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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勒门窗怎么样

爱笑的冬天
懵懂的飞机
2022-12-30 21:44:33

吉林阿德勒门窗型材有限公司怎么样?

最佳答案
糟糕的服饰
顺利的高跟鞋
2025-12-05 08:51:55

吉林阿德勒门窗型材有限公司是2015-08-24在吉林省吉林市注册成立的有限责任公司(自然人独资),注册地址位于吉林省吉林市龙潭区铁东街甲小区28号楼3单元4层42号。

吉林阿德勒门窗型材有限公司的统一社会信用代码/注册号是91220203340056967A,企业法人闫放,目前企业处于开业状态。

吉林阿德勒门窗型材有限公司的经营范围是:塑钢材、断桥铝材、铝塑共挤型材生产与销售;门窗制造、销售;门窗安装及维修;门窗用五金件、密封件、玻璃销售。(依法须经批准的项目,经相关部门批准后方可开展经营活动)。本省范围内,当前企业的注册资本属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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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回答
高高的小鸭子
从容的咖啡豆
2025-12-05 08:51:55

是的,我的困惑就是标题。

人际关系是我的迷思,从小由妈妈带大,爸爸在我上初三开始从外地回归家庭。之前我和妈妈生活得挺好,我是个乖乖上学的孩子。

我的人生篇章在高一开始发生转变,妈妈选择在某一天和我倾诉,说了很多我爸爸不好的事,具体的他怎么渣我妈,以及他如何地不爱我以及不为我考虑。她想要和我爸离婚,我义无反顾地站在妈妈这边,心里悲凉,并且由衷地厌恶我爸爸,天天和他板着脸不说话,想让他和我妈离婚。这种日子我持续过了三年,灰天暗地的日子,我像个游魂一样生活,学习上课想认真听,发现听不懂,注意力集中不了,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的痛苦和苦楚,回到家要板着脸和爸爸作对,妈妈天天把窗帘门窗紧闭,灰暗的空间,有人来家做客躲着不见,来敲门不开,让我来开。这样一天天的生活直到某天我直面问我爸,到底要不要和我妈离婚,我爸对着我说死也不离。我的脑子一下子空白,非常绝望,我就坐回了电脑桌前,在快要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说了句,妈妈,我感觉我快要傻掉了,无意识地玩电脑。妈妈边哭边责备爸爸边抱住我的头,然后打电话给我姨丈,带我出去公园走走,而我呆呆的,直到坐在公园里坐着吃水果,才慢慢恢复意识,回过神来。

在我的成长的过程,我内心时常有这样的痛苦,很复杂。我被妈妈告知我的爸爸不爱我,他如何渣妈妈如何具体地不爱我。我内心感到很悲伤,不被爱,不被自己的爸爸爱,难道不值得悲伤?更失望的是在妈妈口中的爸爸这样的无赖没有责任感无能,我更加失望,这是我的爸爸,他居然是这个样子。而我作为女儿,世俗意义上应该孝顺父母的人,我发自内心地地厌恶爸爸。我感到矛盾。

在长大的过程里,我慢慢发现爸爸或许没有那么不堪,爸爸他还会主动打电话关心我,他常年做饭给我和妈妈吃,他的工作起起伏伏但也在坚持着。

妈妈一边抱怨着爸爸,一边怨恨爸爸使得她没有工作成为家庭主妇,她的愿望就是工作。

我咨询了心理医生,才知道这个叫情感绑架。妈妈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开始看到妈妈局限的这面,我不喜欢妈妈的怨恨,希望她停止再做受害者。而当我这么去表达去说的结果,就是和妈妈吵起来。

我觉得很累非常累,到后面我认了个很疼我的干妈,她是我妈妈的同学,甚至她们会说发现我身上很多缺点像我爸,当我说一句我爸爸也有好的地方,就被说我怎么能为爸爸说话。

我似乎被这种无止境的怨恨和负能量困住了,爸爸一直似乎非常痛苦地忍受不愿意离开就在这个家,而妈妈一直充满怨恨地离开不了。妈妈一直在我面前揭露爸爸如何的无能撒泼无赖不讲卫生无脑,什么我家原本应该多好多好,因为爸爸的什么什么才这样,因为爸爸什么什么妈妈才没班上。爸爸介绍的工作工资如何如何低。即使妈妈说的全对,可我依然非常累。而妈妈本身这样呈现出的怨恨,让我觉得很累。

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我后来越来越叛逆,也不想回家,经常和爸妈发生争吵和争执,我只想逃离,我曾经可亲可爱的爸爸妈妈,现在却多了很多这些负能量的记忆和情绪在我心里,我不知道怎么解开和化解,似乎没有这种智慧。

一味顺从,我心不甘情不愿心不服口不服,我不愿意对他们忍让和宽容,甚至于我在想要持续关心,却依然会发生争吵,我关注心理学公众号武志红、know yourself、简单心理,在平台上尝试咨询过几次,我目前还是找不到方法。

一种无力感、疲惫感,生无可恋,活着有什么意义,想到要回家,我感到无力,甚至我想到以后如果他们老了我得照顾他们,我内心竟然觉得很难熬。

父母在,可我的家似乎就是个黑洞深渊,即使在他们和平相处的时候,我在家,感觉不到温暖开心幸福和意义。

在有些人眼里,似乎我这就是把锅甩给了原生家庭。我想摆脱,有时不自觉被这些感觉笼罩。

我想帮助自己,发现根源无从解决,父母的夫妻关系不是我能解决的事情,我只有逃,逃离家逃离他们,可我却渴望他们的关心和关爱。我感受不到,即使他们认为他们爱我,我并没有感受到,他们真的在为我在做些什么和牺牲什么,还是我看不到?更多的觉得他们是自顾不暇,所以没办法照顾我。

或许我应该接受,这些就是事实,我的过去的一部分是充满悲伤和压抑。这是我不能选择的部分。

那么我还有可以选择的部分,我还有可以去做的部分。选择朋友、选择恋人、选择工作、选择要做的事,发现自己喜欢和热爱的事,即使很多时候在困惑迷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向爸妈求助等于️坑自己,在希望得到帮助和指点迷津的时候,没有这样的长辈,那我是不是可以自己去寻求帮助?去看书从世界上其他人的智慧去寻求帮助,就像改变自己的辉哥,他就像个大哥哥,跟我讲生活里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阿德勒,他告诉我人是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比如查理芒格,他有自己的人生准则和底线,我隐隐约约觉得我可以去向他们学习。

我掉进一个又一个的坑,现在爬出来,发现自己已然快三十岁,已然发现自己有如此多的缺点如此的不成熟,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即使全世界没人理解我,我可以站在我这边,我可以喜欢自己。这个时候我又觉得的朋友有时比父母靠谱给力友善多了。她们甚至比我父母还要相信和认可我。

有时我忍不住对一个人不满和不喜欢,我不敢表露。我在想是不是我有问题,别人对我挺好,我不该这样,或许我太挑剔了。他的朋友多,说明他是ok的。那么难道我的感觉就不OK了吗?

即使我有缺点,我也喜欢自己,即使我有悲伤我有负能量,我也喜欢自己。

当我发现自己倾向于去记得这些不开心不愉快,把自己处于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处于痛苦的快感之中。那么我还可以选择去记得一些快乐幸福的事。生活里有许多好的值得去记忆。

小巧的水壶
开朗的黑夜
2025-12-05 08:51:55
没有地址的信

孩子,我在给你说话,你听得见吗?

我希望你能。但又怕,你不能。

记得吗?你母亲下葬后的第二天深夜,我抱着你,到沙漠边缘她的新坟上探望。

我们等了很久,她没来。

我了解她,相信她只要地下有灵,一定会来。她没来只能证明,人死如灯灭。没有阴魂,没有轮回,物质的运动和熵潮的涨落就是一切。

因此我怕。

那时,你只有三岁。眼睛里含着,一种和年龄不相称的严肃和忧郁。我至今记得你那眼神。我相信,你也一定记得,那清冶清冶的月光,和虚含在月光中的、无边无际的荒凉。

那时我在酒泉搞展览,匆匆赶来。办完丧事,就得回去。我们搭便车,从敦煌出发,经安西、玉门、嘉峪关回到酒泉。路上都是戈壁,川原一望萧索。车子颠簸的厉害,你被震得头疼,晕车、呕吐、不吃不暍,又睡不安稳。夜里醒来,直哭。

在展筹处熬过了一段乱哄哄的日子,我们到了五七干校。

五七干校是大人们接受思想改造的地方,做什么都是集体行动。你没有玩伴,没有玩具,没有图书,没有好吃的东西,没有好玩的地方可去,每天磕磕绊绊跟着我们跑。我们出工你跟到地边玩沙子和石头,灰头土脸像个泥人。我们开会你在会议室里钻来钻去,呼吸浓稠的二手烟……就像生长在铁皮屋顶上的一叶小草。

开饭时你跟着我们进食堂,一个月难得吃上一、两次肉菜。有时菜里肉少,我把我碗里的肉往你碗里夹,每次你都要说,别,爸爸,你也吃。旁边的人听了,都要夸你懂事。

西北常刮大风,黄埃漫天。你不能同我们一起下地,自个儿在寸草不生的大院里东站站西转转。天黑下来,就到路边等我。收工路上,我老远就望见你垂着手朝队伍的方向眺望,小小的身影在苍茫的暮色里一动不动。近了就跑过来,仰起脸,张开手,要我抱。

一次,我抱起你时,发现你嘴里含着一块肉。以为那是拾来的,不问情由大发雷霆。说你不怕脏吗不怕病吗不怕丢脸吗……恶狠狠吼叫一通,喝令你立即吐掉。你一直静静地看着我,吐掉以后你说,肉是中午我给你吃的,最后一块,含着吮吮滋味,玩玩么。

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你哭了。哭得那么委屈那么伤心,嘴唇都乌了。我一手抱着你,一手握拳在自己头上擂,说,爸爸坏!打爸爸!

你哭着连连遮挡,说别打别打,反而哭得更凶了。

我想,我真是个浑蛋!

后来干校领导照顾,给了我一个单间,有台子板凳,还有一个炉子。用你的话说,那就是我们的家了。虽然简陋,我们在里面制作玩具,讲童话故事,画彩色连环画,倒也快乐。可惜墙是土墙,那些画无法上墙。可惜早出晚归,能待在家里的时间太少。

有一次,小秋收回来的路上,我们捉到一只小剌猬,只有拳头那么大,脸和脚都是粉红色的,眼睛大而亮,鼻子能动,一耸一耸的。给什么都爱吃,可爱极了。它长得很快,养了两个月,忽然不见了。门窗没破坏,地上和墙上也没打洞,不知道怎么的就没了。你猜是屋里有个无形的东西把它吃了,从此不敢单独在家。

那年年底,干校排歌舞,出墙报,布置会场,准备庆祝元旦。没个会画画的不行,我也得去帮忙,跟着熬夜。我不睡你就不睡,在那里添乱。夜深了,我送你回家,你直到我答应了不再回去才上床。我和衣躺着拍你,你问我为什么不脱衣服,是不是等你睡着了还要出去 ?我说不会不会,等你睡着了我就睡。你相信我,不久就睡着了。我轻轻地起来,轻轻地封上炉子,灭了灯,穿过两个大院,又回到会议室。会议室的窗玻璃上,结着厚厚的一层冰花。虽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又烧着两个红红的大煤炉,烟囱呼隆隆吼叫,大家还是觉得,从门窗缝里钻进来的夜风,像剃刀片一般的锋利。突然大门洞开,涌进团团白雾,你大哭着冲进来,浑身上下光溜溜连鞋都没穿。满屋子人声顿息。

我大吃一惊,疯狂暴怒,抓住你狠打屁股,狂叫着问为什么找死。你哭得张大嘴巴,好半天出不来气。

几个阿姨上来开交,批评我脾气太坏。我不答,用大衣包起你,抱着在炉边烤。你坚持把手伸出来,捉着我的一个手指。透过老厚的羊皮,感觉到你在一阵阵颤抖。后来你睡着了,小手仍捉着我的手指。望着你冻得青紫的小脸,和微微地一动一动的手指,我想我真是个浑蛋。我想,深夜里一个小女孩赤身露体光着脚丫在冰天雪地里奔跑的景像,即使天上的星星见了,也定会骇然惊心。

好在那一次你没感冒生病,也是大幸。

第二天一觉醒来,你又说又笑,把这事忘了。我仍然感到惭愧和痛心,自称坏爸爸。你回答说,不,不是,爸爸好,爸爸好得很。

那时的我,好像有点儿神经兮兮,不知怎么的,眼睛里就有了泪水。

我和你母亲,是1966年三月在敦煌文物研所结婚的。六月文革大恐怖来时,我首当其冲。她带着我的文稿,到你外祖母家避风。你外祖父是着名的内科医生,在敦煌医院当院长。你妈刚回去,他就成了反革命。家门洞开,市民红卫兵进进出出,抄家打人没日没夜,无可逃遁只有面对。

你是1967年元月出生的。正逢灾难的高峰。那时我以为,灾难不会长久。我想暴政的原则已经推行到了极端,无法再照样维持下去。所以虽未看到亮光,总觉得隧道已到尽头。你的名字高林,取自陆游《残冬》诗中的一句:“已见微绿生高林”。以为将会看到,新树的繁枝在春风里摇曳。历史是许多偶然因素的随机遇合,无法预测。主观愿望影响客观判断,无异自欺。

我不知道,你在母腹之中,是否能感受到母亲的焦虑和惊恐?是否能听见外面的吼叫和呻吟?我不知道,在你新来乍到混沌未开的心灵中,那些噩梦般的镜头,那些狰狞的笑,快乐的围殴,黑夜里在手电光下一闪一现的鲜红的血,以及每次试爆原子弹以后,那些戴防毒面具穿密封服、在大街上测量放射性微粒浓度的防化兵,会留下怎样的意像?

你的几张婴幼儿时期的照片,我们逃亡时都带到海外来了。每当我凝视它们,都要注意到你那不像是儿童的眼神:那么严肃,那么忧郁。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意像集合的折光反映?

原以为把你送回江南故乡,有祖母和二姑妈照顾,有表哥表姐作伴,你会过得舒适一些。不料你一去就生病。疥疮、肾炎、肾盂肾炎、鼻炎,鼻窦炎,囊肿、头疼,接连不断。祖母和二姑妈一趟趟赶长途汽车,带你上南京鼓楼医院。每天背你进背你出,为你另做无盐而又营养的饭菜。

由于有病,你比表哥表姐得到更多的关心。也由于有病,你不能像他们那么快乐。每年一次的探亲假,我回到高淳,带你们到野外去玩儿,看到他们奔跑叫喊而你在后面慢慢地走,心里很难过。

我的第二次婚姻,带来无数矛盾冲突。原以为这只是大人们的悲剧,没想到也是你的。我一年有十一个月在外地,那些争吵都听不见。回到高淳卷进去,一个月都受不了。而你一年到头,不知要受多少!封闭小城,没有隐私,街头巷尾流言蜚语不知凡几,更没有人想到要回避小孩子。我一句都听不得,而你一年到头,不知要听多少!记得那年回去,祖母姑妈为了息事宁人,要你改叫我舅舅,你不肯,坚持叫我爸爸,我很感动。但是这一切会使你多么伤心,却没好好想过。

祖母姑妈万不得已,带着你们离开淳溪镇搬到乡下。千辛万苦,又是一番风雨,一番狼藉。好在到你能上学的年龄,除了有时头疼,你的病大都好了。能够和表哥表姐一同,每天带着午饭到城里上学。来回十几哩地,得要起早摸黑。江南多雨,往往道路泥泞,圩堤上更是滑溜。

真不容易!

那年回淳探亲,在城里借了一辆自行车骑到乡下。你们正放寒假,个个争着学骑。大人的车,小孩骑不上去。抱上坐位,两脚悬空,没法教。你们天天把车子拖到稻场上,同几个邻居的孩子一起折腾。回来时别的孩子都好好的,只有你跌得皮青肉肿浑身土,脸上手上一条条擦痕透着血丝。叫你别去了,不听,赖着要去。旧伤刚好又有了新伤,这里那里涂着红汞像个大花脸。过年穿的新衣,也撕了几个破口。

五六天后你能骑了。我到稻场去,见你握着把手站在踏板上,一只脚从车杠底下斜伸过去蹬另一个踏板,一扭一扭蹬着飞转。别的孩子都没练会,只能在场外边看着你骑。我想这就是不怕痛不怕跌的结果。有一天你回家来浑身湿透冶得直抖,原来你离开稻场越骑越远,在田间小路上冲进一个池塘.把车子捞回来以后坚决不许你再骑,这才减少了许许多多的慌乱和麻烦。

我和祖母,还有二姑妈都很欣赏你的勇敢顽强,但是祖母嘱咐,不要称赞你,免得你越加没个遮拦。我嘴上没说,心里是高兴的。

更使我高兴的是,你在学校里,虽然有时头疼,成绩一直很好,在班上名列前茅。

七十年代末,我和二姑妈先后获得了所谓的“平反”,恢复名誉,恢复工作,命运开始好转,但祖母却逝世了。你跟着我东奔西跑,不断更换学校,进出陌生的城市和人群。

北京十一学校,兰州大学附中,甘肃师大附中,四川师大附中,都是名牌重点中学,中途插班,你都能很快赶上,挤入前三名去。我真为你骄傲。

那时候,你常常说,你常常梦见飞翔,梦见自己像鸟一样在天上飞翔。你常常仰望着高空的飞鸢,平展双臂想像同它一样。我在童年和少年时代,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青年时代死地生还,最美丽的憧憬都不过是隧道尽头的亮光。你一定不知道,你那些无心的话语和自然而然的动作,是怎样地把我的人生,高扬到了抒情诗的境界。

你仍然有时头疼,四处求治,找不到原因。北京天桥医院,据说是国内脑科最好的医院,XXX大夫,据说是国内最权威的脑科专家,他们没查出器质性病变,诊断为神经性头疼。但久治无效,也令人生疑。

后来你精神分裂症发作,头疼就好了。不知道这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1985年夏天,一个闷热的黄昏,果果来帮我们修理电炉。你一直在旁边看,同他又说又笑。他走后,你叫我到三楼窗口,指着他肩膀宽阔的高高背影,说你看他,好英俊哦。我吃了一惊,好像是突然地发现,你长大了。

那年你十八岁,在川师附中上高二。

果果的父亲苏恒教授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们全家都喜欢你。就问你是不是喜欢他,要不要我替你通个气?你说别别别,我不爱他。我要是爱他,我自己会说。我说我也觉得他很英俊,你说男人的价值不在英俊,而在头脑。我又吃了一惊:完全没想到你会说出男人的价值之类的话。

你喜欢《约翰克里斯朵夫》和《简爱》,介绍你看了一篇评论它们的文章。文章写得非常好,作者是我的一个朋友,在北京社科院研究马斯洛,年逾四十,头顶微秃,既矮且胖。以前来访,你从没在意。因为这篇文章你爱上了他,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告诉你,他在北京有女朋友。我说即使他没有,而且也爱你,文章如何也不等于人就交口何。“千古高情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这样的事多得很。这不是说他也那样,而是说他是不是那样你得先弄清楚。

你不听,一封又一封写信,直到他同别人结了婚,仍然失魂落魄伤痛欲绝。我很心疼,但帮不上忙。幸好那时你高中毕业,即将去天津南开大学读书,明朗的前景冲淡了灾难的阴影。随着行期的临近,你洗补衣被添置用品收拾行李,脸上渐渐有了笑容。我很高兴。

我完全不知道,在“反自由化”运动中,有人整理了我的材料,向国家教委告状。开学前夕,南开组织部长王昆和中文系办公室主任刘福友先生先后告诉我,南开由于录取你,受到国家教委的批评,不得不取消了你的名额。你拒绝接受事实,坚持要去上学。几天后突然失踪。在车站找到你时,目光呆滞,言语异常,送医院检查,诊断为精神分裂症。

第一次到精神病院去探望你时,你已清醒。脸有些浮肿,眼神忧郁,反应迟钝。两个脚后跟都破了,血肉模糊。问你脚怎么破了,你说你不知道。

去问医生,说是你要冲出院门,他们抓住你打了一针,拖你回病房时,在地上和楼梯上磨的。

我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记起那年你母亲下放去世,我带你离开敦煌农村,公社干部不给转粮、户关系,说小孩子长大了是个劳动力。我据理力争,才办成了。“迁移证”上的“原因”栏里,用褪了色的墨水,潦草地写着“投父”两个字。虽是公文词汇,仍使我感动莫名。

想不到“投父”的结果,竟然如此。“投父”以来,我一直没能好好照顾你。“平反”后虽把你带在身边,但基本上是你上学,我写作和教书,各自努力。甫从深渊出来,我各方面压力很大。加上一肚子的愤怒和悲哀,总想呐喊,总想论理,总想唤起人们的反抗意识,日夜写呀写,忙乱而烦燥。招来一连串新的迫害,生活一团糟,离婚官司一打好几年,让你也跟着受罪。

你是个好孩子,刻苦用功,成绩优异,我为你骄傲。但是你有什么烦恼,有什么心愿,我既不知道,也没想到应该知道。生活上更是马虎。

我不会做饭从不做饭,等你放学来,就一起到学校食堂吃大锅饭。从来都没问过,你爱不爱吃这个,有一次你告诉我吃馒头吃腻了,我都没往心里去。

记得那年在兰大,听说师大附中的升学率比兰大附中要高,你坚持要我找关系给你转了学。师大很远,临走前夕,你一件一件检查我的衣服。把所有的破口都缝合了,所有缺失的扣都钉上了,所有肘、膝、领口,袖口磨烂之处,也都补上了颜色近似的布.看到你薄暮时分坐在开着的窗前一针一针缝补,我心里十分感动。但是竟然没有想到,起码应该,说一句感谢的话。

许多年就这么过来了。

甚至你出院归来,我痛心疾首之余,也还常要忘记,督促你遵医嘱按时服药。

医生嘱咐,闲在家里不行,得做点工作分心。川师人事处以照顾你的名义,向劳动局要了一个工作名额给了别人。这事我到南大以后才知道。南大答应给你安排工作,由于我被捕入狱,他们也没有兑现。这事我出狱以后才知道。

知道了也没办法,只能怪自己无能。只能抱着深深的歉意,说一声:孩子,对不起!

曾经一度有过,你完全康复的希望。

1987年夏天,法院在拖了七年之后,终于判决,许我离婚。那年年底我和宝姑姑在成都结婚,她也从北京调到了成都。在你母亲去世十七年之后,我们终于,又有了一个共同的家。

你的直觉非常好,虽然阅历很浅,评论我的朋友往往很准。在北京第一次见了宝姑姑,你就给我说,这人信得过。那时我和她,还仅仅只是朋友。你在玉泉路十一学校上学,我在建国门社科院哲学所上班,她在国子监街首都博物馆上班,三地相距遥远。你有什么困难,总是给她打电话,而不是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你能识人。

你发病时她在北京,一直想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华夏研究院有个郭桦,自称专业心理医生并答应到成都给你治病,要了她很多钱。临走说没有寒衣,把她的皮大衣、呢子大衣和毛衣毛裤全借走了。天冷起来她只好穿她母亲的衣服。但那人没来成都,不知去向。找到该院负责人谢滔,说人已失踪,他们也在找。

你出院后,靠药物控制,倒也能维持清醒。药是抗忧郁剂和镇静剂,有副作用。久服伤肝,也使智力迟钝。你怕,常自动减药,病情难得稳定。我也怕你变笨,不知何去何从,任由你以身试药,甚至有时候,事情一多家里一乱就烦得不行,批评你这个那个,而不体谅你是个病人。

知道宝姑姑要来,你也非常高兴。我接她到家那天,一进门就看到,原先空白的墙上贴着“热烈欢迎宝姑姑”七个大字。一个字一种色,红绿黄蓝金橙紫,高低横斜错落有致,五颜六色叮当响,热烈而欢乐。我很惊讶,宝姑姑则高兴得搂着你直跳。

一天三次,她要你遵医嘱服药。你的情绪稳定下来。家里也收拾整齐,窗明几净像个家了。我回来有热饭吃,你也有个人可以谈谈心。你爱谈心,她在艺术系教课,回来就同你一起,边做家务边聊天。同她说那些给谁也没有说过的心里话,你好像有一块郁积多年的堵塞物在胸中逐渐消散。那个由黑色闪电般的忆像;凝固的意识流;来自世外的呼唤;形而上的痛苦;颠倒的梦和绝望的深渊之类组成的心灵的地狱,由于曝光而淡化而失去深邃,成了一个个模糊的斑点。

逐渐地,你愿意重新开始学习了。你仍然异常聪明。英语,电脑、绘画、钢琴,都学得很快。虽然烦躁难以持久,常要更换课程,但既已学过的都不会忘熟。隔了一段时间,仍可从中止处继续。随着时日的推栘,中止期越来短,学习也渐渐有了兴趣,我们都很高兴。

一次,我们谈到你将来想做什么,你的回答,石破天惊。你说你病好了要学医,将来当一个心理医生,专治精神分裂症。你说你病了才知道,这个病有多痛苦多可怕,好了才知道怎么出来。你说你立志要帮助别的病人,少受痛苦和早些出来。你说弗洛伊德,荣格和阿德勒都了不起,但又都缺少切身体验,说起来终觉隔着一层,有时候还自相矛盾。

你说你将来要写一本书,补充他们留下的空白。

再一次为你骄傲,这次是我们两个。

那是快乐的日子。每天傍晚,我们出去散步。在校外的山野里,三个人齐步走踏着拍子,边走边唱歌。有些歌是我们临时胡编的,自己喜欢,就天天唱。记得吗:

走过了东山坡

走过了西山坡

东山个西山

咱们哪三个

笑那么笑呵呵

笑那么笑呵呵

很可惜,我们调到南京大学以后,校外就没有这样的山野了。

1989年“六.四”后,大逮捕浪潮席卷全国,大学校园里人人自危。怕你受惊吓,送你到高淳二姑妈家暂住。

我被捕后,警察搜查了我们在南大的家。我先是被关在南京娃娃桥监狱,后来又押解到成都四川省看守所。宝姑姑为了采监,也从南京赶到成都。

我的罪名,叫“反革命宣传煽动”。说来说去,都无非我公开发表的那些文章,还有一些私下的谈话和在一些会议上的发言,无法定罪。

关到第二年春天,又把我放了。但不是“无罪释放”,叫做“结束审查”。没有结论,说要敢乱说乱动,随时再抓回来。

宝姑姑身体单薄,经不起这一番折腾,我一出监狱,她就病倒了。住院三个月,瘦得皮包骨。这期间,在国家教委的压力下,南京大学不要我了,收回了我那套被查抄得乱七八糟的住房。我们回到南京,已经无家可归,只能卖掉书籍家俱,重回川师大暂住。

人事档案在南大,粮、户关系在川师大。不能动弹,不能教课,不能发表文章,不能出书。巴蜀书社出版《高尔泰文选》,两次发排两次被撤下。幸而我会画画,有个宣泄的渠道。宝姑姑病好些了,已可到艺术系教课。生活安定下来,把你从高淳接到成都,继续中断了的生活和学习,继续那每天黄昏山野里的散步。

想不到命运又来敲门。

两个被通缉的逃亡者一北明和郑义不期而至。他们被警察追捕,身无分文,走投无路。郑有病,必须开刀,得帮助他们。

这种事本应绝对保密,但为了替他们筹钱,寻找安全的住处和可靠的医生,不得不多方找人,骑着自行车整天在城里跑,也碰了不少钉子。

所以当这些问题解决,他们平安上路以后,我们自己却失去了安全感。

不是不相信朋友们。但我们清楚地记得,在狱中警察问到的事情,有许多除了朋友,没有别人知道。要是再进监狱,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出来了。何况这一次,是宝姑姑和我一同“作案”。想到她的健康状况,想到肖雪慧阿姨出狱后所谈的女监的情况,不由地毛骨悚然。

于是我想到逃亡。

逃亡是冒险,但等待是更大的冒险。我想与其寄希望于敌人的疏忽、朋友的谨慎或者忠诚,提心吊胆过无能为力的日子,不如投身于不可知的命运。

宝姑姑胆子小,不敢上路,拖了又拖。后来北明郑义逃到香港,把我们处境的信息带到那边。那边来人营救,这才下了决心。

虽然一直在想,真要走又觉得突然。

拜托三姑妈照顾你。她是我亲妹妹,交给她我们放心。问题是她和三姑父都要上班,平时白天家里没人。所以又拍电报给高淳的二姑妈,请她来成都陪你。在这命运攸关的时刻,你关心的只是我们的安全,一再叫我们路上小心。一再叫我们一到那边就来个信,好让你收心。

不能照顾你,我们很歉疚。听你这么说,心里更难过。前程波诡云谲,只能嘱你保重,只能希望平安到达那边,并能早些安定下来,把你也接过去,开始新的人生旅程。

行期行程都由营救者决定。二姑妈接到电报就上了路,路上要走三天,我们不能等。前途中转换乘,已有人买好票等着。来不及收拾家里,慌忙就上了路——跟着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临走那天,宝姑姑准备行装,我送你到三姑妈家去,嘱你在路上别东张西望显得紧张。班车上有几个熟人,你又说又笑若无其事,下车后还批评我笑得不自然紧张兮兮,怕我在路上出事。我说没那么严重,你放心。

我们在三十八路终点站双桥子下车。换乘三路车,要步行到牛市口。

你抢着要提那个包,我说我力气大,还是我提吧。你不肯,两个人抬着走。

那段街没店铺,房屋路面一色灰不溜湫孔孔洼洼,车过处尘土飞扬污水四溅,行人都不驻足。

走着走着,你突然说:爸爸,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说但愿是那样吧。

你说:你最大的福,就是有宝姑姑。

我说是。

你说:你有她,我就放心了。

我说你完全可以放心。话刚出口,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袭来乎刚才的交谈,有一种诀别的意味,不由得心里一沉。

把提包扛到肩上,我说,我们一到那边,就马上给你来信。

你说:我等着。

“我等着”,这三个字,至今在我的耳边回响。

那一段偏僻的街路,也常在我的忆梦中出现。那地方,我以往只偶尔路过,疏远感都很强烈。打那天以后它变得非常亲切,连那渗透一切浸润到心底的灰色,也透着一股子土厚水深的乡愁:好像“故乡”这两个字的全部含义,都集中到了这个小小的点上。

那天,是1992年六月二十八日。

七月十一日深夜,我们到达香港。船靠岸处,不是码头。营救行动的负责人X牧师,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开车来接我们,安排我们住在立法局议员张文光先生家中。招待非常热情,一连十几天,夫妇两个把卧室让给我们,自己在客厅沙发上过夜。素不相识,落魄中厚爱如此,我们诚惶诚恐感动莫名。

没给你写信,也没给任何人写信。主人要求我们,不要出门不要和外界联系。因为营救必须保密,没通过港英当局,我们是非法入境,不能暴露身份。

为要转换身份,得先去投案自首,通过监禁审查才有可能。这是法律程序,X牧师叫我们放心。他说,执法人员了解情况,一定会尽快处理。等你们休息几天,材料准备好了,我派人送你们去。

就这样,我和宝姑姑一同,进了香港北郊的新屋岭盐狱。

好像是命中注定要再坐一次牢,逃脱了一个又进了另一个。宝姑姑是第一次,我则是第三次了。三次坐牢,境遇都不相同。前后的对比差异,丰富经验不少。

十几天后出狱,拿到两张合法居留的身份证。

X牧师接送我们,到海边一个渡假村暂住。他说香港地接大陆,形势复杂严峻。在获得美国政府的政治庇护之前,安全仍无保障。虽可合法居留,还是不能曝光。除了他和他的助手,绝不能同外界有任何联系,特别是同大陆的联系。

我们要求写一封简短的家信,他说不可以,这不光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也是为了我们和其他人的安全。

住处离市区很远,我们难得进城,常在海边散步,常常谈起你。对于临别那天你在双桥子到牛市口路上的那些话,宝姑姑特感动特感激。她说她总觉得对不起你,她说:我常常问自己,如果我是她的亲生母亲,我会丢下她跑这么远吗?

望着海那边隐隐一发青山,我们默默祝愿,一切都会好转,团聚的日子快些到来。

十月初进城购物,遇到在大陆见过面的王承义先生。他是我极为尊敬的一位师长的儿子。我请他以他的名义,给你打个电话。几天后他来到我们的秘密住处,告诉我们你已不在人世。

整整三个月,你在家里天天望信,愈等愈烦躁,旧病复发,来不及送医院,突然失踪。第二天在郊外的树林中,找到你归还给大自然的躯壳,才知道你已在前一天走了。

那—年,你二十五岁,和你去世的母亲,同年。

输不下了,你自己到这里看吧: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6001150/

笑点低的鸡翅
斯文的胡萝卜
2025-12-05 08:51:55
阿德勒心理学考虑的不是过去的原因,而是现在的“目的”。

阿德勒心理学明确否定心理创伤,我们的痛苦,是符合自己目的的因素。

决定我们自身的不是过去的经历,而是我们自己赋予经历的意义。

你想变成别人吗?可能是因为你觉得如果像他那样就会幸福。

但是你永远也不会变成别人,你只能是“你”。但这并不意味着当你不满时你可以不改变,感到不幸福,就不可以“一直这样”,不能止步不前,必须向前迈进。那么变成什么样呢?

关于改变的这种心态,可能也因为你把注意力放在了“你拥有什么”,其实更应该是“我们应该如何利用拥有的东西”。那么这样,当你不满时你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如何改变?不对,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吗?改变是一种常态。

假如生活方式(人生中思考或行为的倾向)不是先天被给予的,而是自己选择的那么就可以由自己重新选择。

现在的你已经了解了生活方式,那么无论做出改变,或是不改变的选择,都在于你自己。

关键是,我为何要接受"是你主动选择了生活方式“这一前提呢?嗯,假如你不接受此前提吧,那又如何呢?如果生活方式是被动给予的,那么你还能做什么?你不就是为了寻求改变而来的吗?可能你是在疑惑,”改变生活方式“,在理论上究竟有无可能?

当然,如果你选择不改变,可能并不仅仅是因为你相信”生活方式是被动选择的“,还在于”保持现状“是令人安心的,因为处于你熟悉的环境中,即使你心有不满。

人生取决于“当下”,首先问问自己,有没有摒弃当下生活方式的勇气呢?改变,可能会导致失败,却一定不会停滞不前。当你认为应该去做的时候,却扯出一堆不能去做的理由,这实在是一种痛苦的生活方式。

当你讨厌自己....诸如此类时,不妨想想,这对你的“善”是什么。

考生会想:”如果考入北大人生就一片光明。

”单身狗会想:“如果我当初向她表白,那么现在她的老公就会是我。

”首先鼓励接受自己,树立起向前迈进的勇气,其实这一点就挺难的了。

为什么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优点,为什么不肯主动去交际?真的只是因为觉得浪费时间吗?还有另外的可能:你害怕被人讨厌,害怕在人际关系中受伤。为了实现这种目的,只要躲在自己的壳中,尽量不涉入人际关系就可以了。

人的烦恼皆来源于人际关系。

关于人际关系,自卑感是什么:是价值更少的“知觉”。

但是有些性格,特征,只是特点,特性,本身不带有价值高低的判断,是你自己赋予了它价值的判断。

那么既然是主观的,你就可以用你自己的手去选择。

阿德勒认为,人是作为一种无力的存在活在世界上的,我们都有摆脱无力感的普遍欲求,对于无法达成理想的我们,就会产生自卑感。这与自卑情结完全不同,自卑情结是把自己的自卑感当作某种借口使用的状态,仔细想想,自卑也能成为促进人上进的原因,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自卑情结,是害怕向前迈进或者不想真正努力,也包括承担努力带来的痛苦,风险等等。

越自负的人越自卑,表现得自己好像很优秀,其实是为了掩盖自己不那么行的事实。

人生不是与他人的比赛。不与他人竞争,只要自己不断前进就可以了。

价值在于不断超越自我。

如果在人际关系中存在竞争,那么就不可能真正摆脱人际关系带来的烦恼。

有竞争存在的地方就会有胜者和败者,而且这是永无止境的——胜者,即使处于不败之地,一刻也不得安心,不想成为败者。

赋予过去的事以什么意义,这是现在的你所面临的课题。

当你和别人争论时,关注的重点已经超越了这个问题本身,而是在想着:“他是错的,我是对的!我要打倒他。”其实呢?你真的可能打倒一个人吗?就算这次短暂的争辩你“获胜了”,他就真的服气了么?他会进入“复仇”阶段,等着未来以别的形式给予你报复。

在受到争权挑衅时绝对不可以上当。

承认错误,不代表你失败了。争论带来的怒气,终归是一种为了达到目的而采取的手段,你可以选择其他更高效,平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承认错误,赔礼道歉,退出权力之争并不意味着失败。

追求优越性——摆脱自卑感,不是通过与他人的竞争完成的。

人生有三大课题:交友课题,工作课题及爱的课题。人生课题中:

行为方面的目标有:“自立”(自我接纳)和“与社会和谐共处”(他者贡献)

心理方面的目标有:“我有能力”(自我接纳)和“人人都是我的伙伴”(他者信赖)

这些目标可以通过直面“人生课题”来实现。所谓人生课题,就是一个个体想要作为社会性的存在生存下去的时候,就会遇到不能不面对的人际关系。

所以人生课题,是一种人际关系。

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关系的距离与深度。

阿德勒心理学不是改变他人的心理学,而是追求自我改变的心理学。当人能够感到“与这个人在一起时可以无拘无束”的时候,才能够体会到爱。

没有自卑感,能够展示真实的自我,这是——真正的爱么?

当然,又提到了“不能去逃避”,阿德勒心理学,告诉我们,无论多么困难,都要勇敢去面对,最不可取的是在“不满意”的状态下止步不前。困难不会因为你不敢去面对就消失。

人生谎言:企图设立中中借口来回避人生课题的情况。为什么能称之为撒谎呢?因为决定你的人生状态的根本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你自己。这个事实,是无法辩驳的。

阿德勒无意用善恶区分“人生课题”或者“人生谎言”,我们关注的是“勇气”,阿德勒心理学是“勇气的心理学”,是“使用”的心理学而并非“拥有”的心理学,也就是“不在于被给予了什么,而在于如何去使用被给予的东西。

而并非寻求他人改变的心理学。信任别人是你的课题,如何对待你的信任,则是别人的课题。我爱你,与你无关。

课题分离,不再让别人管控你的人生课题,这也意味着你不能再去管别人的人生课题。放下别人的课题你能够轻松多少?就像父亲爱吸烟,那是他的课题,我能做的,也只有告诉他:我能够提供准确的信息,并且我会给予你帮助,绝不会耻笑你。

“人际关系之卡”握在自己手中,按照目的论思考,人际关系不好都是由于自己的目的,只要改变目的,事情就能解决。

要有被讨厌的勇气

把人看作不可分割的存在和作为“整体的我”来考虑的方式叫做“整体论”。

课题分离是人际关系的起点,共同体感觉是人际关系的终点。把他人看作伙伴并能够从中感到“自己有位置”的状态,就叫共同体感觉。共同体感觉是幸福的人际关系最重要的关系。即你能否感觉到“自己在别人的生命中占有位置”。

不能进行“课题分离”,一昧追求认可欲求的人是极度以自我为中心。一昧在意“他人怎么看”,根本是只关心“我”,这是自我中心式的生活方式。

“我”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公,但我只是共同体的一员。所谓共同体,包括了宇宙,从过去到现在的一切概念。只关心自己的人往往认为自己位于世界的中心,超越了“人生的主人公”,进而越位到"世界的主人公“,在与他人接触时,往往会想:”这个人能给我带了什么?“但往往会失望,因为别人不是为了满足你的期望而活。

只有付出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归属感不是生来就有东西,必须要靠自己的手去获得。

建立横向的人际关系,”虽不同却平等“。有鼓励就有勇气,一种鼓励方法是说谢谢,最重要的是不”评价“他人。

人只有在可以体会到”我对共同体有用“时才能感觉到自己的价值,只有在能感觉到自己有价值的时候才能获得勇气。

何为”有用“,是主观上认为"我能够对他人做出贡献”。

“受自我意识的羁绊,不能无拘无束地行动”,这如何解决呢//把对自己的执著转换成对他人的关心,要建立起共同体感觉,从三点做起“自我接纳”,“他者信赖”,“他者贡献”。

自我接纳是指接受现在这个不完美的自己,

然后尽量朝着理想的方向努力。课题分离也是如此,要分清“能够改变的”和“不能改变的”。我们无法改变“被给予了什么”,但是,关于如何利用被给予的东西,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就是不去关注“无法改变”的,而是去关注“可以改变的”,这就是自我接纳。接受不能更换的事物,接受现实的“这个我”。然后,关于那些可以改变的事情,拿出改变的“勇气”。这就是自我接纳。自我接纳——一种肯定性的达观。

他者信赖,在相信他人的时候不附带任何的条件,你只需要考虑“我该怎么做”。“如果对方讲信用我也给予信任”,这不过是一种基于抵押或条件的信用关系。当然,是你愿意去信赖他人,希望与他搞好关系。如果你不想与那个人搞好关系的话,也可以用手中的剪刀彻底剪切关系。

你信赖的目的,是最终与某些人建立深厚的关系,是你的课题。背叛是别人的课题。如果你因为遭到背叛而悲伤,愤怒,恐惧,那尽管那样就好了。因为正是为了逃避悲伤,愤怒,恐惧,才不敢付诸行动,以至于与任何人都无法建立起深厚的关系。

他者贡献,对作为伙伴的他人给予影响,做出贡献。工作的本质是对社会的贡献。这种奉献精神,在于能够把他人视作“伙伴”。(建立横向关系,摆脱竞争,摆脱权力之争)在视他人为“敌人”状态下所做出的贡献也许是伪善的。但是,如果他人是伙伴,所有的贡献就不会是伪善了。

人际关系中也会遭遇诸多的不愉快,但是任何情况下,只是“攻击我的人”有问题,而绝不是“大家”的错。说到底,这是小事。人际关系不顺利,真正的问题在于无法做到自我接纳,他者信赖,他者贡献,却将焦点聚集到微不足道的一个方面并企图以此评价整个世界,这就是缺乏人生和谐的错误生活方式。

对人而言,最大的不幸就是不喜欢自己。

最大的幸运应当是喜欢自己,“我对共同体有益”或者“我对他人有用”这种想法就足以让人体会到自己的价值。

也就是“他者贡献”,他者贡献也可以是看不见的贡献,因为判断你的贡献是否起作用的不是你,那是他人的课题。

幸福即贡献感,认可欲求是获取贡献感的手段。获得贡献感的手段一旦成了“被他人认可”,最终就不得不按照他人的愿望来过自己的人生。

通过认可欲求获得的贡献感没有自由,但我们人类实在选择自由的同时也在追求幸福。

幸福以自由为前提,如果能真正拥有贡献感,那就不再需要他人的认可。因为即使不特意去寻求他人的认可,也能够体会到“我对他人有用”。

(不依赖于别人的判断)也就是,受认可欲求束缚的人不具有共同体感觉,还不能做到自我接纳,他者信赖和他者贡献。

追求理想的两条路——无论是希望特别优秀还是特别差劲,目的都一样——引起他人的关注,脱离“普通”状态,成为“特别的存在”。本来为了取得某些成果就需要付出一定的努力,但是,“希望特别差劲”可以在不付出努力的情况下也能获得他人的关注阿德勒心理学称之为“廉价的优越性追求”。

甘于平凡的勇气。

普通不等于无能,我们根本没必要特意炫耀自己的优越性。

阿德勒心理学把人生人生理解为点的连续,人生是连续的刹那。

我们只能活在“此时此刻”,我们的人生只存在于刹那之中。计划的人生没有可能,只要跳着舞的“此时此刻”充实就已足够。

如果把强烈的聚光灯对准"此时此刻“,那就会既看不到过去也看不到未来。过去发生了什么与你的”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关系,未来会如何也不是”此时此刻“要考虑的问题。

聚焦”此时此刻“是认真而谨慎地做好现在能做的事情,每天进步一点点也可以,也就是不停地跳舞,如此,势必会有”今天能够做到的事情“。

关注如何度过这一刹那。没有目标也无妨,认真过好”此时此刻“,这本是就是跳舞,不要把人生弄得太深刻。人生最大的谎言就是不活在”此时此刻“,纠结过去,关注未来,把微弱而模糊的光打向人生整体,自以为看到了什么。一直忽略”此时此刻“,只关注根本不存在的过去和将来,对自己的人生和无可替代的刹那撒了一个大大的谎言。起决定作用的不是昨天也不是明天,而是”此时此刻“。

人生的意义由你自己决定,并不存在普遍的人生意义。假如遭受了重大天灾,按照原因论的角度去回顾过去以及追问”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又有多大的意义呢?正因为如此,我们在遭遇困难时更要向前看,更应该思考”今后能够做些什么?”

人生的自由是自己赋予的。选择自由,也就是选择不惧招人讨厌,不为他人而活,只为自己而活的道路。人想要选择自由时可能迷路,所以,阿德勒心理学提出了“引导之星”,就是他者贡献。不管你过着怎么样的刹那,即使有人讨厌你,只要没有迷失“他者贡献”这颗引导之星,那么你就不会迷失,而且做什么都可以。

强健的山水
英勇的蛋挞
2025-12-05 08:51:55
原因论和目的论

阿德勒个体心理学认为人可以改变,而且人人可以获得幸福。

书中讲到一个案例,一位青年躲在自己的房间中闭门不出。他很希望到外面去,还想像其他人一样有一份工作。他很想改变自己,但是他非常害怕到房间外面去。只要踏出房间一步马上就会心悸不已、手脚发抖。大部分人看到这个案例的时候,肯定会猜想他不出门的原因。可能是他成长的过程中受过什么创伤,也可能是父母的冷漠或虐待让他无法出门。总之我们的思路就是现在的这个结果是由过去的一些事情决定的。那是不是所有经历过这样创伤的人都会闭门不出,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阿德勒心理学考虑的不是过去的“原因”,而是现在的“目的”。这个年轻人并不是因为不安才无法出门的。个体心理学认为他是由于不想到外面去,所以才制造出不安的情绪。也就是说先有不想出门这个目的,之后才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制造出相应的情绪。阿德勒心理学把这叫作“目的论”。如果我们一直依赖原因论,就永远止步不前。

那么原因论和目的论的区别究竟在哪里?比如说我们感冒发烧去看医生,而医生说感冒的原因是我们出门的时候穿的太少了。我们听了心里当然会不舒服,现在已经发烧了医生的职责是打针或者开药,进行一些专业的处理来进行治疗。也就说造成病情的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当下我们怎么样来对待它。阿德勒否认心理创伤学说的时候说了这样一段话:“任何经历本身并不是成功或者失败的原因。我们并非因为自身经历中的刺激—所谓的心理创伤—而痛苦,事实上我们会从经历中发现符合自己目的的因素。决定我们自身的不是过去的经历,而是我们自己赋予经历的意义。”这并不是说遭遇重大的灾难对人格形成毫无影响,只是说经历本身不会决定什么。同样是经历过大地震的人,应对这个灾难的反应也是不一样的。所以人生是由自己选择的,是自己选择自己如何生活。

还回到本文开头的案例,试问一下青年闭门不出,谁最担心他?很多人都会想到最担心他的人当然是他的父母了,所以他不出门的目的也可能是让父母担心,或者让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当然也有可能是报复父母的一种方式。阿德勒心理学在咨询中有一个问题就是:谁最担心你的症状?其实也就是目的论的一个指向。比如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曾经讲过一个迟到的个案 ,那么老师就会问他,迟到有什么好处或者好玩的?个案想了想,回答说迟到可以引起别人的关注。当个案看清楚自己症状的目的,他就觉得没有意思了,不会再用这样的症状来吸引别人的注意了。在心理治疗过程中答案不是治疗师说出来的,而是个案自己亲自找出来的,当个案自己找到了这个答案看清楚了自己行为背后的目的时,他自己才能放弃这个行为。

    所谓心理咨询,就是我们陪伴个案在寻找自己的过程。咨询师是一面镜子,让个案照到自己,同时个案也是一面镜子,让治疗师看到自己和个案的内心。