墙总长33.676千米,是现阶段全世界现有经营规模较大 的古城城墙。并且从在历史上看,中国古都城墙的型制大多数以正方形或矩形框为主导,而南京市城墙则是展现非方非圆的不规律样子,是由于在全部城墙上边有许多段,南京市城墙在各代城墙的基本上,扩宽、加宽、加厚型,来开展连接,圈成一个这么大的城墙。因此 许多地区,原先的老城墙,例如建康城,就把它砌在里面来到。”

明太祖朱元璋作为一代君王,而他的谋士便是刘基。南京市那时候作为大明朝的北京首都,当然是全中国的脑壳,是全国各地的政治经济学文化艺术中心。作为历年来信仰天人合一的古代人而言,明太祖朱元璋将都城完工自身的头像图片,他把自己的头像图片作为全国各地的管理中心也不足为怪。

明城墙作为古都南京市的代表性古代建筑分外遭受南京人的关心。相关明城墙的传说故事也是各种各样。只是是南京市明城墙的别具一格造型设计就会有很多种多样传说故事和猜想。终究,现阶段存留出来的或是史籍上记述的城墙多是四四方方的,一个封地也是有东南西北四个主大门。非常少有别的方式的封地工程建筑。作为我国现阶段储存最完好无损的明城墙,其不方不圆的奇特造型设计造成了后代深厚的兴趣爱好。

南京市城墙总长35.267千米,蜿蜒盘旋,有别于别的城墙的四四方方。南京大学专家教授贺云翱详细介绍,南京市的地貌是繁杂的,地理环境也是多种多样的,在那样的情况下,既要完成我国都城的基本建设总体目标,与此同时又要重视本地当然的资源禀赋。“因此 就把城墙建得那么弯折,大量地展现了人与大自然的和睦,呈现了说白了的天人合一。”

健忘的小猫咪
无辜的八宝粥
2025-08-20 19:59:28

我们中国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关于我们中国的历史,这点我想作为国人的你,也再清楚不过。而五千多年的历史,不仅仅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华夏子孙,先人们也留给了我们许多智慧的佳作,这些人类用智慧所制造出来的鬼斧神工,也成为了我们中国的一份骄傲。

就拿我们北京的故宫、万里长城;陕西西安的兵马俑;高原圣殿布达拉宫等等,都成为了如今著名的旅游胜地,每年都有络绎不绝的游客慕名而来,都无一不感慨,中国的古建筑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那么你们知道吗?在我们中国,还有这么4大古建筑,被驴友们评选为了中国最可惜的古建筑,被拆掉之后都无缘再相见,每一座都令人悲痛。

一:北京老城墙

北京老城墙有着几百年的历史,在元朝的时候开始建造,在明代完工,清明时期到了使用,这中间的历史时长多达七个世纪。对于许多游客们来说,老城墙都具有浓厚的历史韵味,全部都是板筑的夯土墙。当时,著名的建筑学家梁思成夫妇极力要求保留,但最后都被否定。

二:北京地安门

听说过天安门,许多游客都未曾听过地安门,地安门也被称之为是后门,是北京标志性的建筑物之一。据说,在规带时期黄碧出征都会经过地安门,祭神祭祖的活动都会经过地安门。不仅仅如此,地安门与天安门相互呼应,有着天地平安的美好寓意。

但是在1913年开始,就开始拆除地安门。如今已经过去了百年,在天坛北门都还有着少量当初从地安门拆下来的残砖,废石以及破旧的玻璃瓦,但由于没有留下图纸,也重新修建地安门也只能是纸上谈兵,无计可施了。

三:天津大王庙

这座大神庙位于天津的南运河,从1746年的时候开始建造,主要的作用便是为了镇水。大王庙的主人也是著名的金龙四天王,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这座大王庙也消失在了历史之中,不复存在。

四:河北沧州闻远楼

闻远楼自古以来就是沧州的标志性建筑,在明代广宗年间就建造完成,在当时那个年代,古人们都还没有掌握先进的科学技术,闻远楼也就成为了那个时候最高的大楼,每年都有数不胜数的游人去那登高望远。如今,这座大楼也已经被拆除,当地人提到这栋大楼都无一不感到悲痛。

看完之后,你是如何看待这些已经被拆除的古建筑的呢?其实先人们留给我们的瑰宝实在是太多,作为后人的我们也应该好好珍惜,尽管这四大古建筑已经成为了人们的遗憾,但我们更加要保护好如今所拥有的文物。有机会的话,不妨去看看我们现拥有的历史遗迹。

俏皮的招牌
曾经的时光
2025-08-20 19:59:28

上世纪50年代的凤翔城,是名副其实的 历史 文化古城。城墙破旧但完整,从一个地方上去,走一圈,可回到原地。西安城墙周长13.7公里,城内面积11.32平方公里。唐时凤翔城墙周长6.1公里,城内面积4.4平方公里。西安城墙是明代的,凤翔城墙是唐朝的。60年代,宝鸡市没有公园,在宝鸡工作的援华苏联专家,周末没处游玩,就到凤翔东湖钓鱼。我们小孩从南门上城墙,一路小跑到东城墙往下张望,第一次看到大鼻子黄头发的苏联人,十分惊奇!

城墙西北角叫“凤凰头”,上建凤凰楼,内悬大钟,钟声悠远,即成凤翔八景之一——凤楼晓钟。凤凰楼下面有三眼泉水汩汩上冒,泉水清亮甘甜,曰“凤凰泉” 。60年代末从哈尔滨迁来的关中工具厂,在凤凰楼原址建起了水塔,生活和生产用水皆取之于凤凰泉。东湖门外有一小石桥叫“凤尾桥”,桥下流水潺潺。年龄稍长,我才悟出,凤翔城是凤凰展翅飞翔的形状,要不怎么有“凤凰头”“凤尾桥”之说 , 怎么有“凤翔”县名的由来?

城墙东、西、南、北城门有瓮城,上有城楼和箭楼,城门上的钉帽有碗口大。历经一千多年,到50年代城墙残旧,包城墙的大砖脱落,城内的住户用城墙上掉下的大砖铺院子,修茅厕。

▲卖麻绳

城墙下护城河的水来自凤凰泉,溪水长流,日夜不息,有的地方可听到哗哗的水声,妇女在那里洗衣服。我常常跟着洗衣服的母亲到护城河戏水。小南门南壕(凤师南面)和西南角西壕(城墙遗址公园),水深两米多,七八米宽,三四十米长,是游泳的好去处。夏天时而有人淹死,我见过一高个儿小伙淹死后被捞上来放在岸上。南壕风景似南方,水浅,半大娃娃常在那儿耍水。我在那儿从“狗刨”开始,学会了所有游泳姿势,以后还参加过职工游泳赛。南壕有大片的水草、荷叶、浮萍,有一种形状似剪刀的草,我们拿在手中玩。浮萍上有小青蛙。夜里南壕蛙声一片,东大街可听到。水蛇、鳖、鱼、虾都有,我见过有人网过一尺多长的鱼。我们经常用笊篱捞虾米,回家用铁勺滴点油撒点盐炒着吃,嘴馋没出息的我竟然香得浑身颤抖。那年到江浙水乡 旅游 ,看到“嬉嬉钓叟莲娃”的江南风景,想起几十年前家乡也是这样。

城内古建筑有多处。西街法院门口有一个很高的木制牌坊,上书“三世中枢”四个大字,当时年幼,不解其意。北街有一建筑物,巍峨壮观,八角飞翘,上书“八角开元寺”,上了年纪的人至今将那个地方叫“八角寺”。牌坊、门楼、戏楼等古建筑,在武装部门口、东关印刷厂门口、军仓巷、马神庙巷、灶爷庙巷、药王洞、太白巷、大关庙巷等地方还有多处。那时东大街石板铺路,商铺林立,热闹繁华。街上茶馆有多家,大十字南街口的最大,里面坐满了老头儿,抽旱烟,喝熬茶,说闲话,乌烟瘴气。偶尔还看到后脑勺留着辫子背着褡裢,从乡下进城的清朝遗老。一壶茶一角钱,喝完可以续水。每天下午还有说书的。我嫌呛只跟着爷爷去过一两次。1966年到成都串联,看到成都茶馆和凤翔茶馆很相似。

有三百二十七年先秦建都史、两千六百九十五年建城史的凤翔, 历史 上一直是陕、晋、豫、甘、宁、川等省的物资集散地,从明清时期就形成了四大街三十二巷,西关、东街到东关号称“十里长街”,商业门类齐全,商号店铺一家挨一家,商贾云集,经贸发达,南来北往人流密集,消费旺盛,城市规模大于一般县城,是关中西部最繁华的城市。凤翔城内和东关富户财东很多,建有多处豪华气派、具有西府独特建筑风格的大院,仅我知道的就有军仓巷贾家、郑家,马神庙巷冯家,当铺巷方家,府前巷李家,行司巷陈家、郑家、孙家,周家踅巷周家。到清朝中期,东关由于交通便利,繁华富庶程度超过城内。县志记载:“郡城东关街长十余里,巨商大贾所居住,为一郡精华之区。” 因此,东关具有独特建筑风格的大院更多。前几年到山西参观乔家大院、王家大院、曹家大院时,我给同行者阿Q式地说,几十年前我家乡的大院不比这里的差。

▲ 买一个石头镜

东湖在西府名气很大。但六七十年代时亭台楼阁残破不堪。湖边几个人合抱不住的“左公柳”,是清朝左宗棠西征平乱路过凤翔休整时率领将士所植,树干枯朽。浅浅的湖水全被绿藻覆盖,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亭台楼阁的柱子上刻满了“某某到此一游”和骂东湖名不副实的刀痕。70年代前唐代城墙还在,城墙下凤凰泉水潺潺流淌。望苏亭南边的水磨,水轮旋转。那时没有山庄,东湖面积是现在的大约五分之三。我对郭坚1920年代亲书“重修东湖”的石碑、记载林则徐路过凤翔的石碑印象深刻。这座一千多年的古代园林,虽然破旧,但骨架未倒,风韵犹存!喜雨亭风雨飘摇,凌虚台摇摇欲坠,牌匾漆皮脱落,但字迹依稀可见。长大后读《古文观止》,看到苏轼的《喜雨亭记》《凌虚台记》与陶渊明的《桃花源记》、王勃的《滕王阁序》、杜牧的《阿房宫赋》、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欧阳修的《醉翁亭记》等“观止”千古名篇并列,才认识到它的 历史 意义和文化价值。

每次在东湖游览,都会想起一个叫李万德的永寿人,他在县文化馆工作几十年,学问好,书法好,是个有思想、有见识的文化人。80年代他受命于政府主持了东湖 历史 上最大规模的重修工程,复建了喜雨亭、凌虚台、君子厅、苏公祠、山门牌坊等三十多处亭台楼榭,新辟了南湖和山庄。他奔走呼号推动苏轼研究,参与产出了一批“苏轼在凤翔”的研究成果,在凤翔召开了全国性的苏轼学术研讨会。 一个外乡人为凤翔的文化事业耗尽了毕生心血!但命运多舛,李万德不到七十岁时病逝在东湖的宿舍。

▲卖泥塑

1966年以前,凤翔城有三所小学、三所中学,还有一所建于清朝光绪年间的师范学校,教育事业发达。当时城内的寺庙、姑庵、道观、教堂有多处。西街的天主堂和福音堂规模比现在大,新中国成立前有一批神职人员,都是英国、意大利等国人。1966年阶级斗争教育展览,两处教堂陈列了大量的宗教用品和外国神职人员的生活用品,我去参观过。

家乡人不把祖母叫奶奶,而是叫婆。我婆经常给我们讲故事,故事多与新中国成立前的凤翔有关。我听到我婆讲过:民国十八年(1929)年馑饿死人,十室九空,树皮被啃光,人吃人;日本飞机几十次在凤翔狂轰滥炸,在道背后把人的腿炸得挂到了树上;军阀郭坚一次杀了五十多个叫花子;军阀党拐子把凤翔的古墓偷完,又到宝鸡斗鸡台去盗墓;土匪抢劫我家,全家躲到地道里,土匪把看门的我大婆绑在树上用火烧;民国九年(1920)地震,墙倒房塌压死人;解放凤翔时彭德怀住在西街教堂;等等。我婆每次讲完这些,都会说一句:还是现在的 社会 好,没有土匪,不躲日本飞机!

▲田间地头

今天唐城墙遗址公园那段,由于城角上面有一个测量木塔,再加上护城河壕沟太深太宽,架子车路不好走,就没人去了。凤翔师范那段,由于早建了学校围墙,得以幸存。西北城角那段,因关中工具厂1967年征地,1968年在原凤凰楼的基座上建了水塔,得以保留。这三段加起来有几百米。凤翔城墙,建于唐代,高于西安明城墙一尺五寸,易守难攻。这个被史家称为“卧牛”的古代军事工程,巍然屹立一千多年,在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消失殆尽!

矗立在北街口的八角开元寺的摧毁是1967年。那是最没理智、最疯狂的一年。开元寺建于唐代开元元年(713),是一座木结构建筑,设计奇特,工艺精美。寺内因藏有王维、吴道子画而驰名。苏轼有诗云 :“何处访吴画,普门与开元。开元有东塔,摩诘留手痕。”

摩诘,即王维(701—761),山西运城籍,唐朝人,字摩诘,号摩诘居士。王维参禅悟理,学庄信道,精通诗、书、画、音乐,书画特臻其妙,后人推其为南宗山水画之祖。苏轼评价他说:“ 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

吴道子(约680—759),又名道玄,河南禹州人。唐代著名画家,画史尊称画圣。长于壁画创作,曾被召入宫廷。吴道子的画风为唐代和宋元以来的许多画家所效仿、借鉴。

▲凤翔东湖喜雨亭

普门寺位于凤翔东关印刷厂与太白巷之间。印刷厂那个地方现在是一个超市。普门寺建于唐代,是唐、宋、元代关中地区享有盛名的寺院。金大定六年和明正德八年,曾大规模修葺。自清朝,迭遭兵燹。民国初年,“普门寺”的金字牌匾仍悬挂。残垣断壁中,仍有后殿遗存,院内还有两尊石碑。

北大街的八角开元寺,凤翔六十岁以上的人应该都见过。关中地区唐代古建筑遗存极少,西安也只有大雁塔、小雁塔。建于唐代开元年间的凤翔八角开元寺,是凤翔古城 历史 文化标志性建筑,历经十几个朝代政权更替和世世代代凤翔人的保护,巍然屹立一千二百多年,没有毁于战火,没有毁于地震,却于1967年毁于当代“革命”名义下的人祸,令人痛心疾首!

1991年,陕西省公布凤翔为全省第一批唯一的省级 历史 文化名城。当时我想,华夏雍州、先秦故都和苏轼初仕的悠久 历史 和灿烂文化,是批准凤翔为 历史 文化名城的依据,名城认定的目的是让后人保存和传承物质文化遗产,同时满足经济发展的需要,拉动 旅游 产业。但消失了的物质文化遗产,只能阅读和口述,看不见,摸不着,对广大普通游客,是多么大的遗憾!当在山西平遥古城、湖南凤凰古城、云南丽江古城参观时,我想到两千多年前的古雍州和建于唐代的凤翔古城如果得以保留,绝不逊色于这几处!我想到更深层次的问题,那些古城作为物质文化遗产,为什么能够得到保留?而 历史 更悠久文化更灿烂的凤翔古城为什么会被“斩尽杀绝”,那个时代和那几代人愧对家乡辉煌的 历史 ,愧对祖先和后人啊!

▲凤翔老城墙

有一次到西安土车巷访友,朋友的八旬老母问我老家哪里,我说凤翔。老人连说:“ 凤翔有个灵山,走遍天下名山,不去灵山也枉然! ”我告诉老人:灵山庙宇上世纪60年代被毁了,神像被砸了,庙宇被拆了。以后县上在那建了农校,农校撤后,又建了电视转播台。这几年政策好了,香客化缘, 社会 集资,又建起来了,甘肃、山西、河南、宁夏的人也去烧香,名气很大,您老应该去看看,把心愿圆了!

又一次在同事家,他母亲得知我是凤翔人时,说了同样的话:“走遍天下名山,不去灵山也枉然!”我吃惊家乡灵山在西安老人心目中如此神圣!孝顺的同事兑换了几十张面值一元的布施钱,带着母亲,驱车灵山朝佛。老太太每到大殿磕完头,便趁儿不备,把儿子孝敬她,舍不得花的百元大票,几张几张地往功德箱里塞。然后说:“你们弟兄当厅长的,当厂长的,当教授的,还不是我给你们在庙上修来的!”同事跟我说:“明白了吧,我这个教授是老母亲在庙上给我修来的。”逗得我哈哈大笑!

而前面那位朋友的老母亲辞世时没能圆到灵山朝佛的心愿,令朋友一提起就唏嘘不已,十分遗憾!

▲编蒸笼

我家乡观念厚重。家乡来客热情招待,求帮忙的竭尽全力,听到乡音主动搭讪,但有时候也有小不愉快。听说家乡人开了饭馆卖面皮和臊子面,跑去捧场,但人家就是不承认自己是凤翔人,说是岐山人。学校门前开了豆花泡馍馆,老板操醋熘普通话,说他是宝鸡人。我说凤翔人不丢人啊!豆花泡馍只有凤翔的才正宗!

有人问我是哪里人,我说凤翔。对方说,知道知道,在秦岭里,乘火车去成都时路过你们县,是很美的山城。还有人说,我去过你们县的法门寺!一位乡党朋友说他也遇见过这种窘迫,以后就说老家是产西凤酒那个县的。我说:“差矣!现在产品包括名酒的传播策略都是淡化产地县,茅台、汾酒、剑南春产于哪个县,几个人能说出来?”这些虽是小事,但说明家乡的知名度还是令人尴尬。

知名度是靠软硬实力和传播策略实现的,我利用报纸审读,让学生对省内四种报纸上县域出现的频次做统计分析,结论是家乡出现频次处于下端。还有一个容易被忽略的原因,凤翔的“翔”,本地读“qiang”,标准语音应是“xiáng”。书面注音与本地读音不一致,学生读音与大人读音不一致,本地人读音与外地人读音不一致,广播电视读音与日常口语读音不一致,形成了传播学上的“噪音干扰”。还有,很多凤翔本地人,也粗心大意地将“凤翔”写成“风翔”,甚至写成“凤祥”“风祥”,这都影响了凤翔这个 历史 文化名城知名度和美誉度的有效传播。

▲逛庙会

家乡这几年变化确实大,高楼多了,有电梯的百货大厦多了,公园多了,小 汽车 多了,人 时尚 了,有现代化城市的感觉了。我关注全省GDP排名,凤翔曾进过经济十强县,多数时候名列十一二位;大东湖、大灵山、大雍城遗址的打造堪称大手笔,西区发展蓝图更是令人振奋!去年我在网上看到一张家乡现代、美丽、大气的图片,以后又在宝鸡高铁站看到同样的大幅宣传画。回去后按图索骥却找不到,问人,说是西区规划的电脑合成ps图,尽管有点滑稽,但也看出家乡渴求变化、渴求富裕、渴求汇入时代潮流的急切心情。

离开家乡四十多年,怀旧的情绪常在内心涌动。每次回家前都有些小冲动,盘算着吃面皮、吃豆花、转街道、会熟人、找回忆、寻乡愁;但回家后,又感到莫名的孤独与寂寞,在街上和巷子里很难碰到熟人,年轻人都不认识。在自家门口散步,附近的新住户会陌生地看着你。真有点贺知章“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感觉。

凤翔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不管是市管县,还是县变区,我都一如既往地以“凤翔”作为籍贯,我为自己是凤翔人自豪!

慈祥的背包
帅气的芒果
2025-08-20 19:59:28
鸡鸣寺,据说始建于南北朝时代,古称“同泰寺”。唐代杜牧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个鸡鸣寺就是这480寺之首。明代朱元璋重建,并书写寺名。可惜由于那个年代缘故,如今看到的都是重建。但冲着它的名头,还是值得一去。

从后宰门到鸡鸣寺大约半个小时,出了地铁站也不用多找,跟着人流走就是。从鸡鸣寺站出来的人有一多半就是去鸡鸣寺进香的。还没进山门,远远就可以看到佛塔,等走近了才发现这鸡鸣寺是建在山上,进入山门后还得拾级而上。此时时过中午,也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妻和儿子都有点力不从心了,要爬山上去看来有点畏惧心理。其实这哪是山啊,只是靠着玄武湖的河岸罢了。随着一起进来的香客,手拿进入山门时每人发的三炷香,一路上山吧。

鸡鸣寺分为几层,进入山门的天王殿,香客们排着队就开始磕头礼佛。只是手里拿着没有点燃的高香,在那里直接跪拜,总感觉有点别扭。往上走还有千手观音殿,药师佛塔,最高处才是正殿。在每个层级都有殿宇,供奉的都是观音菩萨。在药师佛塔下绕了三圈,祈求无病无灾。原来可以登塔,如今是特殊时期也被封了。要不然,登到最高处俯首看南京城、玄武湖那是另外一副景象。上到最高处,在大殿前焚香礼拜,祝愿无病无灾,万事如意!可惜天太过炎热,寺内人也拥挤,早早从北山门离开。

从鸡鸣寺北门出来不远,就是解放门。从解放门可以上古城墙看看,门票(古城墙建设费)30元一人,妻和儿子已经热坏,不愿再爬。他们就在附近的玄武湖公园看看荷花,我独自一人上城墙看看。

上城墙来,脚下的路不是那么平整,高高低低的,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卡脚。城墙上人也不多,夕阳下那悬挂的红灯笼格外显得刺眼。有几对新人气喘吁吁地爬上城墙,靠着墙垛在那里摆着各种pose,摄影师不时摁下快门。看到城墙,看到那一个个墙垛(女墙)不禁想起刘禹锡的石头城。

走在老城墙上,看到摆在上面的各种攻城防城工具,感觉有点可笑。那红夷大炮抵挡清军了吗?南明王朝还不从这里仓皇出逃。这坚墙厚壁也不能阻挡太平天国的内斗纷争,以至于折戟沉沙。作为民国首都,那举世震惊的惨案你这城墙阻挡了么?我沿着城墙从解放门走到了玄武门,一路走一路有种莫名的悲凉,眼泪不知不觉在脸颊淌下。每一座有城墙的城市都有说不完的故事,有关城墙故事结局总是让人唏嘘不已。走在上面,看着脚下城墙砖缝里长出的杂草,看到爬过女墙的各种攀援植物,才发现历史上永恒的只有它们。城墙上发生的风云变幻,城门口的金戈铁马,那只是历史一瞬间。如今的城墙如同一个老人,横卧在南京城四周默默看着古城焕发新颜。也不知道这老城墙上发生的故事,还有谁再提及?朱元璋,沈万三的故事是否还在流传?或许已经融入南京的盐水鸭中了吧。(南京人喜食鸭子与朱元璋造城墙有关)

我还在城墙上独自感伤,妻打电话来催,时间不早了,该回宾馆。走下城墙穿过成门洞左拐就来到玄武湖公园。走在长堤上,看着两边的荷花,我是不是走在苏堤白堤啊?那桥是不是杭州西湖的断桥啊?这景致真的很像。沿着玄武湖公园长堤一直往北,那荷花连绵不断,游客如织不时停下脚步拍摄着荷花盛开美好的瞬间。远处的古城墙在旁边的高楼大厦下显得有点苍凉,在现代建筑下的古城墙突然感觉有点突兀,似乎格格不入脱离了当今时代。但心里默念,只要存在就好,给人以念想吧。不要哪天真的不存在了,那就追悔莫及。人对于消失的东西,总会有种莫名的思念。

2020.6.28晨

怡然的大象
凶狠的曲奇
2025-08-20 19:59:28

北京的城墙始建于元,建成于明,沿用到清以至民国,历经700百年的历史长河。

北京的城墙工程浩大,巍峨雄壮。据说用砖达4000万块,至于土、石、灰、木的用量无法统计。

元代建大都城,城的南北较长呈长方形,城墙周长60里,墙基宽24米,墙高8米,全部为板筑的夯土墙。

明代的北京城分为内、外城。内城东西较长,仍呈长方形,东、西垣在元旧土城基础上包砖砌成,城墙周长40里,高3丈5尺5寸。外城本应环绕内城,即古代所谓内城外郭之"郭",但因财力不足,只修筑了南半段,城墙长28里,高2丈。城内外均以砖砌成,此外城门外都还筑有月城。月城城墙和城墙一样高,只是略窄些,它将城墙、城门楼、箭楼、月城门联为一体。

内、外城墙和月城墙上都筑有矮墙,称之为雉堞和女儿墙。城顶的外侧是雉堞,呈锯齿状,以保护守卫者。其作用状如盾牌。

城顶的内侧是女儿墙,其作用在于保护守卫者免于摔下城去。

此外,每隔一段距离在城墙外侧便筑有一个墩台。它三面突出在外,一面与城墙连接,其作用是为增强城市的防御力量。

清时没有改变城墙的基本结构,只是对城墙进行了个别改建、重建和维修。

民国时期,城墙已多有毁坏和改变。1917年先后拆除了东安门南段皇城城墙和西皇城根灵清宫一带皇城城墙。1923年后,又陆续拆除了除中南海南岸经天安门至太庙以外的其余东、西、北三面皇城城墙。当时的北京,城内有"卖黄土"一行,他们的货源来自古城墙的内芯,这也一定程度地破坏了古城。但从总体上说,北京的城墙基本上还是完整的。

新中国成立之后,城墙成了阻挡新城市建设的障碍,由此引发了50年代的"毁城之争"。

1950年,关于城墙的"拆"与"留",出现了两派意见:一派是拆除,一派是保留。最终是拆除派占居上风。

从1954年开始,首先拆除地安门,接着是广安门、广渠门、西便门、崇文门。1967年,被当时的北京市副市长梁思成力保下来的西直门,还是被拆除了,随后拆除了安定门、朝阳门、永定门......

1969年的冬春之际,在"深挖洞"的号召下,拆毁城墙达到了高潮。成群结队的干部、职工、学生,争先恐后地拆下城砖,运回单位,构筑防空洞。

就这样,仅十多年的时间,就把一座建元明时期的环绕北京内城周长46里,外城周长28里,皇城周长18里的城墙毁的只剩下两个小段;一段在西便门,另一段在崇文门东大街。

1988年,北京市政府修复峻工了西便门一段的老城墙。这段城墙长195米,高11.6米,顶宽15米。但修复后的城墙,自然没有古旧的外观和相应的历史感。而崇文门的明城墙则斑驳破败,满目苍桑。

这两段残存的城墙,虽然已无法恢复当年的原貌,但它作为一个历史文化名城的主要标志,也是我们非常珍贵的民族文化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